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糊弄平民老百姓那一套用在軍隊身上,華城將領的水平不可畏不高,但正是因爲太高,其它各城才大感意外。
“軍人不比百姓,他們手裡可是有槍。”語氣低沉的把擔憂吐出,發言的將領低下了頭,有武裝沒武裝的人,完全是兩種概念。兔子惹急了都會咬人,何況狗呼?
要知道這玩意平時就是善茬,別看當兵的平時都能聽命,真把他們惹急了比誰都狠。
自古以來,兵變叛亂的叫訓數不勝數,遠的不提,大宇宙時代公國怎麼誕生,還不是判亂惹的貨,聯邦執政說到底不過是個妥協的產物,若不是星空浩大,早打個雞飛蛋打。不等蟲災發生,就能自己把自己禍害乾淨。
如今聽到如此說詞,自然會感到不信。但是司徒既然敢提出來,就有他的想法:“士兵們現在迫切需要休息,但他們還有理智,只要讓他們動起來就不會亂想。平整土地,收拾廢墟,有活就能把他們安撫住。”
剛纔的空話,如今的策略,兩樣合在一起愣是成了解決辦法。
互相瞅瞅的將軍們,贊同的點了點腦袋:“行,就照你說的辦,我們同意。”
聯合指揮部再次下達的命令傳到各城,立時引來一片咒罵。
“法克藥碼的,這羣當官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光着屁股甩開膀子,一拳頭轟出山響的壯汗拾起了衣服,邊穿邊恨聲嘀咕:“修建防禦工事,虧他們想得出來,這幫腦袋進水的傢伙,不知道外面下雨麼?靠他老母的,敢情不用他們動手。”
罵歸罵,動歸動,再不情願也不會和自己過不去。爲了早日喝上一口熱湯,睡上一張板牀,不至於大傢伙光着屁股受凍,一個個戰士全都忍受着潮溼和異味,將臭轟轟的軍裝重新披掛,揹着鋼槍衝進雨幕,加入動手的行列。
“三小隊把那邊土包推平,四小隊填坑,五六七小隊修築排水溝,咱們快一點,爭取早點領到建材。”一連串命令高聲發出,擡手抹把雨水的黑人士官呸的吐了口唾沫,暗自嘀咕起來:“上面那羣白癡想做什麼?修建防禦工事什麼時候輪到做戰兵種幹了?一架工程機甲開過來,什麼解決不了?”
壓在心底的疑惑,成了每一個底層軍官的民病,但大傢伙都十分明智的沒有多言。這功夫只要能有個活幹,就比什麼也不做,呆在車箱裡等死強。
想着灰暗氣悶的鐵棺材,沒有任何人喜歡在裡面呆着,即使有女人的小隊也是一樣。
“沙拉,怎麼樣?用不用哥幾個幫忙?”調侃的歪過腦袋打起哈哈,新進下等兵昂起了腦袋,旁邊聞聲回頭的幾個青年全都咧開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鋼牙。
“要是你願意的話……”說半句留半句的話語帶着濃濃的期盼,幾位小腹着火的戰士全都湊了過來。
看着他們不堪的模樣,女兵漂亮的笑容越來越美,直到砰!砰!砰!一連串腦崩過後,才虎着張俏臉大罵:“臭小蛋子,毛都沒長齊就想找女人,還不都去翻地!”
“這就去,這就去。”吃虧是福,捱揍是火,軍營裡有個女兵在身邊靠着,不去佔兩把便宜實在對不起自己。即使不能真的成就好事,湊點近乎也是不錯。
這不能說男兵們沒有骨氣,只是僧多肉少的關係。在全是男人的軍營裡有句老話,叫作當兵整吃響三年,老母豬都能變貂禪。剛從軍隊裡出來的傢伙,只要見着個女人就覺得漂亮。這不是發賤,而是人性根本,曾經不是有個很有名的傢伙說過那麼句話麼,食色性也。
哼起小調,掄圓鐵杴,呼哧呼哧拾倒土地的士兵滿臉都是嘻笑,時不時看向沙拉的面容全是陽光,在雨幕裡有種異樣的鋼強。
女兵偷笑之餘,不由得捂住了胳膊,默默的拿起武器走到一旁。她沒有參加勞動,不是仗着性別偷懶,而是不想給戰友們招貨,就在剛纔,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對。
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感覺雨水淋在身上的冰涼,女兵迷茫的仰起面孔,苦澀的淚滴和着水花,彼此交融着灑落大地。
滑過眼角嘴邊的水,苦澀難言,沙拉顫抖的身旁突然多了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坦露的胸膛遍佈着傷痕,一隻眼睛瞎掉的隊長神情肅穆,但是披上肩頭的衣服卻有種莫名的溫暖。沙拉沒有回頭,是不敢,還是害怕,誰也弄不清楚。
看到自家頭領吃憋,底下的士兵全都偷笑,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女兵咬緊的嘴脣,更沒有注意雨簾中的一樓蔭紅。
雨越下越大,雷越劈越響,隔着此地不遠的地下熔岩吱吱冒着水汽,泛起大片大處的迷霧,漸漸的,幹活的士兵發現不對。
“隊長,比利,凱德,你們在哪?”慌慌張張四下張望,得空休息的士兵驚恐的高聲喊叫,不明白怎麼閉會眼睛,再擡頭就變了模樣。
這些霧是哪來的?
寂靜的四周,沒有一絲迴音傳來,越來越慌的士兵咕咚嚥了口唾沫,一把扯過步槍抱在懷裡,兩隻青筋墳起的手不停打着哆嗦。
“隊長,比利,凱德……”又一次呼叫熟人的名字,士兵的臉色漸漸變成慘白。
不可能的,大家怎麼可能沒有了,這不可能!
一百多萬人的軍隊,自己的隊伍分在中間靠左,怎麼也不會無緣無故失蹤。他們到底去哪了?
嘶吼,喊叫,舉槍轟鳴,看着流光劃破的認空,士兵僅有的一絲理智沒有讓他亂來。但這也僅僅是時間問題。
霧似乎又大了許多,原本能看出五米的距離已經縮到了近前,把手伸出去連五指都分不清楚。
隨着時間流逝,士兵的心裡越來越慌。
營地不遠,聚集在一起的豐收之谷衆人面色嚴肅:“老闆,他們那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