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這才更夠勁,像是要把全身所有的氣都吐出來,總之,一場拍賣下來,就是很爺們,很男人。
臺下的人羣這就笑開了,一個個的權貴們,比那街上的二流子也不差什麼,本性全露。
“老夏,你還不閉嘴,你去把你婆娘的私房錢偷出來嫖青樓了吧,少在這裡顯擺——”
“可不就是,老夏,你快別扯蛋了,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曬曬,爺們幾們給你湊錢。”
“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寶貝。”
“不會是你老夏生兒子的寶貝吧——”
“哈哈哈——”
臺下又是一陣大笑聲,氣氛更加的爺們了,大廳裡身着錦衣的顯貴們,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了,放聲大笑着,對着臺上指指點點。
夏金煥一拍大腿,臉上一點不見不好意思,撥着腰桿向那一站,粗聲粗氣的吼着:
“少他媽媽的放屁!爺的寶貝還在爺身上呢,將來也要給我陪葬,黃金千萬也不能賣你。”
說完這一句話,臺下笑得更大聲了,他卻是把臉一板,十而八百的說:“我現在要賣的,卻真是一件寶貝!對咱男人來說,命根子是寶貝,對那女兒來說,那臉就是命根子了,我這一件寶貝,你就是你們家婆娘的命根子!”
臺下的人又笑又罵,紛紛就叫開了:“老夏,你這要賣的到底是什麼?”
“總不會是你婆娘那張老臉吧!”
“哈哈,那我可不要,倒貼我的錢,我也不要拿回來,那是噁心我呢。”
“去!”夏金煥腰一立,挺着小圓肚子,趾高氣揚的說:“我現在要賣的就二個字:美貌!”
“什麼?美貌?”臺下的笑聲更大了,又叫又起鬨的。
“你老夏那張老臉還有美貌?哈哈,你趁早生個閨女,那張臉興許還能一二分美貌呢。”
“就是,你那老臉,比豬腰子強不到哪去,別在這胡說了,這世上哪有美貌賣呀。”
“可不是,吹牛呢——”
夏金煥卻是不生氣,神氣活現的拿起桌上的盒子,大聲的說:“這隻盒子裡就裝着世上女子最嚮往的美貌,誰想要就開價,要是不想要買不起的,趕緊滾蛋,別在這裡亂人現眼。”
聽他這麼一說,臺下的人倒是全給勾起的興趣,一雙雙眼睛直勾着他手中那隻上等的白玉盒,瞧這盒子作工精製,還真是上品呀,難道里面真有美貌?
“老夏,你怎麼證明那裡面就是美貌。”工部員外郞高喊着,斜着眼看着他手中的盒子。
夏金煥挺着水桶腰,豪氣的說:“我就給你們當場作個實驗!這盒中裝着的,是當年的奇藥,任何人抹到臉上了,也能立時得到一幅漂亮美貌的面孔,哪一個老爺們有興趣上臺先來試一試?”
夏金煥這一言說完,在場的男人面面相覷,倒是誰也不支聲了。
開玩笑呀,哪一個老爺們不喜歡漂亮女人,可哪一個老爺們也不想變成漂亮女人呀,要是有一天,身邊睡着的女人還沒有你皮膚細膩,容貌精製,你還有興趣去睡她嗎?算了吧,他們可不想。
半刻的冷場後,無人上臺應聲。
九城司馬吏又喊開了:“老夏,你這不是廢話吧,在座的都是大老爺們,哪一個也沒興趣給你當這個實驗,誰想要一張比美人還美的臉呀,到時是我嫖她,還是她嫖我呢。”
“哈哈——”臺下又是一陣的笑意。
夏金煥一瞪眼,看着他說:“可不讓老爺們來,哪一個女人還願意在外公開亮相,讓我實驗嗎?誰家不是千金小姐,拋頭露面的那都是青樓豔妓——”
他這話剛說完,大廳中就響起一聲尖着嗓子的喊聲:“我——我——我願意——我願意呀——讓我試試吧——”
所有人愣住了,齊刷刷的眼睛看向了發聲處,只看到一個女人面上遮着面紗迫不及待的從廂房中跳出來,伸長的胳膊,兩目發光直勾勾的盯着臺上好一隻小白玉盒。
這是誰家閨家呀!如此豪放!居然拋頭露面站在這麼男人面前要作示範?青樓豔妓還會半遮着面,裝個羞澀呢!
