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鬼國,天空依舊雲霧淡淡,將無邊皓月的大半光輝都給遮掩住。夜色離離,清風不驚,小茅屋內燭光淡淡,偶爾能看到裡面一個飄晃的身影。

小茅屋附近一個小土堆後面,已然聚集了十數人,他們正是仙界的先遣隊。

一夥人聚在一個小小的空間,朱雯奕埋怨道:“大姐,爲何我們非要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呢?看樣子這裡曾經發生過激烈的交戰!

朱雯軒給了她一個不好看的臉色,道:“你這嫩丫頭,就是按不住性子!根據以前的情報,這裡便是魔界的鬼國了,傳言這裡的鬼魂少說也有千百萬!”

聽得“鬼魂”二字,朱雯奕頓時臉色發青,口吃道:“大。。。。。。大姐。。。。。。你可別嚇唬人啊!”

一陣清風襲來,通天虎者突然奇道:“有個凡人來了!看來這次餓修羅復活果然很複雜,我們務必小心行事。”

衆人起眼看去,來人一臉沮喪,走起路來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他正是小刀。小刀走出茅屋並不遠,但他一路走得吃力,走了許久纔回到茅屋。

朱雯奕看到衆人,心中陰險一笑,不屑道:“我們一路來都沒有遇到一個像樣的角色,我看這裡陰氣很重,定然不是個好地方,一不做二不休,將這裡徹底搗毀吧!”

解星恨道:“別忘了我們的任務,若是餓修羅被魔界的人消滅了,我們如是回報,不必惹是生非。而且,凌彩殿裡帶頭的好像不是你吧!”

朱雯奕輕哼一聲,偷瞥了一眼水行使者。水行使者譏笑道:“莫非你們寒雲宮的就這般膽小如鼠,連一個凡人都怕了?”

仙界各勢力間的向來矛盾頗深,難得抓住一個機會奚落寒雲宮,土行使者不失時機呃地譏笑道:“說得不錯,我看他們是怕到屁股尿流啦。。。。。。。”說罷,土行使者閃到小刀面前,速度之快,如同閃電驚雷,將劍架到小刀脖子上的,很冷冷喝道:”凡人,你爲何會在這裡?”

土行使者其實兇猛,本來以爲小刀會被嚇得魂不附體,不料小刀竟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理會他。劍刃擋住了小刀去路,他伸手輕輕將利劍推開,繼續前行。

朱雯奕不忘挑撥離間,大聲笑道:“土行使,發福的貓可不是老虎!省點力氣罷!”

見行蹤暴露,這時候所有人不再隱藏,都緩緩走出來,無不怨聲連連。通天虎說道:“這裡果然不簡單,或許那凡人已經迷失了心智!連死亡都無所畏懼!”

小刀頭也不回,輕蔑道:“我來這裡就是爲了尋死的!死又何懼?這裡雖然陰森恐怖,卻也是一片樂土,看你們樣子不像魔界的人,莫要搗亂。”

土行使者大驚,原來小刀眼裡根本沒有他,一時心火起來,疾手一揚,朝小刀後背揮出一道劍氣。

聽得身後風聲忽起,小刀回頭淡淡一笑,依舊冷冷地看着衆人,等着劍氣結束自己的生命。

劍氣迫近眉睫,小刀乾脆閉上眼睛,慘淡一笑。就在此時,一把短刀凌空飛來,直直截擊劍氣。只聽得“哐”的一聲,劍氣被穩穩擋下,小刀毫髮無損,那短刀迴旋飛轉。

鐵蛋從小茅屋中衝了出來,厲聲道:“小刀哥哥小心!”

仙界的人齊眼看向鐵蛋,只見他手執一把破鈍菜刀,菜刀橫於胸前,散發着淡淡的肉腥味。原來鐵蛋正在做飯,仙界衆人便出來搗亂。

經過桂娘子的洗禮,在鬼國沒有仙界衆人甚至還沒有遇到一個像樣的角色,此時竟遇到了兩個凡人,心中疑惑更深。但看鐵蛋輕輕鬆鬆出手便將土行使者的劍氣擋下,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是中了魔界的圈套。

鐵蛋雖見仙界人多勢衆,但還是絲毫不畏懼,怒道:“你們是哪裡跑來的臭蟑螂,將敢傷我小刀哥哥?”

朱雯軒真要答話說明來意,小刀擋在鐵蛋面前,淡淡道:“鐵蛋,看來來者不善,你走吧,不要管我。”

鐵蛋道怒視衆人,斬釘截鐵道:“不行,小刀哥哥,你爲了超度餓修羅已經受了重傷,你先走!我來斷後!”

