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予沉聲道：“因爲痛苦，所以就要拒絕真理的灌輸了嗎？”
張楚嵐張着嘴巴，他已經跟不上了兩人的思路了！
張楚嵐深吸口氣：“賈正亮，天哥根本就不會御物，也不是什麼御物……”
“你閉嘴！”張楚嵐如遭雷擊，因爲這不是張天予說的，這是賈正亮說得！
賈正亮拒絕清醒！
蒼天啊！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我跟真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張楚嵐渾身發麻，木然唸叨：“我閉嘴，我閉嘴！”
心裡千瘡百孔，哀其不幸，恨其不爭！
‘好心當成驢肝肺！活該被忽悠瘸！’
賈正亮低聲道：“對不起，真人，我有些激動了。”
張天予笑着擺擺手：“我們先不聊這些，看過三國嗎？”
賈正亮道：“看過，四大名著都有涉獵。”
“三英戰呂布是誰贏了？”
賈正亮不假思索的回答：“呂布。”
張楚嵐頭皮發麻：‘倒黴孩子不傻啊，怎麼……’
張天予失笑搖頭。
張楚嵐心絃微震。
賈正亮也不可思議：“難道？”
張天予笑道。“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如果想把真理傳播給更多的人，就像告訴別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將一些歪曲的觀念帶回到正確的軌道上；如果不想傳播，那就不用理會。”
露出思索之色：“正亮，你會怎麼選呢？”
微風吹過面頰，賈正亮的紅色頭髮微微散亂。
他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透出堅毅的意味。
“我要先從改變身邊的人開始。讓賈家村的父老鄉親認識到這條真理，御物分公母！”
哐當！
張楚嵐腦袋發暈摔倒在地。
但兩人都沒有看他。
張天予欣慰無比：“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賈正亮篤定點頭。
張天予道：“但這件事很難。”
“我知道。”
張天予低頭：“張楚嵐，你信嗎？”
倒在地上的張楚嵐大喊：“不信，絕對不會信！打死我都不信！”
他到底是善良的人，不希望賈正亮走入歧途。
賈正亮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張楚嵐，伱真的什麼都不懂！”
張楚嵐立刻石化，他繃不住了！“啊！啊啊！賈正亮，天哥騙你的！你是豬油蒙了心，快給我醒過來！”
賈正亮呵呵一笑，以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着張楚嵐。
讓張楚嵐感覺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狠狠的傷害！
張天予道：“你看，楚嵐是個外行，我們作爲內行告訴他，他心裡固有的壁壘都如此堅厚，你們村子那些一輩子修行御物的老人？壁壘又該何其艱深！”
張天予脣角微揚。
淨世書和長生訣是超出異人理解的功法，衍生出來的能力不依靠炁。
張天予可以控制賈正亮的御物，這對他來說儼然晴天霹靂，二十多年的人生被推翻。
他的三觀已經碎掉了，迫切的需要重組，需要找到一個解釋。
張天予只是給出一個御物分公母的解釋罷了。
看起來匪夷所思。
其實裡面的道理很簡單。
就像遠古時期的人類，不明白爲什麼會有火，天上爲什麼會打雷，於是虛構出神明的概念。
這是對未知的解釋。
不明白‘我’從哪裡來，於是虛構出造人的神話。
這是對起源的解釋。
等到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不明白‘我’該做什麼，探討人生的意義，於是宗教出現了。
這是對人生的解釋。
賈正亮不明白爲什麼張天予能操控他的御物，張天予給出公母的說法。
這同樣是解釋。
賈正亮沉默下去。
張天予笑道：“回去之後，你可能會受到勸解，乃至遭到辱罵，甚至拳打腳踢，你真的能堅持住嗎？”
賈正亮心亂了。“我不知道。”
張天予唏噓道：“正亮啊，你纔剛剛踏入這條真理之路，我無法對你保持信任，當你實在撐不下去時，可以再來找我，到時候，我不僅會爲你解惑，可能還會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賈正亮肅然點頭：“真人一席話，令我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
張天予鏗鏘道：“粉身碎骨渾不怕，要讓真理撒人間！”
賈正亮渾身劇震，大步而去。
張楚嵐偷偷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看着賈正亮消失在人羣之中。“天哥，什麼天大的秘密？”
張天予眼中裝滿了期許。“就是‘我們這一族’的存在。”
張楚嵐吞口水，進了氣管，瘋狂咳嗽起來。
張天予並不在意，語重心長道。“賈正亮需要經過重重考驗才能知道這個秘密，不然他沒有這個資格，並且再次來找我時，我還需要慎重選擇是否告訴他。但是楚嵐啊，你是不同的，黑暗之子……”
張楚嵐腳底抹油。“啊哈哈哈，天哥，容我先走一步。”
張天予也不多說。
朝着諸葛青住的屋舍走去。
‘我們這一族’的歷史在他腦海中逐步完善。
張天予準備搞個大的，不過很快皺起了眉頭。
有個問題亟待解決。
不拿出真材實料，到底是小打小鬧。
……
去往諸葛青住處的路上。
張天予心情還不錯。
沿途卻碰上一個人。
王並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樣子。
在王藹不遺餘力的救治下。
王並的傷好得很快。
發現他的注視，王並悄悄躲在人羣之中。
但這顯然不能避開張天予的目光。
王並仰起頭和他對視，眼裡是一種接近於怨毒的光芒。
張天予輕笑一聲。
王並咬牙切齒走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想到剛纔那怨毒的眼神。
不知道的還以爲被打入冷宮了呢。
張天予微微嘆息。
把這樣一位天之驕子打入凡塵，實在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只是王並不理解王藹的苦心。
未免有些年輕氣盛了。
張天予覺得，有必要操作操作。
騙的王並他媽都……不對，是要將王並接引到正確的軌道上！
畢竟在一個講究和諧穩定的社會裡面，剛纔王並的眼神實在是太不和諧了！
嚇到小朋友怎麼辦？
……
“王道長，喝一杯。”諸葛青兄弟居住的小屋。
諸葛青舉杯邀請。
王也嘆息道：“酒亂心性，還是不要喝最好。”
諸葛青卻自顧自喝了一杯。
連連倒酒，又喝了三杯。
王也忍不住勸說：“諸葛兄，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諸葛青放下杯子。
竭力保持溫文爾雅的笑容。
卻只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抱歉，讓王道長看到武侯傳人這麼難堪的一面。”
王也安慰：“一時的勝負，並不能決定成敗。”
諸葛青嗤笑一聲。“我如果竭盡全力，和天予真人鬥得不相上下，那是雖敗猶榮。我如果不惜代價，仍是慘遭天予真人的碾壓，也只會讓我更認清自己和真正妖孽的差距，但是……”
諸葛青目光空洞。
王也知道他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