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木恪聽着淡淡一笑,“也不爲什麼而來。恪仰慕顏大將軍乃蓋世英雄,近日聽聞顏大將軍已經從邊疆歸來,遂親自登門造訪。”
“世子過獎了,顏某隻是爲國效力而已。”顏大將軍拱手笑了一下,心中卻是揣測着他的真實用意。
滇木恪又優雅地喝了一口茶,放在那桌上之後,擡眸看向顏大將軍,“恪聽聞府上天姿國色,有深閨嬌女鳳華,也有海棠花嬌茹瑜,曾在宮宴上獻舞博得衆人喝彩。恪年少,聞得如此,心中忖思,這嬌人兒,到底是如何長成的?”
他先用聽聞顏大將軍府上的大小姐顏鳳華和二小姐顏茹瑜引言,而說她們曾經獻舞被滇木恪看到,滇木恪心中想的可是如癡如狂,可如今來問,卻不是問姻緣、問的是顏大將軍如何生養這兩個小姐。
如此,一來既能夠將滇木恪心中的仰慕之意表達,二來並沒有褻瀆了顏鳳華和顏茹瑜,反而卻是擡高了她們二人的身份價值,三來是請教顏大將軍,這是將滇木恪自己這世子身份降低,以晚輩身份虛心討教長輩。
顏大將軍心中驚了一下,暗想道,這滇木恪可是什麼意思,自己寄養在魏國公府的大小姐顏鳳華已經入了滕胤之的選妃名單,難不成他的意思指的是顏茹瑜?
“這人兒養成,靠的,大概是天時地利人和。承蒙皇上恩惠,才令府上大小平安,至於幾個小女出落如何,還真無法奢求,只願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顏大將軍笑了笑,眯起那黑眸,審視着滇木恪。
滇木恪輕聲笑了,“天時地利人和,說的真是好極了。”他說着起身,“恪聽聞大小姐五二十七歸府,然後即將會在六月初六入宮赴胤王選妃宴。”
“是。”顏大將軍聽着驚愕了一下,這世子恪,難不成並非指的是茹瑜丫頭,而是鳳華丫頭?
但,這鳳華丫頭,倒是許久不曾相見,也不知人長相如何,心性如何。幾次錯過,不曾見得,而今,倒是被胤王點了,這世子恪又前來問,如此,這還真的要好好看看這鳳華丫頭爲恰。
“不知道世子可是有何指教?”顏大將軍想了想,然後問道。
滇木恪聽着他問,倒是沒有回答,而是淡淡一笑,舉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他放下茶杯,纔看向顏大將軍,“這好茶,自然是第一口的香,第一口的好,若是第二口,就可能感覺味道變了。”
他起身,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處微微頷首行禮,“恪就不打擾了,告辭。”
顏大將軍怔愕,立即起身,“世子請留步。”
滇木恪淡淡一笑,倒是沒有真正就要離開的意思,他轉身看着顏大將軍,表示自己留步,“請講。”
“這,世子所言,顏某不太明白,世子的這第一口茶和第二口茶有什麼不同。”顏大將軍不解問道,心中暗想,到底這世子恪說的是哪個丫頭?
“第一口,第二口,自然是時間的不同,品嚐的心理不同,第一口新鮮,脣齒留香,能化成永恆,而那第二口,無趣。這好比是那長幼,那年歲也是一樣的。向來,恪只好第一口。”
滇木恪邪魅一笑,袖子拂了拂,他看了急匆匆跟上來的顏鳳華,甜甜一笑,然後纔看回顏大將軍。
顏大將軍驚了一下,滇木恪所言的是品,是第一口和第二口。他的這意思是品過了?還是一個比喻而已?
“再會。”滇木恪輕輕說道,轉身走人。
顏鳳華看着他走,趕緊跟上,但是這走出去之後,還是忍不住稍稍頓足,她轉頭看了那站在原地驚愕思考中的顏大將軍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滇木恪自是知得,他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等顏鳳華上前來。
顏鳳華撇開了思緒,見他在等,加快了腳步,“恪。”
“出府再說。”滇木恪低聲道,顏鳳華立即跟在他的身後。
而這個時候,恰好的一聲喊道,“滇西王世子留步。”
滇木恪濃眉微微一皺,轉身看着來人。
顏鳳華也趕緊躲在滇木恪的身後,做了一個小廝模樣,但還是偷偷去看看這人到底是誰。
只見得這人穿青衫長袍,身長臨立,相貌堂堂,三分與顏大將軍相似,一雙黑瞳若是那天上寒星,兩彎眉渾似那刷漆,上前一禮,“果然是滇西王世子,在下孝棠,見過世子。”
“顏大少爺?”滇木恪薄脣動了動,面上表情依舊,“何事?”
“孝棠聽聞世子上府裡來了,但是現如今……世子這是要離開?何不多坐一會兒?”顏孝棠一臉的好笑容,萬分友好模樣。
“不打擾。”滇木恪的話很簡短,有些冷,很有力,給人一種不容商量的感覺。
顏孝棠頓時面上有些尷尬,但是立即笑了笑,“好,那就……讓孝棠送送世子吧!”他說着立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甚至還哈腰,“世子請慢走,世子多來啊!”
顏鳳華聽着他的這些語氣,黛眉蹙了蹙,這個名義上的大哥,怎麼感覺如此奴性?比自己所認識的二哥顏廣軒差多了。
滇木恪掃了顏孝棠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顏鳳華,示意了顏鳳華一下,然後走了出去。
顏鳳華看着趕緊低頭跟上滇木恪。
那顏孝棠倒是看着這個身材矮小的小廝跑,萬分疑問,“這,滇西王府怎麼會有這樣的小廝存在?”但沒多想還是跟上去,要作勢送送滇木恪。
顏鳳華小跑着跟上滇木恪,但是跑了兩下就感覺自己有些氣喘,她想起,這身子的哮喘病並沒有根除,只好停下來,“慢一些。”她朝着滇木恪喊道。
滇木恪原本算是很慢了,但是聽着顏鳳華這般的呼喊,更加慢了。他轉身看着小碎步前來的顏鳳華,而顏孝棠正在吩咐他身邊的小廝,估計是吩咐完就前來相送。
他上前幾步,然後到了顏鳳華的身邊,小聲問道,“還好麼?若是難走,我便揹着你走吧!”
“不要。這裡可是顏大將軍府呢!”顏鳳華說着掃了一下週圍的人,還好暫時沒有注意到他們這一邊。
“無礙。”滇木恪笑了一下,果真的上前就要牽上顏鳳華的手。
顏鳳華驚了一下,趕緊縮了自己的手,然後與他保持距離,“你別亂來,這會毀了你的。你慢些走,我就能夠跟上了。”顏鳳華說着看了一眼那不遠處的顏孝棠,“大哥就要來了。”
滇木恪話都沒有怎麼說,就聽得顏孝棠上前來喊道,“世子怎麼了?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他說着目光落在顏鳳華的身上,這不看還好,一看卻看到了顏鳳華原本戴着耳環的耳洞。
顏孝棠心中一怔,這分明的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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