“二小姐,你快回來!”馮婆子忙跑出廂房門,一臉狼狽的拉着突然間跑出去的趙晚晴,拖着她的手背就往廂房裡拖。
這麼多男人面前,她這張老臉都紅了,這二小姐怎麼就這麼不害臊呀!
趙晚晴卻是不管不顧,一個勁的向臺上拉,像是拉力賽一樣,臺上那可是她期待己久的美貌呀,她怎麼能錯過這個好機會呢!
“你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大膽!你一個下賤婆子敢拉我!我可是溫閣老的外孫女,我祖父是鎮國公!你還不放開我——”
“噢——”所有人齊刷刷的目光看向趙晚然,恍然大悟狀。
原來,這一位就是京城中早己豪名遠揚的趙二小姐呀,在這京中還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呢,難怪她是一點不顧閨秀聲譽就向要在這麼多男人面前拋頭露面呢。
想一想吧,爲了一張臉,就能把身子送給大夫玩的女人,哪裡還有什麼名聲可講呀。
馮婆子苦着一張臉,用盡全力的拖着她,額頭直冒冷汗,小聲的說:“二小姐,快廂房去,你不能在外拋頭露面,我們是偷跑出來的,要是讓鎮國公知道就糟了——”
“不!我要那瓶藥——我要——我要——”趙晚晴兩眼瘋狂的盯着臺上那個小白玉盒,她要作個美女,京中第一美人,她再也不要頂着這半張沒皮沒臉的面孔了。這個醜得連鬼都不如女人,那不是她,絕不是她——
馮婆子拖不動她,廂房裡傳出一句溫婉的聲音:“快回來!沒有人試過,你就不敢那藥是假的,把你另半邊臉也毀了?”
趙晚晴聽了一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馮婆子趁此機會,把趙晚晴一把拖了回來,牢牢的關上廂房門,大大的喘了口氣,真像是劫後餘生一樣。
趙晚晴愣愣的回到廂房中的座位上,對着趙晚然問:“你怎麼知道那藥有沒有用?它真的會毀容嗎?”
“哼,你個笨蛋!你那腦子也跟你的那半張臉一樣全毀了吧。”趙晚然不屑的瞪了她一眼,真懷疑這個笨到家的二妹怎麼就這麼二了?原本的聰慧都上哪了。
趙晚晴氣哼哼的突着雙眼直瞪着趙晚然,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說她的臉,趙晚然也不行:“我自然沒有你聰慧!可至少我這身板比你強,瞧瞧你這身子也就是紙糊的,風一吹就倒了,你那聰明太過,連身子都承擔不住了!”
趙晚然氣紅了眼,直瞪着趙晚晴,她最恨的就是別人說她身體不好了!趙晚晴還敢踩她的傷疤!
三年前,她硬撐着放血,結果失血太多,致使她落下的後遺症,多走兩步跑,就氣喘如牛,頭暈目眩,這三年來吃了很多名貴的補藥也養不好,倒真是成了個紙糊美人兒了。
“夠了!你們兩個吵什麼吵!咱們可是偷着出來的,都給我安靜一點,要是讓你們祖父知道了,不定又要把你們圈禁到幾時呢。”一旁的溫雪心氣呼呼的說,一張臉板得像是誰欠了她一百萬兩白銀一樣。
趙晚晴氣紅着眼睛,她的性子向來驕蠻,這三年來又是毀了容,更是暴躁了:“娘,你還向着姐姐,明明就是她先挑起的。”
“好了!”溫雪心不得不打個圓場,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二姐妹原來就是互相輔助,是她的好幫手,現在倒是成了冤家一樣,見面就吵,互相看不順眼的,真成了她的債了。
溫雪心揉了揉給吵得頭疼的額頭,轉頭對趙晚然說:“你剛剛怎麼會那麼說?”這個大女兒還是可以依重的,有腦子多了。
趙晚然哼了一聲,說:“母親,你還沒看出來嗎?外面全是男人,他們怎麼可能去試這個‘美貌’,這裡可是第一齋,我相信貨品是有保證的。咱們就遠遠的看着,只要沒有人上臺去試,那藥效就誰也不敢說,即是誰也不敢說,那這賣價就肯定低,到底我們低價買回去,不就得了。”
她說完這一句,不屑的又瞟了一眼趙晚晴,這個蠢貨,就知道一張臉,她們鎮國公府的臉面全讓她敗光了,現在京城中誰還敢向她們提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