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沈總嗎?一個小時前他就離開了。一個秘書走過來說。
桑桑很吃驚,她半天才哦了一聲,有些尷尬地笑笑,“那對不起,打擾了。”她捧着滿天星匆匆地往外走去,興奮的心情忽然間就被人澆了一盆涼水一般。
她匆匆離開了沈氏,一個人慢慢開着車子。她不知道沈涼晨去了哪裡,也沒有給他打電話,一個人回家後,自己準備晚餐,晚餐快準備好的時候,她纔打了個電話給他。
“涼子,你在哪兒?”
“我在外面有個應酬。”沈涼晨在電話裡說鈹。
“哦。”桑桑有點兒失望,回頭望了一眼,自己準備了半截的菜,那都是按着他的胃口準備的。電話掛斷,她一個人坐在了沙發上,他不回來用餐,她一個人也就沒有了吃飯的心思,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默默地回想着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
她流產,他陪在她身旁,雖然失望,雖然受到了打擊,可他還是對她那麼細緻入微的關心着。桑桑抱住自己的腿,下巴頂在膝蓋上,一個人默默出神枇。
沈涼晨是在夜裡十點多的時候回來的,那時候,桑桑已經開始打磕睡了,她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房門響的那一刻,她的身形立即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涼子。”她的眼睛裡滿是欣喜,亮亮的,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星星。
沈涼晨有些意外,“你沒睡?”
“我在等你呀!”桑桑走過去,抱着他一隻胳膊,滿眼都是璀璨的星星。沈涼晨任她挽着他的手臂,嘴角輕輕勾了勾,很溫和。
“我已經回來了,回房睡吧。”
“好。”桑桑仍然抱着他的手臂。
他倒有些意外了,一雙黑眸睨着她。
桑桑說:“我很想你,涼子。”她踮起腳尖,在他的一面臉頰上吧的親了一下。
“我去給你放水,想淋浴還是泡澡啊?”她問。
“淋浴吧。”沈涼晨說。
桑桑便鬆開了他的手臂,笑呵呵地說:“那我去給你調水溫。”她美滋滋地向着浴室走去,沈涼晨望着她的,穿着棉質睡衣的窈窕身形有些出神。
“好了,調好了。”一陣水聲之後,她歡快的嗓音從浴室傳出來。
沈涼晨走了過去。
桑桑從浴室出來,爬上/牀等着她的未婚夫洗完澡出來。
沈涼晨這個澡似乎洗了很久,一直到她又要打磕睡的時候,他才裹着浴巾出來。他擦着頭髮,關上浴室的門。
桑桑望着那高大的身形,他的身影是那麼結實健康,透着男性的陽剛和力度。
“把頭髮吹下,溼着頭髮睡會頭疼的。”她提醒。
沈涼晨嗯了一聲。
然而他並沒有去拿吹風機吹頭髮,而是站在鏡子前,看看裡面的人,然後走到牀邊上,似乎想睡覺。
桑桑心急道:“你怎麼不吹頭髮呢?是不是累了?我來幫你吹吧!”桑桑想跳下牀去取吹風機。但是沈涼晨攥住了她的手臂,接着她被他一下子拽倒在牀上。他在她的上方,雙眸咄咄。
桑桑心跳一陣緊促,而他卻已經吻了過來……
轉天的早晨,桑桑醒來時,身邊早已沒人,如果不是看到放在牀頭的一張留言條,她會以爲昨夜只是她做的一場‘春/夢’。
“今天飛南京,三天之後回來。”
這是他留給她的字條,放在她的牀頭。桑桑看了又看,他瀟灑的字跡在眼前變得模糊。她捏着那張字條,陷入沉思。
沈涼晨去南京後的第二天,桑桑在學校裡又見到了陳輝,他低着頭,匆匆地從她身邊走過去,她回頭看了看,他的身影單薄中透着幾分落寞。
陳輝一個人回了自己的住所,在這裡,他曾經和蘇漫雪數次纏綿過。他給她打了個電話,那邊好半天才接聽。
“幹嘛?”蘇漫雪語氣不善。
“今天晚上我做好了飯等你,你過來吧!”他低聲下氣地說。
蘇漫雪冷冷地道:“沒空。”
她兩個字就打發了他,陳輝很沮喪。而此時,在一間酒巴里,蘇漫雪穿着高檔訂製的裙裝,性/感的身形貼在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子身上,“許先生,今晚有沒有約……”
沈涼晨該回來了,桑桑已經盼了他三天了,確切地說,是從他去南京的當天,她就開始盼着與他見面。一早上,她就將家裡收拾得妥妥當當的,正好是週六,不用上班,也沒去花店,她看看鏡子裡容光煥發的自己,打了個電話給沈涼晨的司機。
“涼子今天幾點的飛機到?”