小刀道:“快走!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

土行使者本想嚇唬小刀,卻被小刀氣得有些難堪,之後的攻擊又被鐵蛋輕鬆當下,更覺羞愧。當下他猛一揮劍,便又是一道土黃色的劍氣襲向兩人。

鐵蛋身手極快,橫眉一瞪,菜刀青光大作,一擡一砍,不但化解了土行使者的攻擊,而且順手給予顏色。

土行使者的攻擊可是憋了一口氣的,誰都沒有想到會被輕描淡寫地化解。

一旁的小刀看得又驚又喜:在清泉埌,鐵蛋是個人見人欺的角色,沒想到一別不到兩年,鐵蛋竟變得如此了得。

土行使者火氣更旺,怪叫一聲,頓足揚手直撲而來。

朱雯奕見其猛虎擒豬之態,不禁“撲哧”一笑,高聲道:“土行使,對手不過是隻老鼠,你就不要多管閒事,撲過去啦!”

朱雯軒聽出朱雯奕在嘲笑土行使者是狗,嚴肅的眼光向她一撒,乾咳兩聲,朱雯奕立馬閉嘴不言,看向一旁。

鐵蛋冷哼一聲,迎了上去,菜刀碧光暴漲三分,朝土行使者臉面怒劈而去。

刀光逼近,土行使者猛一側身躲過。落地瞬間,他熊腰一沉,揮劍橫掃,攻擊鐵蛋下腹。

鐵蛋腳步稍微後移,同時揮刀橫擋,“嗆”的一聲清響,鐵蛋擋下了土行使者的攻擊之後全身而退。

土行使者似是料到鐵蛋能擋下這一擊,手腕一抖,利劍峰迴鬥轉,如同滿弓利箭般刺向鐵蛋。

小刀十分擔心鐵蛋,想上去輔助他,然而他方一運氣,全身筋脈頓時劇痛難當。他心知加入戰局只會增添累贅,只好作罷。

鐵蛋雖修習武功的時間不長,但一方面風寒晝在他身上種上了僞造的狂魔之血,又在浪無痕的教導下,修行一日千里,已有一番成就;另一方面,他初生牛犢不怕虎,氣勢上根本不落下風。

只見他周身碧光淡淡,來不及做任何閃避格擋,但利劍刺在青光上,速度突然減慢。

鐵蛋稍微向後滑步便躲過了攻擊,舉手又是一道刀氣砍向土行使者。

嘆息時間,兩人就已經交手十數回合,土行使者越戰越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鐵蛋雖是區區一個凡人,武功去比他差不了多少。另外鐵蛋跟浪無痕修習木行屬性的武功,正好剋制土行使者的土行內力,一時間鐵蛋竟不再劣勢。

解星恨一直在觀察周圍情況,以防魔界的人設埋伏;不老山五虎和凌彩殿四仙女樂得在一旁看戲,時而指指點點,時而輕言嘲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南天門其他三人見土行使者竟鬥不過手執菜刀的鐵蛋,臉色十分難看。但是如果他們其中一人加入戰鬥,表明他們連凡人都比不上,落得更大的笑話,只能乾着急。

見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窮桑仙子急聲喊道:“兩位住手!”

鐵蛋和土行使者聞言,幾乎同時停手,心中都是吃驚,竟不料對方竟如此厲害。

小刀這才注意到窮桑仙子,描寫一下窮桑仙子此時形態,雖然肖像很不相同,但小刀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心頭一震劇痛,顫抖不已,暗暗唸叨:“離。。。。。。離憂,是。。。。。。是你嗎?”

窮桑仙子並沒有十分注意小刀,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兩位朋友請別誤會了,前些日子有一隻十分厲害的餓修羅復活,我們是一路追查至此,也只是想將其消滅。若是不盡快剷除餓修羅,必會浩劫。”

聽得窮桑仙子的話語竟不帶任何感情,小刀心痛如絞,不禁緊緊按住心臟,大聲叫道:“離憂,是你麼?我是小刀,我是小刀啊!”

