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蟲的戰爭,永遠沒有盡頭。
這是一羣宇宙蝗蟲,一羣真正殺不盡,滅不完的怪物。
蟲族從來不畏懼死亡,數量可以讓它們戰勝一切。
“將軍,讓部隊出發吧。”並腳低頭,軍帽搭在腰間,秘書用自己的行動向外城人送上敬意。
瓦倫尼達冷冷的看着他:“心疼了?”
“不,將軍,只是作爲人類,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同族送死而無動於衷。”
“放肆!”一個巴掌甩出,瓦倫尼達正正衣領:“記住,你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外城的垃圾不值得你同情,明白沒有?”
“是,將軍。”下意識的答完,秘書帶好軍帽,挻着佈滿青紫掌印的臉昂起腦袋。 шшш ▲TTκan ▲¢ O
瓦倫尼達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絲不服,悵然的嘆了口氣。
如果能加以援手,自己又何嘗不想。可是不能,自己不能,自己幫不了他們。他們的出生決定了他們未來,他們只能戰死在內城之下,內城始終是內城。
他們只是垃圾,只是炮灰。不……或許連炮灰都算不上。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讓我的孩子進去,他還小……”年邁母親跪在地面不住哭求,懷裡豆丁大的孩子死死抱住她:“媽媽我不要離開你,不要……”
絕望,瘋狂……
每時每刻,慘劇都在發生,內城大門始終沒有打開。其實外城人連內城大門在哪都不清楚,內城好高,好遠。
尤迪烏斯嗒嗒走上指揮台,滿懷惡意看着秘書臉上的掌印:“瓦倫尼達上將,看來您的脾氣不怎麼好,需不需要我們出手?”
活見鬼,這個混蛋怎麼來了?
心裡把剛來自由之都,就到處惹事生非的混蛋罵個遍,瓦倫尼達擺出一臉軍人特有的剛硬:“現在還處於消耗階段,等蟲族精英部隊出現,我會派人通知你們。現在,請不要防礙我執行公務。”
“公務,見鬼的公務。你的公務就是消滅這些炮灰?”誇張的攤開雙手,尤迪烏斯惡意的在瓦倫尼達和秘書臉上瞟瞟:“公務,嘿嘿,公務,祝你們公務愉快。”
混蛋,這個惡棍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看着尤迪烏斯遠去的背影,回想剛纔惡毒的眼神,瓦倫尼達感覺自己好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這個混蛋,這個垃圾。”
“冕下,咱們真出不出手?”剛下指揮台,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侍者,側目往後瞄了眼躬身相詢。
尤迪烏斯兩手交替摘下白手套摔向地面:“不,我們等。”
既然不需要我出手,那我就看你能硬挻到什麼時候,哼!
“上將軍,他們……”秘書看着尤迪烏斯高高舉起的中指一臉憤怒。
“不需要理會,我要讓他們這些自賦貴族後代的傢伙明白,什麼才叫聯邦執政。當真以爲我們對付不了才發出召喚?”
無邊血海,喊聲震天,血色驕陽下一道人影憤然揮劍。
都給我……去死!
犀利的劍芒猶如冬日黃花,飄零凋謝,東辰靠着點滴功夫急忙喘了口氣。
不知畏懼爲何物的敵人,彷彿永遠沒有盡頭,他們兇狠的瞪着自己,再次舉起了刀。
殺!
一往無前,這是血色識海,這是不死不休的夢魘。
克里斯蒂娜心疼的望着東辰,望着東辰臉上的疲憊。
爲什麼要這麼拼命?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
從最開始的平靜,到後來的瘋狂,原本以爲老闆只是坐那休息的亡命徒,曾經不只一次詛咒過,報怨過。可是現在,他們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那是惡夢,那是瞅一眼都會嚇死人的惡夢。
倒黴的恰力,他的運氣實在太不好了。爲什麼要看老闆?爲什麼要好奇?
口吐白沫,眼睛發傻,想想發瘋的同行,一羣亡命徒都縮起了身子。
殺氣,衝宵的殺氣激盪。波紋翻滾,水花四濺,一層層血色逼的落葉沙沙,紛紛雜鳴。
老闆到底再幹什麼?
幾個大膽的亡命徒互相瞅瞅,爬到賈森基德身旁輕輕推了推:“大哥,你說老闆練的什麼功?”
微閉雙目半開,望着天空圓月,基德嘆了口氣:“我也不清楚。”
“大哥,老闆是不是太邪乎了些,我怎麼感覺他都像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惡鬼?”不屑嗤笑,賈森基德撥了根草葉叼在嘴裡,苦澀中泛起一絲甘甜:“惡鬼又何妨?天使又如何?對咱們這些人來說,只要活着哪還管得了其它?老闆即使是惡鬼,也是我們的惡鬼。你們怕什麼?怕他吃了你?”
愣愣的看着基德,幾個傢伙迷茫的抽抽鼻子,提在半空的心忽的落了下去:“對啊,老闆是我們的老闆,他是自己人。而且,老闆好像挻好說話。”
從沒看過東辰瘋狂一面的亡命徒,當然不會知道金剛們是受了誰的影響。
有了手下,東辰開始放權。不是爲了省事,而是爲了將來。
沒有誰能將所有事情都幹了,神也不行。
烏雲蓋頂,紅芒大勝,殺破狼三星瞬間壓住了所有。
華城草屋,正在下棋的兩個老者豁然擡首。
“西方?”
“西方。”
“亂世之秋,亂世之秋啊!童老爺子,你可得讓那些小子小心點。”
“小心個屁!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手拄長劍搖晃站定,看着一地浮屍,東辰踉蹌兩步倒向地面。
血,彷彿沒有盡頭,枯骨好像無窮。
好累……好睏……吃力的睜睜眼皮,只留下一片淡入昏暗的模糊。
冤魂哀號遠去,亡靈歌唱漸歇。
不知道過了多久,東辰才從疲憊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一雙泛着擔憂的晶瑩:“我,睡了多久?”
“三個星期。”克里斯蒂娜興奮的聲音夾着哭嗆:“古董,以後不要這麼拼命好嗎?我好怕,好怕你不再醒來。”
安慰的撫去淚痕,東辰靠在小野貓懷裡,靜靜的體會這份溫馨,良久,才喃喃保證:“放心,以後不會了。”
又一次從生死中掙扎,又一次從血色走出,東辰陪自己女人瘋了一個星期。克里斯蒂娜,艾微兒,安妮,不大的綠洲,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直到又一次黃昏日落,月上中天。
“先生們,準備好,這是最後一夜休息時間。明天,我們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