剛下車,玉藻就發現蕙蘭家的小院裡原到處都是花,現在一盆都沒有了,門前卻還堆滿了許多雜物。玉藻看了很是驚奇,連門都是沒關的。不等玄英叫她,玉藻就進屋了。
“蕙蘭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看得玉藻呆呆的,蕙蘭好像在整理東西一般。
“是你啊,玉姑娘。”只看了玉藻一眼,蕙蘭又繼續她手頭上的事了。
“蕙蘭姐姐,我、我今天看見阮……”玉藻聲音很低很低,也沒繼續往下說,只待在一旁看着蕙蘭的臉色。
“是嘛。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也要走了。”
“什麼?!你要走?走去哪?”
“回老家去,本來我也是爲了他纔來到這裡的,既然現在他都不要我了。那我待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呢?”
“蕙蘭姐姐,這、這不值得啊!就爲了一個不要你的人,你就要走嗎?!你不是很喜歡開花店麼,不然我再把那家花店買來送你,你留下來好不好!那個姓阮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蕙蘭姐姐,你知道他說你是什麼嗎?!”一提到阮郎,玉藻比蕙蘭還激動。
“是麼,他說我什麼了?”蕙蘭的神色如往常一般,仍舊沒有停下手上的活。
“他說你是妖怪!”聽到這句話的蕙蘭明顯地一怔,但是玉藻卻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信麼?”蕙蘭只低低問了一句。
“我當然是不信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妖怪!蕙蘭姐姐你人這麼好,怎麼可能是妖怪啊!”
“玉姑娘。”蕙蘭突然停下手上的活,轉過身直直地看着玉藻,從容不迫地說到,“如果我說我是呢?”
“我……”突然就接不上話了,玉藻不知道蕙蘭姐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能回到,“就、就算蕙蘭姐姐是隻妖怪,那也是隻好妖!”
“噗——”蕙蘭輕笑一聲,玉藻這才自知失禮了。
“不管怎樣,我都是要離開的。”蕙蘭頓了頓又說,“玉姑娘,很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玉藻還想要說些什麼又被蕙蘭打斷了:“你若是真想幫我,就再幫我一個忙吧。”
“你說吧,蕙蘭姐姐,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幫我把這個包袱交給他,裡面是他的衣服,他上次急匆匆的就走了,還沒來得急帶上衣服。”蕙蘭將一個包袱遞給玉藻,轉身又去拿了一盆蘭草,“再幫我把這盆蘭草交給他。他住在天京城南的考試院裡。你問一下就可以找到他的。”
看着手裡的包袱和蘭草,玉藻實在不忍拒絕蕙蘭,就算她要一個人默默地離開了,蕙蘭她心裡還是放不下阮郎,還想着幫他準備換洗的衣物,這樣的情誼,怕是誰看了都覺得感動。
“對了,這裡有一樣東西要送給玉姑娘。”說着,蕙蘭拿出一個香囊盒子遞給她,並說道,“這東西你好生收着,它是可以保平安的。就當答謝姑娘你這麼多天都惦記着我的事。”
“不不不。蕙蘭姐姐,我實在不能收啊,我也沒幫到你什麼忙,要說謝,還得我謝謝你呢。你幫我找到了玉藻花,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玉藻的聲音有些帶着哭腔,想到以後都不能再見到這位和藹可親的姐姐了,她的心裡就有些酸酸的。再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低低嗚咽。
“祁連四公子,勞煩您把玉姑娘送回去吧。”不等玉藻回答,她已經下了逐客令。
從蕙蘭家回來的路上,玉藻一直沒說話,臉是一直黑到了城南的考試院,待到那阮郎出來,玉藻一手將那包袱丟在他身上。
“就是你這樣絕情,蕙蘭姐姐還想着幫你準備換洗衣物,你若是還有些情義,就去她老家找她吧!”說着又走上前把那盆蘭草遞給他,說道,“這是蕙蘭姐姐囑咐我一定要交給你的,如果你連着都不肯留着,那可真是狼心狗肺之人!”
說罷便拉着玄英頭也不回的走了,也不去那阮郎是何反應,只是在踏出考試院的那一瞬間,玉藻看到了他帶着些許傷痛的眼神望着那盆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