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桑大伯,請你手下留情,我身上的傷痕,卻是與他無關,乃是我自己與人爭鬥之時所受的。”金麟急忙拉住那五尺老者的胳膊,欲阻止他對金羿施以辣手。
“小麟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着他,當年也是這般護着他,今天也是這樣,到底這小子有什麼好,值得你爲他這般,而在他看來,你始終不過是一隻金麟,他的坐騎罷了。”那五尺老者顯然有些憤恨金羿,駁斥着金麟。
“不是的,大伯,你錯了,金羿並非是當初那人,你細細看看就是了。”金麟滿帶哭腔道,側身擋在金羿身前,生怕這老者忽然發難一般。
那五尺老者聽她如此一說,微微一愣,方纔只是略微觀察了金羿一番,但斷定金羿是那人無疑,但今番聽金麟如此一說,纔回過神來,細細打量了金羿一番,這才發現他相貌與當初那人幾乎如出一轍,身材也是完全相若,膚色全然相同,也是古銅,但整個人卻是當初那人的縮水,況且自己細細感應了這人原因,直覺他元嬰有些怪異,但卻只有那麼一丁點修爲,比之當初那人擁有與自己不相上下的修爲來看,簡直是天差地別,這才放心下來,同時也對自己方纔的貿然出手,頓覺歉意起來。
金羿傻立當場,雖說經脈、元嬰、仙元盡數被封,但五感仍在,兩人的對話更是一字不漏得落入耳中,心中一陣莫名,不知所云,這桑老頭一出面便將自己制服,看他那眼神好像自己接她米還他糠一般。他們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誰,是金麟的前任主人嗎?難道那人還活着,當初不是在斷魂崖,自己親耳聽到金麟說她主人與什麼什麼天尊大戰一場後,與她失散,那金麟便遍尋人界找他。
…………
“您還記得我嗎?”
“好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哎,看來我還是沒有白費功夫,您還有熟悉的那種感覺我就死而無憾了!”
……
爲何當初她臨時之時,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爲何方纔那桑老頭想對我不測,她又會如此千般維護着我;再看那老頭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與那金麟以前的主人相貌很像,以致這年老成仙的老木頭會認錯人,而對我大打出手。
我是誰?
我到底是誰?
我是金羿,還是另有身份的存在?
爲何我的出現是憑空而降,難道我不人生父母養的,難道我也像那孫大聖一般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我到底是誰……
一連串的疑惑、無數的雜念齊齊攻入金羿腦海之中,頓時氣息紊亂,仙元暴走,如脫繮的野馬一般,一發不可收拾,這關鍵的時刻,若是金羿能靜下心來調息,或許還不會如此。
然而此刻,金羿頭腦渾然陷入混亂之中,頭疼欲裂,渾然顧不得這些,只是一味的鑽入困惑與迷茫之中,思緒着自己的身世,自己身上的隱秘……
那桑老仙人方纔見金羿並非那人,心下愧疚,將禁止金羿的全數仙元、禁制齊齊收回,正欲出言道歉,但明顯感覺金羿氣息紊亂,擡頭一看,只見金羿雙目赤紅如血,引有暴走趨勢,當下也不多言,隨手一晃,一道綠色仙元打出,將他整個打暈過去。
金麟急忙上去,接住金羿,俯身探了一下鼻息,見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茫然得看了一眼桑老仙人,繼而低頭,盈盈望向懷中金羿,不解道:“桑大伯,他剛纔還是好好的,爲何突然只見就成這樣了。”
桑老樹仙看了一眼金麟,嘆息道:“他想必方纔聽了我等所言,自己將自己給陷入迷惑桎梏之中,真搞不懂這小子爲何會這般胡思亂想,難道這樣的人,這個世道很多嗎?”桑老仙人說道這裡,滿臉的不解,不明白這方纔還好好的人,爲何說變就變。
金麟微微一驚,想起方纔所言,再細細聯繫自己跟隨金羿這些時日,急得哭道:“那……那……,桑大伯,他……他……,沒事吧?”
