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已經累得不行,側躺着,看着男人眼睛仍然神采奕奕。
她脊背有些發麻,他不會還是意猶未盡吧?她感覺她已經足夠賣力了,最後一絲力氣都被耗盡,再折騰,估計真的要出人命了!
她聽到漁果果哭的時候,原本想要爬起來去漁果果的房間看一下,被他止住,最終她也沒堅持。
他起身去了一趟。
她躺在牀`上想要睡覺,卻睡不着,身體疲憊,心卻空蕩。一直等到他回來,他重新像以往一樣抱着她,她才覺得踏實,然後很快睡過去。
宇文冽卻睡不着,尤其看到她臉上那種帶着歉意的笑,讓他覺得心酸。
她沒有看出來,他是故意在耍心眼,故意不理她的嗎?
宇文思蔓昨天跟他說,女人是要寵,但有時候不能什麼事都依着她,偶爾也要學會拒絕她。
他雖然嘴上沒答應,這兩天確實這樣做了。所以,環飛集團的慶功宴,她讓他陪着一起試禮服,他拒絕了;連她主動想讓他吻她,也狠心拒絕了她。
他沒想到,他對她的冷淡,會讓她這麼傷心。
宇文冽腦海裡不斷浮現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想來想去,他都不得不承認,是他小題大做了。
藍易橙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對於她來說,藍家人就是她的親人,撫養她長大,陪伴她這麼久。這樣的親情,他爲什麼這麼自私地強迫她拋棄?
他甚至發現了心底的那個陰暗的角落裡埋藏的秘密。
葉琳瓏把她趕出了藍家,她一定是傷心的,可他卻是慶幸過,因爲以後她就不用跟藍家的人有任何關聯。
至於唐胤,她根本就沒正眼瞧過他,爲什麼他就那麼大驚小怪呢?
宇文冽想起這些,對他自己的這種自私霸道和不可理喻感到氣憤。更讓他難受的是,她卻反過來安慰他!爲了照顧他的感受,她竟然向他承諾,以後不再見他們,也願意跟他離開。
兩相對比,他感覺他應該直接下地獄。
她呢?卻讓他更害怕,因爲她太好了,他會越發不由自主地想要傾盡一切愛她,害怕失去她……
這一刻,宇文冽突然感覺到無地自容,頭埋在她的肩窩裡,抱着她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加大力度。
沉睡中的女人,就這麼被他抱醒了。
常梓緋感覺到他緊緊地抱着她,也能感覺到他很不安,她擡手覆在他額頭上,“怎麼還不睡?”
宇文冽感覺到額上冰涼,擡頭看着她,心裡一驚,“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真是混蛋……”
常梓緋很少看到他這麼手足無措的樣子。
在人前,他從來都是把控一切,他腦袋裡想什麼,沒幾個人能猜得到,或許這也是他自信的根源。
這個時候的他,褪去了堅硬的外殼,變得很柔軟,她看着覺得心疼,“魚先生,你是不是還想?可是小魚真的很累,明天好不好?”
她這樣說,他很快就懂了,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錯愕,隨即把頭又埋進她的肩窩,“不想,明天也不想,以後都不想了,禁`欲!”
他覺得他應該受懲罰,這個懲罰對他來說,確實是最嚴厲的懲罰。
“我纔不要禁`欲呢!”常梓緋強行把他的頭拽起來,看着他想笑,卻還是忍住,“以後我們細水長流。”
這不是他發明的詞嗎?這會兒被她說出來,他感覺像是對他的諷刺,他嘴角抽了抽,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好。
常梓緋怕說這種話題又會讓他難受,便想着轉移話題,“魚先生,你睡不着,我們就聊聊天,說說你和Maria的計劃A好不好?我很好奇呢。她們是怎麼躲過衆人耳目的?萬一被發現了,後果會怎麼樣?”
說起這種話題,宇文冽很快又變得自信滿滿,“我想做的事情,沒有萬一,只有百分之百的成功!”
雖然爲了讓她安心,他不得不臨時讓Maria中途折回,讓她們最後再見一面,確實冒着很大風險。
常梓緋當然知道他會成功,問題是,她想知道中間的過程,想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做,僅僅只是爲了救她們嗎?
“在技術層面要做到讓一個不該死的人先死後生,還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實現,你們到底是怎麼做的?她們上了飛機沒有?”
“當然上了飛機。你以爲那些幕後想讓她們死的人是白癡!”
“新聞報道中說有兩架飛機失事,就像你說的,機場的一架客機被炸燬,東郊國際機場舊址上空也被擊落一架飛機,幾乎也完全燒燬。她們如果上了其中任何一架,都不可能有機會生還!”
這個問題,從她看到Maria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想,宇文冽是怎麼做到的?
“因爲兩架飛機中的任何一架,她們都沒有上。”
常梓緋更疑惑了,“那你整這兩架飛機做什麼?燒人民幣嗎?”
宇文冽笑了笑,扣着她的手,反轉過來,將她的手背貼在他臉上,“我燒的不是人民幣,是幕後人的自作聰明。當然,還有別的目的。”
他不能告訴她,他想要還原當年機場的爆炸案,這是最快捷的方法,順藤摸瓜,找到犯案的人。
常梓緋感覺到他不想告訴她,他這個別的目的是什麼,只能繼續追問,“什麼叫燒掉幕後人的自作聰明?你的意思,你故意在用障眼法,迷惑他們的視聽?”
“可以這麼說。這件事,很早就放出了消息,如果我們只用其中的一架飛機,他們肯定會覺得沒那麼簡單。”
“所以,其中有一架飛機上的人,是假的。並且,你讓他們知道了是假的。他們肯定費盡心思去調查,知道了你還準備了另一架飛機,也一定以爲他們想殺`的人就在另一架飛機上。他們同時摧毀了你的兩手準備,現在應該正在慶祝,他們識破了你的詭計,最終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但是,他們不會想到,你還有第三手準備。是這樣嗎,親愛的魚先生,奸詐腹黑狡猾的大灰狼?”
宇文冽淺笑,看着她,有些許意外。
這個女人,不是一向很笨?什麼時候思路這麼暢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