窮桑仙子看着小刀,稍微皺眉,一時間竟看得出神,有些迷茫。

磨嘰一下。。。。。。。。。。。。千辛萬苦找不到,想放棄的時候竟自己跑到眼前來。並且天門山還魂時候,發現離憂的屍體已經被掉包,窮桑仙子就是離憂也並非不可能。

解星恨在一旁輕輕推了一下窮桑仙子,窮桑仙子淡淡道:“我不認識你,凡人。”

小刀盯着窮桑仙子,竟然淚盈&滿眶,雙脣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來,心碎的聲音在腦海迴響。

鐵蛋冷哼一聲:“看到你們就討厭,那隻餓修羅已經被我小刀哥哥收拾了。若是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離開!惹惱了我小刀哥哥,可有你們好看的!”

衆人一驚,鐵蛋說輕鬆得坦蕩,似是根本沒把餓修羅放在眼裡一般。再環眼四顧,百里之內盡是廢墟,這凡人之前真的與餓修羅一戰,那戰鬥的程度可想而知。他們交頭接耳,又把小刀看了千萬遍,都不敢相信鐵蛋所言。

土行使者咬牙道:“他奶奶的,笨豬再肥,也不是大象!”說話間土行使者一掌劈出,偷襲鐵蛋。

此時鐵蛋正背對着仙界衆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土行使者的偷襲。小刀眼疾身快,一把推開鐵蛋,自己卻躲閃不及,被一掌命中。

掌勁打在胸膛上,小刀悶喝一聲,鮮血噴吐而出,身體直直倒飛,重重撞在小茅屋上,全身的筋脈痛得如同火鐮削割一般。

窮桑仙子看到此景,心中莫名一緊,淡淡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鐵蛋大聲驚叫:“小刀哥哥!”同時菜刀光芒驟作,鏘然作聲,一刀揮出,刀氣暴起,硬生生將土行使者逼退。

土行使者當下鐵蛋強力一擊,卻退到了解星恨身旁,緩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鐵蛋怒火灌頂,狂龍猛虎般追擊,全身碧光暴漲,絲毫不想給土行使者絲毫喘息機會,誓要將他碎屍萬段。

見得鐵蛋勢大氣盛,土行使者有些膽怯。解星恨淡淡一笑,信意揮出一掌。掌勁如同暖春微風,看是柔軟無力,但鐵蛋撞上掌勁時候,其前衝之勢卻突然停止,並且被緩緩推回原處。

解星恨對土行使者說道:“這裡是魔界的地方,眼前這兩人武功不俗。若與他們打起來,恐怕會驚來魔界其他的人。我們還是暫時撤退吧。”

聽得要想兩個凡人屈服,土行使者心中怒火更旺,一把將他推開,怒道:“區區兩個凡人就能擋住我的腳步麼?”

朱雯軒朝土行使者怒眼一瞪,道:“解星恨說得有道理,我們此次任務是查清餓修羅的虛僞,不必與他們硬碰硬。而且餓修羅來到魔界本就是個好消息,最好是這隻餓修羅永遠都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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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行使者忽然想起鐵蛋十分難纏,此時正好有個臺階下,頓時萬分歡喜,道:“好吧,我們走!”

朱雯軒又嘲笑道:“你們南天門的人可以不聽我指揮,但醜話我也直說了:你打不過那凡人,就不要把自己的醜臉打腫,裝胖子啦!逃命的時候,無

所謂樣子好不好看!”

土行使者聞言,臉色驟變,暴怒道:“好!待我先宰了這兩個凡人,再來收拾你沒人要這臭婆娘!”

話音落地寒風忽起,同時傳來的浪無痕的笑聲:“魔域跑來的小貓小狗,膽敢來此撒野?還敢打傷了我的人?你們是不是嫌命長了?”

浪無痕字字發力,話語極重,其人人未到,就用內力震得衆人耳腦嗡鳴,土行使者更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話音四向迴響,仙界的衆人辨不出浪無痕到底在哪個方向,心驚如鴻,再也不敢驕橫大意。

不多時,浪無痕竟毫無徵兆地憑空出現在鐵蛋跟前,他甚至沒有去看一眼仙界的人,而是查看了一下小刀的傷勢。

浪無痕身披斗篷,解星恨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只覺得他十分厲害,於是揖手道:“仙界寒雲宮來訪,只爲消滅日前出土的餓修羅,我想餓修羅這種角色理應是我們合力圍剿的。因此我們不曾有敵意,剛纔只是發生了些小小的誤會,還望閣下見諒!”