“下午三點半。”司機說。
桑桑在三點半到來之前,開車去了機場。她把車子泊好,懷着一種憧憬的心情快步走到了機場的接機處。她站在那裡,翹首等待着沈涼晨走過來。
隨着一隊人/流的走近,桑桑看到了沈涼晨的身影,他高大的身形,深色西裝,拉着行李箱走在行色匆匆的人/流裡,如人中的龍鳳一般。在前面十幾米處,他站住了身形,擡腕看了看錶,神情間似乎有些焦急,也是在與此同時,桑桑看到沈涼晨的司機快步走了過去。
她滿懷欣喜地正想邁步過去,卻見那司機拎起沈涼晨行李箱的同時,還拎起了沈涼晨旁邊一個女人的行李箱。
桑桑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那女人,很年輕,皮膚白皙,大眼睛顧盼生輝。在司機拎起她腳邊的行李箱的那一刻,她輕柔的聲音說了聲謝謝。
之後,桑桑看到沈涼晨和那女人一起向着外面走去。
桑桑喊了一聲,“涼子。”
沈涼晨的腳步便立時定住了。
他回頭看看站在接機人羣裡的桑桑,似乎有些意外,桑桑走了過去。“涼子,我來接你了。”桑桑沒有去看站在司機旁邊的女人,也不想知道她是誰,只是把一雙如水的眸子凝視着她的未婚夫。
沈涼晨道:“我馬上要去公司一趟。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哦。”桑桑的心裡涌出一陣失望,重重的,讓她連張嘴說話都那麼費力。
“先回去吧,晚上見。”沈涼晨神情淡淡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桑桑一個人站在那裡好久,直到司機、那個女人、以及沈涼晨的身影全部消失不見,她才感到臉上涼涼的,伸手摸了一把,竟然全是淚。
桑桑一個人默默地回了家,那天沈涼晨仍然很晚纔回來,身上有酒氣。桑桑仍然坐在沙發上,悶着頭等着他回來。房門打開的時候,她望過去,他神情疲憊,伸手把領帶拽了下來。
自從回到沈氏,他便開始這樣西裝革履了。在傳奇的時候,他一向裝束隨意,但灑脫而帥氣,此刻一身西裝的他,多了幾分敏銳和深沉。
“累了吧?”桑桑走過來,幫他把外衣掛在衣架上。
沈涼晨解着襯衣的扣子,“是,這幾天一直忙,行色匆匆,回來又要見客戶,真的比在傳奇時候還要累。”
他深有感觸的說。
桑桑一陣心疼。她望着他疲憊的容顏,“不要太辛苦了,工作是做不完的,身體才重要。”
他的襯衣解了下來,她接過,又道:“我去給你放水洗澡吧!”
她又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沈涼晨在浴室裡衝了好久的澡,桑桑坐在牀上耐心地等着。他出來時,人精神了一些。在她身旁躺下,疲憊地說:“睡吧。”
桑桑也挨着他躺下了,黑眸望望他的容顏,他竟然已經閉上了眼睛。桑桑把頭往他肩膀處靠了靠,尋到一個讓她舒適又溫暖的位置,然後合上眼皮。
可是她又睡不着,她不知道那個跟他一起回來的女人是誰,亦沒有勇氣問。他對她的感情,她從來都不會懷疑,只是現在,她忽然就好像沒有了愛情的底氣似的。
她很久都沒睡着在他的肩頭處拱來拱去的,動作很輕,怕弄醒他,而他卻睡得很沉。她在他身旁,枕着他的臂膀,翻來覆去,他竟然一直都沒醒。
桑桑就那麼睡着了。還好,醒來時,他還在。
桑桑很慶幸。
她輕手輕腳地跳下牀,想去給他做頓早餐。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了大半天,做得都是他平時愛吃的早點。他不知道,原先廚藝爛爛的她,一個人對着電腦視頻琢磨過很久,也練習過好多次,纔可以做出那麼美味的早點。
可是當她把一切都做好,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卻見他正繫着襯衣的扣子從臥室裡出來。
“涼子,你起了。”桑桑像欣喜地說。
沈涼晨看看她,眸光溫和,然而眼底,卻好像少了幾分溫度,“我不在家吃早點了,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要早去。”沈涼晨邊繫上最後一個襯衣鈕釦邊說。
一陣失望立時如冰涼的潮水灌進桑桑的心窩,她的神情有些僵硬,但還是用十分堅難的聲音說道:“好。”
“晚飯不用等我,晚上還會有應酬。”沈涼晨披上西裝的那一刻說道。
桑桑仍然哦了一聲,只是聲音很低,低到自己快要聽不到了。
沈涼晨走了,桑桑的心隨之陷入一種巨大的空洞裡。她久久地坐在沙發上……
陳輝騎着自行車一早就來到了蘇漫雪的住所,本城一所新建花園小區。
蘇漫雪一身鮮亮的站在單元門外面,眸光左顧右盼,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小雪。”陳輝把自行車一支,向着蘇漫雪走過去。
蘇漫雪歪着頭,漫不經心地看看他,眸光鄙夷,“一大早的,你來做什麼?”