桑老樹仙見她神情如此,卻也是一陣搖頭,扶桑樹林,很早很早以前被人稱爲桑林,這金麟丫頭,當年就是在這裡被那人救起,自此陷入深深迷戀之中,甚至甘願化身那人坐騎,於他南征北伐,斬妖除魔,而那人卻是當時蓋世英雄,嫦娥比翼,雪女共飛,宓妃投懷……,甚至瑤池聖母也是自願委身暗戀,這些人無一不風華絕代,雍容華貴的神女,他自是樂得盡享齊人之福,哪裡還會在乎你這一隻小小坐騎的感受。
而今番,這姓金的小子,與他只是面容相似,卻也是同樣這般的讓這丫頭焦心,這到底是爲什麼,情劫難度,癡心幾何。
“沒事,只是心有所慮,心魔攻心罷了,死不了的,只是以後修爲要想再進,那是癡心妄想了。”桑老樹仙微微嘆道。
“桑大伯,麟兒求求你,你一定要幫他,若是他修爲自此瞭解,我想他估計比死還難受……”金麟說道這裡,聲淚俱下,楚楚可憐。
“小麟兒丫頭,你若能說出讓桑大伯救他的理由,我便救他,若是說不出,那麼請將他擡走,讓他在尋他處,這小子和那人如孿生一般,要叫我救與那個不是東西的傢伙長的一樣的人恕難辦到。”桑老樹仙盯了金羿一眼,顯然還是不願出手相助。
“好!”當下金麟橫抱着金羿,將那人界斷魂崖之事,一一道與桑老仙人,其間自是對金羿的救命之恩談及過多,一席話自然也是煽情居多,說什麼救命之恩,終身難嘗,如今正是大好之機;有說什麼金羿要是有個什麼,自己永遠也不會回來看他,當隨金羿而去的話,等等等等。末了,金麟還是帶着哭腔,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那桑老樹仙身上抹,重複道:“要不是他,桑大伯你再也見不了你的小麟兒了。”
那桑老仙人也不知是存在這世間之上多少年了,金麟這點小把戲,他豈會看不出來,明明是這丫頭春心動了,還百般抵賴。當下正色道:“小麟兒,你也別狡辯了,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我希望你好好想好,萬一這小子和那人一般對你薄情寡義,仍舊還是當你是坐騎畜生,你該怎麼辦?”他之所以憤恨當初那人,是因爲可憐這從小被自己養大的金麟跟隨那人後的待遇,除此之外,他與那人根本沒有任何仇恨。
金麟臉色微微一紅,自己這點心思還是瞞不過桑大伯,想了一會,似乎下定決心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他不會的,我瞭解他。若是我走了眼,那麼,我……認……命!”
桑老樹仙似乎早已料定她會如此一說,也不驚訝,點頭道:“你隨我來吧!”
他話一說完,當下拄杖滿布前行,走向那四百丈巨木扶桑樹前。伴隨他的走近,巨木扶桑樹前一道綠光盈盈閃爍,徐徐擴大,須臾之後,竟然形成了一道橢圓形的樹洞口,他一步跨出,悄然消失在這樹洞口,想來是已進去了。
金麟目視桑老樹仙消失在洞口,口中輕聲叨唸:“謝謝桑大伯,我知道你疼麟兒,自從當年父母雙雙戰死,你就一直護着麟兒,視若親生,要不是你,麟兒在襁褓之時,便已餓死。”
“但大伯,你知道嗎?有時候愛真的很奇妙,很奇妙,即便是你擁有再強的法力,也是不濟於事,他摸不着,看不見,無形的牽動着你的心,一顰一笑,都足以操控着自己……”
“但大伯你放心,如今的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他了,而麟兒的心永遠是屬於他的……”金麟低頭看了一眼此刻陣酣睡得香的金羿,微微一笑,曾幾何時,那人不也是這樣,被自己橫抱於身前,今早之事,猶如昨夜星辰,燦爛再現。
想及此處,金麟蓮步輕移,瞬間消失那樹洞之中,樹洞也隨之合攏一處,毫無痕跡可循。
金麟消失片刻之後,數十道光團齊齊落入方纔金麟、桑老兩人站立之處,當下一人四十左右,身長七尺,國字方面,鼻樑頗高,身着帝服,頭戴文官官帽,手執一件綠色木令,這身行頭顯得有些張冠李戴,官帽配帝服。
與他並肩之人,貌若半百老者,兩人身材相若,只是這人身着大紅蟒袍,頭戴朱羽王冠,手執黃金鞭,實乃一副人界王爺之相。
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這統轄扶桑島衆仙人的太帝官,太真東王父,他們身後的是數十人則是這扶桑島上一干大羅金仙級的仙人。
此刻兩人面色恭敬,齊齊望向那巨木扶桑,齊齊恭聲道:“晚輩太帝官、太真東王,拜見桑老仙師。”
“嗯,我這裡沒事,汝等自行退去吧,若想聽我講道,七日後來此。”桑老樹仙蒼老的聲音,自那扶桑巨木之中悠悠傳出。但這包括那太帝官、太真東王兩大九天神仙初期的高手在內的一行人聽在耳中,卻是如同四面八方一起傳來一般,心中不免折服,這老仙師仙法之深,着實難以想象,他這一覺醒來,不知又悟出了何種道法。
原來這扶桑島一干仙人,均是極爲尊重這扶桑老仙,凡有修煉疑難皆向其請教,這桑老仙人也是一一爲其解答,是以年深日久,這裡的仙人皆把這老樹仙視爲恩同再造的師長,皆稱其爲仙師。
方纔一番動靜,衆人也感受到了這裡情況,知曉仙師已醒,便匆匆駕雲而來,想請教一番,但既然仙師如此說了,當下衆人拱手拜別,各自駕雲而去,恭候七日後的仙師講道,權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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