小刀的傷並不致命,浪無痕稍稍點頭。爲了超度餓修羅,他已經受了重傷,又吸收了大量的戾氣,狀況已是岌岌可危。若是仙界的人知難而退,他也不想與他們起衝突。

解星恨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好使我們日後陪個不是。”

浪無痕沉聲道:“鬼王浪無痕。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

聽聞浪無痕名號和剛纔的氣勢,仙界衆人的心頓時涼了下來。浪無痕武功在魔界排名前五,衆人也是十分了解,他們平時雖然心高氣傲,卻也有自知之明,不敢與浪無痕對敵。

仙界衆人沉默了片刻,浪無痕又道:“念你們是爲消滅餓修羅而來,本鬼王不爲難你們!限你們一炷香內滾回魔域,否則休怪我無情。”

解星恨行禮道:“多謝鬼王手下留情。”說罷轉身帶着窮桑仙子示意離開。

通天虎見解星恨一聽聞浪無痕的名號便打退堂鼓,於是嘲笑:“人人都說從寒雲宮裡滾出來的的都是些老鼠,今日我算是見識過了。”

解星恨並沒有跟通天虎計較,反而是向浪無痕稍一揖手,道:“後生之輩不知鬼王名號,還望鬼王不要見諒!”

浪無痕冷冷道:“還剩半柱香!”其實幾人對話不過嘆息功夫,遠沒有半柱香時間,浪無痕只是想逼他們撤退罷了。

通天虎雖表面上看來大大咧咧,但城府卻十分之深,他更清楚此行目的乃是要害死窮桑仙子,還有其他盟友。他這麼做,一來可以使楚天顯費盡心機包裝好的窮桑仙子消失;二來也不忘削弱其他勢力的力量;再者若是仙界以此爲由,想魔界發難便再好不過。

當下他狂傲大笑,道:“我看,是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馬上就要死啦!不必等那半柱香!”說罷,隨手舉起一塊巨石,朝浪無痕揮砸而去。

巨石力大勢快,如同天星隕落般,通天虎身形,躲在巨石後面,想給浪無痕一個出其不意連環打擊。

浪無痕冷哼一聲,隨手一掌揮出,“轟”的一聲爆響,巨石被打得紛飛碎裂。

巨石後面的通天虎也被整個打了回去,好在他體魄強壯,皮粗肉厚,只是受了點輕傷。浪無痕這揮出一掌,心中更驚,他沒有想到,只要他一動用內力,體內了戾氣就開始騷動起來。

仙界衆人大驚失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浪無痕竟如此厲害。

通天虎火氣上頭,怒道:“你們還愣着幹甚?快點出手啊!對付魔界的雜種,不需要將什麼道義!”

朱雯奕不失時機地嘲笑道:“通天虎,看你長得大頭大腦的,打不過人家,要找幫手啦?”

朱雯軒瞪了她一眼,陰沉道:“四妹!”朱雯奕頓時不敢作聲。

不老山其他四虎知道浪無痕十分難對付,但戰事已開,容不得他們逃退,乾脆一涌而上,八拳十腳地朝他攻去。

浪無痕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裡,臉色大變,怒喝:“一羣不知死活的蛆蟲!”說話時候,他練練揮掌,風聲乍作,繽紛碧光平地而起,轉眼間間便將四人打退。

此時浪無痕急急喘了幾口氣,滿頭大汗,面色有些難看。

南天門四使者見識了浪無痕的厲害,萌生退意。朱雯奕朝他們輕哼了一聲,大聲嘲笑道:“你們這些沒種的男人!平時只會仗勢欺人,遇到個不是孬種的角色便想夾着尾巴逃走了!這般沒膽子的,還是趕緊躲到我身後吧!”說話間朱雯奕拔出鴛鴦雙刀,飛身而出,撲向浪無痕。

朱雯軒大急,心知以她們的武功是根本打不過浪無痕的,她一把抓向朱雯奕,但朱雯奕速度太快,她根本就夠不着。

凌彩殿四仙女中,老大朱雯軒爲事穩重,從不魯莽;老二、老三朱文弦和朱雯靜對其是惟命是聽;偏生這老四朱雯奕年輕氣盛,天生機靈的她修習了一身好武功,卻也因此經常四處闖禍,塗個新鮮痛快。

朱雯軒拽拳頓足,卻見那朱雯奕身輕如風,鴛鴦刀揮舞如風,化出道道刀氣,如同千波萬浪卷向浪無痕。同時朱雯奕口中大聲喊道:“你們這些沒用的人,平日只會吃白飯!還愣着幹甚?趁現在出手啊!”