“白天你那麼忙,只有這個點兒上來碰碰運氣。”陳輝的眸光裡有見到心上人的迫切。
蘇漫雪高傲而厭棄的一挑眉,“見你都見到了,趕緊走吧!”
陳輝道:“我們一起走吧,我送你。”
“送我?”蘇漫雪哧笑,滿臉鄙夷濃濃,“就憑你這兩個軲轆大鐵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蘇漫雪是坐這東西的人嗎?還有,這年頭,土得掉渣的鄉巴佬都會買輛車子接送女朋友了,你還用這個?”
聽着心上人的一頓冷嘲熱諷,陳輝的臉紅了。頭低着,很是窘迫。
蘇漫雪又冷笑,“趕緊走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她說着,就邁下了臺階,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車子駛過來,陳輝看過去,那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極尊貴的一款。
陳輝看到蘇漫雪滿臉的濃濃鄙夷化成了燦爛笑容,叫了聲許少,向着那車子走過去。
陳輝呆在那裡,一直到黑色車子駛出他的視線。
桑桑在學校的餐廳裡又看到了陳輝,他一個人默默地用着餐,身旁的位子空無一人。
桑桑低頭,也若有所思地吃着飯,平時愛吃的素炒三絲送到嘴裡,卻嚼不出味道來。
一個女同事坐了過來,把餐盤放下,邊吃邊道:“看見沒有,就那位陳助教,一個人吃飯那個,原先跟你最得意的學生蘇漫雪處來着,現在,那丫頭傍上闊少了,把丫的甩了。”
桑桑聞言一驚。再往着陳輝那邊看過去,卻見他果真是皺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桑桑在心裡冷笑了一下,蘇漫雪那女人,豈是一個陳輝可以hold住的?
手機響了,桑桑伸手到包裡,把手機掏出來,看到屏幕上跳動的熟悉號碼,心頭一喜,忙接聽。
“涼子。”
“今天晚上有個聚會,下班後,我讓司機去接你。”
“哦,好。”桑桑聽出沈涼晨話語裡的緊迫,她想,他一定很忙,連電話都是抽時間打的,語速都有些快,而且不容置疑。
下班以後,沈涼晨的司機果真候在學校裡。
他把兩個淡黃色包裝盒遞給她,“秦小/姐,這是老闆讓您一會兒穿的。”
桑桑坐在車子的後位上,把上面的盒子打開了,她看到一條藍色的斜肩禮服,下面的盒子是一雙極精緻的高跟鞋。與禮服不相配的是,那鞋子的跟有些粗,而且是半高跟。
桑桑捧着那鞋子,想起沈涼晨說過的話,“以後不要穿那麼高跟的鞋,對腳不好。”
桑桑心裡一陣暖,他一直都在意她,所以在商業聚會這樣的場合裡,也沒有給她買細跟鞋,而是選了這樣,看起來有些土的樣式。
“你們老闆,最近很忙吧?”桑桑問了一句。
司機邊開車邊說:“是呀,沈氏不比傳奇,一切都是輕車熟路,沈氏的工作,老闆才上手,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都要自己摸出路數來。而且規矩也多,老闆最膩歪那些規規矩矩的東西了。”
司機說的是事實,桑桑對沈涼晨的性子自然是瞭解的,他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性格有細膩,也有十分豪爽的一面。相比於沈氏,傳奇這種多是年輕人,而且時刻都有新創意的公司可能更適合他。
“是的,他以前連應酬都不太喜歡的。”她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
車子到了聚會所在的酒店。
司機把車子停下,早有酒店的禮賓員過來給桑桑開了車門,清一色的藍色制服,動作禮貌而恭敬。
“小/姐,請。”
桑桑從車子裡鑽出來,司機則捧着沈涼晨送給她的衣物。兩個人一起跟着禮賓人員的帶領來到一間房間裡。
“小/姐,請在這裡更衣吧!”禮賓人員把房門關上了。
桑桑拿出禮服來換上,又穿上了新鞋子,她手指上戴着的是王若茹送給她的沈家家傳戒指,頸子上空空蕩蕩的,但卻一點兒不顯得寒酸。
她看看鏡中的自己,已經長長的頭髮,被她狀似隨意又得體的用一根銀色卡子別在了腦後,細長而白皙的頸子,像是象牙雕成的。禮服很合身,沈涼晨一直都是有心人。買給她的衣服向來都是正好。鞋子也很合腳,雖然鞋跟不高,可是桑桑天生氣質好,那點兒缺陷很容易就讓人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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