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太清向前走近一步,眼中一閃,輕輕的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半黎,你這人緣可真是夠差了,沒有一個姐妹喜歡你的。”
夏半黎身軀一繃,把頭一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自然比不上王爺你的人緣好,我的姐妹全都喜歡你。王爺品性好,品味更是好。專愛收集這毒草毒花的,哪一天,別把王爺你也給毒絕了代。”混帳的簡王爺,說她人緣差,他品味還差呢,瞧瞧他身邊這些女人,能看上趙晚然,趙晚晴,溫若水,也難爲他還活着,沒給那一堆美女蛇給生吞活削了。
簡太清一挑眉,抿脣一笑,“你怎麼就看不上本王呢?”
夏半黎輕哼一聲:“十個毒心腸的女人裡,有九個肯定就是王爺的愛慕者,王爺不知足嗎?餘下那一個,在乎她幹嘛,還怕毒不死你呀?”
“不錯,本王也是這麼想,餘下那一個,肯定就是個瞎子。”簡太清輕笑一聲,後退一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夏半黎狠狠剜了簡太清一眼,把心頭的火強壓下去,兩輩子清心寡慾,一心爲醫的心境,全讓這狐狸王爺給破壞掉了,她現在都覺着自己就是那中子,而這簡王爺就是中子源,他一個火星子,就能把她氣出一場核裂變。
病牀上,趙元雋長嘆了一口氣,現在他也沒有那個再管這些亂七八糟事了,他的腿纔是他最大的癥結,他懷着最後一絲希望問:“張大非,我的腿怎麼樣了?還有救嗎?”
“這個,”張一非一臉的爲難,與薛存義對了個眼色後,嘆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
“事己至此,我就對趙大人實說了吧,”張一非臉上帶着愧意,說:“本來,若是用了天山斷續膏的話,趙大人的臉是有九成希望恢復的,可是現在,唉,天仙子這一味藥極爲霸道,又是在藏紅花的作用下激出毒性,你的腿神經己被這毒性全毀,老夫實是無能爲力。”
薛存義也是遺憾的點了點頭:“請趙大人珍重,我現在能作的只是盡力讓大人的腿不至於全廢。”
“我明白了,多謝薛大夫,張大夫。”趙元雋一臉悲悽,饒是他文人清高硬骨頭,也是沒忍住落下一滴淚,若是一開始就拿不到天山斷續膏,腿傷不治,他也不會有希望,可最絕望的就是這希望破滅的時刻,這才真是令人一蹶不振的打擊。
“爹——怎麼會這樣!我不相信,你怎麼可能會再也站不起來!”從廳外傳來一聲驚呼,一道人影站在廳前,捂着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眼中含着淚,來人正是趙晚然。
她快步走上來,撲倒在病牀前面,抽抽噎噎的哭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趙元雋讓她這一哭,眼圈也是一酸,顫抖着說,摸着她的手說:“這都是命呀!算了,算了——”
趙晚然騰得擡起頭,一臉倔強的看着他:“不能算了!你是清流翹首,又是正當壯年,你甘心就一輩子躺在這病牀上,再也下不了地嗎!”
趙元雋讓她這一說,心情更加的煩悶,鬱郁的閉上眼,一行老淚落了下來。
七夫人讓她這一說,看着趙元雋這灰心喪氣的樣子,忙拉了她一把,說:“大小姐,你快別說了,讓老爺靜一靜吧。”
“不,我就是要說!我一直在說,可爹總是不相信我的話!現在爹都給弄成這樣了,我再不說,爹就沒命了。”她說到這一句,倏的轉過身來,直瞪着夏半黎,伸出一指手,直指着她控斥說:“是你!就是你!你就是個天煞星轉世,來到我們鎮國公府後,沒一件好事,這禍事倒是一樁又一件!”