朱雯奕身形極快,兩把鴛鴦刀更是以快招聞名;浪無痕本就受了重傷,又怕體內戾氣暴走,因此不敢大意,招招受制。若是換作平時,以浪無痕的功力,只需三招便能將朱雯奕送到黃泉。

不老山五虎和南天門四使者雖有退縮之意,但朱雯奕的話句句入心,說得他們臉面無存,只好硬着頭皮倉促出戰。

朱雯奕本已使出了十成功力,卻奈何不了浪無痕,心中十分着急,見道其他九人前來協助,不由大喜忘形。她手上再加七分氣力,揮持鴛鴦雙刀向兩無痕浪無痕颳起千重攻擊之後,全身後退,讓其他人接上,好使自己有個喘息的時間。

浪無痕重重揮出一掌,抵住了朱雯奕的攻擊,本也以爲可以稍微調整一下,竟不料五虎四使者急急攻至,迫使他連忙招架。

朱雯軒在一旁急出一身汗來,看見朱雯奕稍有撤退,他連忙喊道:“文弦雯靜,頂住那鬼王,待我將這不聽話的小屁孩拉回來!”

朱雯靜和朱文弦應了一聲,齊齊攻擊浪無痕。十二個人一起來圍攻,浪無痕被迫使出點真功夫,剎時間,刀光劍影凌空亂舞,殺聲爆響聲此起彼伏,場面好不驚險。

浪無痕縱然有三頭六臂,但在十二人的夾擊下還是顯得有些招架吃力。

朱雯軒趁着這個空隙,一把揪住朱雯奕長髮,怒道:“快給我回來!你竟然敢私自行動,嫌屁股還沒有開花是麼?”

朱雯奕老是愛闖禍,因此出發前已經三番發誓,一切聽朱雯軒指揮,否則就要挨三百板子。

但她此時正殺勁上頭,早就將那些誓言忘得一乾二淨。朱雯奕反手抓住自己髮根,用力一扯,掙脫了束縛,頭也不回,興奮叫道:“大姐!聽說在魔界被稱爲鬼王的人很是厲害,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將他幹掉啊!若是我不出手,回到仙界的時候,他們的人還不是會嘲笑:‘我們殺死鬼王的時候,凌彩殿和寒雲宮的只會躲在最後面,膽小得跟老鼠一般!’我們可丟不起這個臉啊!”說話間,朱雯奕身形一閃,又與浪無痕鬥了起來。

朱雯軒用力頓足,大聲怒道:“回來!”然而朱雯奕身形敏捷,只一轉眼便閃到浪無痕跟前,鴛鴦雙刀狂風暴雨般朝浪無痕臉面劈去。

朱雯軒心中更急,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乾脆拔劍出鞘,又呼喚朱文弦和朱雯靜一起全力圍攻浪無痕。

浪無痕身爲魔界五大高手之一,但對方十多個人,並且他已經功力大減,鬥了幾個回合,竟然打成了平手。但浪無痕體內的戾氣開始狂躁不安,情況岌岌可危。

一旁觀戰的窮桑仙子道:“我們真的要回寒雲宮麼?”

解星恨道:“不,坐山觀虎鬥。我看浪無痕應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否則以他的功力,剛纔土行使者和通天虎就已經魂歸九幽了。現在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仙界的人越戰越勇,你來我往,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浪無痕四面受敵,顧此失彼,漸漸處於下風。

解星恨在一旁又愁眉道:“他們配合嫺熟,每個人的進攻防守和掩護似乎是玩遊戲一般。他們定時早有預謀,看來寒雲宮已經四面樹敵了。”

窮桑仙子問道:“我們應當如何是好?”

解星恨嘆了一聲,道:“不知道,你暫且回去稟報宮主。一時半會他們還不敢打寒雲宮的主意。”

窮桑仙子見解星恨沒有離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片刻之後,土行使者仗着人多勢衆,歡聲大笑:“嘿嘿,原來魔界的鬼王也這般遜色!今日大夥合力將他除掉!”

衆人齊應一聲,出手再無保留,剎那間數十道色彩絢麗的光華齊齊射向浪無痕。

此時浪無痕雙眼已經佈滿了血絲,身上已經多了數道傷痕,大汗流出,傷口撕裂作痛。他一方面要與仙界的人戰鬥,另一方面又要極力控制體內的戾氣,浪無痕早已經氣喘如牛,森然道:“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

說罷,浪無痕青光裹體,繽紛光華打在青光上竟如同牛沉大海,瞬間沒了蹤影。浪無痕所使出的乃是天罡罩氣。與地罡罩氣不同,天罡罩氣可以化解對手的攻擊於無形,但其消耗內力十分巨大,因此之前浪無痕一直沒有使出來。

仙界衆人見勢大力猛的攻擊被瞬間化解,怔了一下。

浪無痕擋下攻擊之後,一掌重重拍在地上,大地爲之一顫。夜空中,滾滾烏雲洶涌匯聚,遮星蔽月,滾滾雷聲隱隱可聞。

仙界衆人大驚失色,他們本以爲殺死浪無痕只是時間問題,卻不料情況忽生驚變。浪無痕仰天咆哮一聲,漆黑的夜空劃過一道閃電,映得衆人臉面慘白。

“啪啦”一聲巨響,朱雯軒頓時感到危險來臨,一把抓住朱雯奕,喝道:“快走!”

朱雯奕再度掙扎開來,急道:“這鬼王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浪無痕聞言,強行使出了焚魂術,雙眼瞬間變得通紅,體內的戾氣更是趁機作亂,沖垮了他的理智。浪無痕寒寒作笑,其態可怖,他笑了片刻,緩緩看向朱雯奕,咬牙道:“區區蚍蜉,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敢在此口出狂言!”

朱雯軒聞言,更覺不對,在朱雯奕後背連點數下,一口氣封住她數處穴道,強行將她拖走。

浪無痕見朱雯軒行將撤退,憋足了內力,凌空一掌揮出。掌勁力大凶猛,帶起一陣狂風,所過之處土飛石揚。

朱雯軒回頭一顧,發現已經躲避不開,便將朱雯

奕死死護在胸前。掌勁逼近,眼看就要香消玉殞,電光石火間,朱文弦和朱雯靜突然殺出,當在朱雯軒身後,秀劍疾揮,十數道劍氣潑灑而出。

掌勁劍氣相擊,剎時間轟響不斷,爆裂聲重重疊疊。爆炸捲起了數重衝擊波席捲四方。朱文弦和朱雯靜首當其衝,被震得氣血倒流,內力凌亂。

朱雯軒抱着朱雯奕被推得老遠,所幸沒有受傷。她方一回頭,便聽得朱文弦凌然道:“大姐且先帶着小四離去。有我們來斷後!”

浪無痕厲聲喝道:“你們一個也別想走!統統給我留下!”嘶喝聲悽慘詭厲,使人聞之膽寒。說話間浪無痕從胸前摸出一把土黃色的鑰匙來。那要是竟是之前風寒晝試圖開啓魔慟天哭陣所用的!原來風寒晝在離開鬼國的時候,故作大意,將他那一半鑰匙留下,期盼着浪無痕自己打開犧牲深淵,自取滅亡。

通天虎雖心知此時的浪無痕跟剛纔地差天離地,卻高聲呼道:“死到臨頭還敢這般嘴硬?弟兄們,隨我一起取他狗命!”

其他四虎和四使者人應了一聲,紛紛圍攻浪無痕,但此時通天虎竟然化作一陣風,悄然離開戰場。

朱雯軒心急如燃,急忙喊道:“文弦雯靜,快撤!”

話音落地,浪無痕高舉鑰匙,倏然插在地上。地面忽然劇烈顫抖,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溝壑突然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將不老山四虎、南天門四使者和朱文弦、朱雯靜瞬間吞噬。

不遠處,解星恨身邊的窮桑仙子也受到影響,他伸手稍稍拉了她一把,窮桑仙子便紋絲不動,絲毫不受那股吸力的影響。

溝壑在吞噬了衆人之後,強大的吸力忽然消失,並且形成了一個直徑寬大數丈的圓形的深淵來。

朱雯軒離浪無痕有較遠一段距離,雖然也受到了溝壑的影響,卻並沒有被吸入其中。看到朱文弦和朱雯靜被吸走,她失聲叫道:“文弦雯靜!”

懷中,朱雯奕拼命掙扎,想要回去救朱文弦和朱雯靜。朱雯軒一看那溝壑深不見底,猛一咬牙,一個刀手劈在朱雯奕後腦勺,將她打暈,繼續闊步撤退,同時不忘素手一揮,向浪無痕扔出一個紅色小球。

浪無痕以爲朱雯軒要放暗器,一掌揮向小球。掌勁劈至,小球“啪”的一聲輕響,根本沒有任何威力,但卻發出了刺痛人眼的光芒。浪無痕不敢正視,猛然扭頭閉眼,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朱雯軒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解星恨看向浪無痕,發現他晦氣纏身,殺意騰騰,驚道:“難道你將餓修羅的戾氣吸入體內了?”