“大小姐,你是傷心過度,說起胡話來了,不如,你先回房休息吧。”七夫人神色一凜,忙開口打斷她的話,現在趙元雋正是最脆弱時,他的耳根子本就是軟,再讓這大小姐這麼胡說一通,就算不記恨夏半黎,心上也會存上個疙瘩,這以後天長地久,難保就不會與夏半黎分了心。不行,不能讓大小姐再說下去了。
七夫人向着柳媽使了個眼色,柳媽忙上前來拖住趙晚然,口中勸慰着說:“大小姐,讓老奴服侍你回房休息吧,老爺也需要好好休養——”
“你給我滾開!”趙晚然不等着柳媽把話說完,一把甩開她,用力推到一旁,向着夏半黎又是步步緊逼,眼中含着悲憤之色,字字都是血淚:
“夏半黎,你三年前第一次入府,就鬧了個全府雞犬不寧,母親瘋魔了,二妹也毀了容,我的健康也全毀了,父親還中了毒。好不容易你這三年不在,府中風平浪靜,可你這一回來,這府中又是亂了套,祖母的手差點毀了,姑母也是大病小病不斷,母親居然還得了急症,父親又是毀了一條腿,我都不能不相信,你就是命不好,天煞孤星,克父又克親。”
“晚然,不要胡說!”趙元雋對這命理之說,還是很相信的,聽了她這一段話,睜開了眼,打斷了她,心頭卻不由的又是惴惴起來,趙晚然這話雖說是衝口而出,可是確有幾份道理,每一次都是夏半黎一入府,就是事端紛起,就像是個黴運盒子打開了,什麼倒黴事都有。
“我沒有胡說。爹,我前思後想,總是覺着不對勁,所以我請了欽天監的劉大人,來府中,測算風水,結果就讓我發現,夏半黎的命定犯衝,對咱們全府的人的性命都有礙!”趙晚然轉過頭去,急切的說。
“這不可能,這府中不是好好的嗎?不過是意外罷了。”趙元雋心頭亂了套,一時也拿不準起來,狐疑的目光看向趙晚然。
“爹,你還說好呢!劉大人說了,夏半黎的八字極爲霸道,所有與她有關係的人,都會被她借了命數去,非死即傷。”趙晚然生怕趙元雋不信,撲倒在他身前跪着,接着又說:
“爹,你不信,我就再跟你說一說證據!她不過是才入府一天,我們母女三人就中邪了一樣,糊里糊塗在外面被人訛詐了去二百萬兩黃金,她不過是去了一次銀庫,結果,銀庫主事好端端的把姑母打了二百大板,她現在還在病牀上人事不知呢。”
“你說什麼?雅文被打了?還是被銀庫主事?這怎麼可能!”趙元雋大吃一驚,這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看着趙晚然的目光也多了一份信任,趙晚然剛剛的話還是有道理的,與溫雪心多年夫妻,這晚晴晚然又是一手教導出來,向來精明,怎麼會花那麼多錢去買什麼美貌。這也只有中邪可以解釋了。現在趙晚然連這些事都說出來了,看來,她是真的有確信。
來了!夏半黎斂眉冷笑,這就是趙晚然算計好了的局吧,趙晚蘭不過就是個引子罷了,她若是能用趙晚蘭害了她,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省了一道手續,若是不能,現在她要作的,纔是趙晚然真正的算計。
以自己的弱點示人,反倒起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這個趙晚然還真是個有腦子的,她倒是想看一看,她還能整出什麼事來。
趙晚然用力點了點頭,“不僅如此,三姨娘不過是去了她的院子一躺,現在命運就盡了一樣,莫名就被禁了足,聽說她現在臉色蠟黃,一病不起。還有,七姨娘向來是個木頭人一樣,安守本份的,居然一頓早飯吃下來,七姨娘和晚菊一起,被打了一百板子,這可都是千真萬確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趙元雋讓趙晚然這麼一說,心頭更是不安起來,滿臉都是驚懼。
七夫人有苦說不出來,忙開口說:“大小姐,這些事,也不關半黎的事呀,我是親眼看到的,這都是有原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