浪無痕深深呼吸,似乎沒有聽到解星恨的話語,低喝道:“一炷香已過,既然你們還想留在我鬼國,不讓你們當鬼國的子民,豈不讓人笑話我鬼王?”

解星恨暗叫不好,浪無痕的功力他多少有些瞭解,若是他真的吸收了餓修羅的戾氣,被簡接轉化成餓修羅,那後果便不堪設想!但解星恨若是強行阻止浪無痕,將他殺死,仙魔兩界力量的平衡勢必會受到影響。指不定仙界會趁此機會向魔界發動戰爭,這是解星恨所不願看到的。

思量間,浪無痕已經襲來,他飛身閃至,一掌印向解星恨腦門。

解星恨輕聲道:“五朝歸元氣!”說話間他說出右掌,信意一揮。

兩掌相擊,“啪”的一聲,浪無痕兇猛的攻擊竟被無形化解。浪無痕擊掌稱道:“好生厲害的武功,看來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解星恨看見浪無痕此時臉面雖隱藏在斗篷之下,但雙眼發出的紅光卻使人有些心寒。看到此景,解星恨更加確定了浪無痕確實是吸收了餓修羅的戾氣,並且他似乎已經控制不住那股戾氣。當下解星恨笑道:“鬼王過獎了。老叟可以死在此地,只是這女子尚是花樣年華,死了可惜。”

浪無痕冷哼一聲:“我已經給了你們一個機會,換做別人,你們已經是這裡的亡魂啦!”

話未說完,浪無痕又是一掌突然打來,解星恨匆匆接招,卻不料浪無痕這一擊的力量比剛纔足足強大了兩三倍。他被震退了數十丈,一時間照顧不到窮桑仙子。

解星恨心中一驚,他很清楚此時的浪無痕遲早會完全喪失了人性,並且毫不猶豫得對窮桑仙子下手!

浪無痕心中已經充滿了殺戮的衝動,看到窮桑仙子還是不遠處,他深深吸一口氣,果然向窮桑仙子連揮數掌。

窮桑仙子面不變色心不驚,素手一撥,秀劍鏘然出鞘,同時幻化出數個身影。浪無痕的掌勁掃中其中一個身影,竟如同擊中空氣一般,沒有絲毫反應。

浪無痕一時間感到有些迷茫,窮桑仙子趁機全身而退。

小刀本來身體虛弱,又捱了土行使者一擊偷襲,此時他看到窮桑仙子使用的明明就是舞月劍法,吃力地掙扎起來,竭力喊道:“鬼王手下留情啊!那是離憂!”

浪無痕遲鈍了一下,稍微恢復了一點理智。他曾聽小刀說過,此時還魂就是爲了使一個叫“離憂”的女人復活,於是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刀急聲道:“那女子剛纔使出來的武功正是我妻子自創的舞月劍法!他們定與這次餓修羅有關!”

浪無痕也清楚解星恨比剛纔那些人厲害很多,厲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解星恨來到窮桑仙子身旁,看浪無痕似乎還殘存着一絲理智,淡淡道:“只想返回仙界苟且偷生的人罷了。餓修羅一事已經平息,鬼王還是放我們一馬吧!”

話才說完,解星恨以爲浪無痕可能不再爲難他們。卻不料此時天地間的戾氣竟向浪無痕聚攏,由於他停止了殺戮,體內的戾氣再度作亂,操縱着他無情地廝殺。只一嘆息時間,浪無痕便被掩埋在陰影中,他厲聲喝道:“既然與餓修羅有關,你們便休想離開!”

解星恨正色道:“鬼王,狗急也會跳牆的。你就不要苦苦相逼啦!”

浪無痕仰天大笑:“乖乖束手就擒,或許能賞你們一個痛快!”

解星恨心知事情或許會變得不可收拾,於是氣沉丹田,雙掌光芒曜躍,不多時,竟聚成一把三尺來長的光劍。同時他心道:“看來我也該認真一回了!”

浪無痕深深吸一口氣,將更多的戾氣納入體內,功力急劇攀升。

解星恨再不遲疑,揮劍一劈,一道熾光劍氣猶如驚天匹練般襲向浪無痕。

浪無痕周身碧光再起,天罡罩氣再度爆發,比之前更加厚實三分。

然而解星恨的劍氣竟絲毫沒有受到阻撓,直接削在他身上,頓鮮血灑了一地。解星恨使出的乃是斷空劍法,與李凌雲不同,這套劍法是他自創的,並且數千年前他已經使用得爐火純青,此時揮出的劍氣更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浪無痕雖然受了創傷,但那傷口轉眼間便已經癒合,並且此時他聞道血腥,體內戾氣更加狂躁不安,更加瘋狂地吞噬他的理智也使他的功力更上一層樓。

未等浪無痕做出更多反映,解星恨又急急攻至,手腕花俏揮抖,萬道光芒同時曝迸而出,從各個方向圍剿浪無痕。

浪無痕暴喝一聲,吼聲如雷,震得遠處小刀氣血翻騰。同時浪無痕全身真氣外重,硬生生將解星恨和他那些眼花繚亂的劍氣衝開。原處,赫然多出了一個兩三丈深的大坑來。

解星恨一口氣退了十數丈遠,浪無痕如影而至,雙掌劈頭蓋腦般襲來。解星恨動作更快,光劍疾揮,將浪無痕的招數一一接下。

浪無痕見發揮了極大的功力還是奈何不瞭解星恨,火氣突來,吸收更多戾氣,毫不後顧地想解星恨發起了猛攻。霎時間劍氣掌勁紛飛亂舞,慘碧光華迷亂人眼。

只嘆息功夫過後,鬼國已是大地龜裂,瘡痍滿目。解星恨不想殺死浪無痕,一時間也拿他沒有辦法。

浪無痕越鬥越很,與解星恨打得天花亂墜,日月失色,窮桑仙子也被捲入其中。

小刀在一旁頓足揮手,竭盡全力嘶喊道:“鬼王,或許我們馬上就要揭開事情的真相了!快住手啊!”

聽到小刀的呼喊,浪無痕聞言竟然真的停止了攻擊,解星恨和窮桑仙子同時鬆了一口氣。

解星恨道:“鬼王,老實說一句,即便你將餓修羅的戾氣發揮到極致,也奈何不了我。但你一死,仙魔兩界恐怕又要大戰一場!你還是就此收手,控制好體內的戾氣吧!”

浪無痕沒有回答,陰鷙一笑,轉身徑直走開,走到那深淵前面。

窮桑仙子和解星恨大感疑惑,剛纔的打鬥中,浪無痕招招欲置他們於死地,並且一招比一招更狠;爲何此時只聽了小刀一句話便默默走開,難道正如鐵蛋所說,餓修羅乃是被小刀一己之力幹掉的?

浪無痕站在深淵前,深吸一口氣,淡淡道:“這口深淵名爲‘犧牲深淵’,凡是被它吞噬的人,沒有一個能夠爬得出來!你們能死到這份上,也算是死而無憾吧!”

窮桑仙子和解星恨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浪無痕輕輕一彈指,大地搖晃,四面轟隆震響,無數蒼天大樹拔地而起,將兩人重重圍住。

解星恨看向那些大樹,雖然看出那是鬼魂死後的殘骸,卻也沒有其他特別之處,於是道:“你以爲區區幾棵鬼樹就能嚇到我們麼?”

浪無痕回眸一笑,解星恨頓感全身發軟,內力好似被瞬間抽空一般,雙腳無力,倒在地上。

窮桑仙子大覺惘然,剛纔與浪無痕打鬥,解星恨顯得遊刃有餘,竟不料只嘆息功夫,他便已經不支了。

浪無痕仰天大笑,原來魔慟天哭陣極爲複雜,不僅能將人吸入無底深淵,而且還能將人的三魂七魄煉化,只要是中了後招,就算是絕世高手也難逃一死。

只是魔慟天哭陣本就十分不穩定,浪無痕也沒有十足把握能夠控制局面因此就算是淨化餓修羅,生死一刻之時,他也沒有發動。但如今他已經爲殺戮的慾念所控制,根本不考慮任何後果。

浪無痕仰天大笑道:“這纔是魔慟天哭陣真正的威力!你們的三魂七魄馬上就要被泯滅啦!”

解星恨想勉力掙扎,他深吸一口氣,卻發現他越是用力,內力就被吸奪得越發厲害。

不多時地面一閃,魔慟天哭陣內血光沖天,無數冤魂幻象景象涌出地面,痛苦嚎叫。

聽着淒厲寒戰的鬼叫聲,解星恨心中懊惱不已,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竟死得不明不白。他心道,自己死了倒也無所謂,但卻萬分放不下寒雲宮的人。

窮桑仙子見浪無痕笑的發狂,淡淡道:“鬼王,你快要將牛皮吹破啦!這區區幾隻瘦鬼是嚇不倒人的。”

浪無痕怒眼瞪來,頓時臉面一呆,驚詫道:“你。。。。。。你爲何還能站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