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在爲議長女士的謀殺而氣憤,撤走艦隊恐怕已經是坎德人對於這種憤怒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對坎伯的質疑,索菲亞在心中有着自己的答案。
“那麼如果,我是說如果,文仲逼走了坎德人,議長的位子就此空缺着,坎德人可不會再派一位女士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下前來送死……”坎伯分析着。
“一旦議會收到主席令進入表決狀態,那麼極有可能是完全由人類自己來決定這場戰爭是否開啓。多年生長在文仲的陰霾下,合作黨自是趨附無疑,他們在議會佔有多數席位,只要兩黨的任何一黨隨同附議,戰爭就有可能從此開啓。”
“你的意思是讓我這個候選人去幹預聯席議會的投票?”終於明白了原委的索菲亞笑吟吟的看着比爾.坎伯。
“運用您的關係,如果我沒搞錯的話,議員領袖傑拉德.弗格森應該是您的人,只要人類黨能堅持投反對票,他的如意算盤就會徹底報銷。自由意識黨內那些根深蒂固的和平傳統,可不是單單一個文仲所能改變的。”
微風拂面,帶來聖子感恩大廈下不遠處湖面的氣息,索菲亞用手指輕輕梳理鬢角的軟發,將被吹散的髮絲攏於耳後。她終於第一次開始仔細打量面前這位俊朗的年輕人,他眼神凌厲,擁有海水般色澤的眼瞳,兩條明顯的凱茲米亞人特有的濃眉,將臉部俊秀之意集於眉端。
他很英俊,並且令人印象深刻,這不禁令她想起昨夜的那名凱茲米亞青年。
“避免戰爭……這一切都是你與米迦勒.海頓謀求的結果麼?”索菲亞嘴角含笑,似乎不經意間提及一件微不足道的瑣事。
“完全正確。”坎伯神色毫無異樣,對索菲亞的言下之意予以默認。
“如果這是首席幕僚長悲天憫人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索菲亞點點頭。“這算是一個提醒,那麼那個警告呢?”她向坎伯詢問。
“那顆您剛剛服用的藥丸,我恰巧知道它的發明者……”坎伯捏着咖啡杯,在手中默默的把玩。
“是麼?那麼我們又多了一個共同的朋友。”索菲亞似乎毫不意外,還衝着比爾.坎伯微笑。
“事實上他也算是我們這個小團隊中的一員,我是說和米迦勒,不不……我不是指那種……團隊。”瞧着索菲亞終於有所變化的臉,坎伯連忙擺手並試圖予以解釋。
“我是說他有危險……”他尷尬的趕忙拋出重點。“對於湯姆.赫蘭德空間站的調查,我們喪失了一條年輕的生命,而他是最後的見證人……”
“是麼……是怎麼……你是說,羅伯特他......”索菲亞有些動容。
“我們同伴的犧牲與議長女士之死如出一轍。”坎伯解釋道。
“無影人?!”看着比爾.坎伯鄭重的點頭,索菲亞緊皺眉頭,幾乎是立刻在心中在做着某種思量。
……
……
竊語在陰暗的溝渠中橫行,而一旦他們堂而皇之的浮出污穢,從骯髒的氣泡中迸發着飄揚過市,在陽光和雨露的洗滌下,就成爲奉承和讚譽。
它呈現人前,伴隨着虛假的笑容和廉價的淚,帶着自私或不爲人知的目的,將事實誇大,把真相埋葬。
---摘自《希望歸途》作者:佛羅倫薩.卡鬆巴
......
夜晚,繁星,細雨,寬闊的街道,無處不在的燈火。地面,半空,車流交錯,千燈如織,繁華的商業區,大塊大塊的全息廣告屏上,其上的模特們在展現着各自動人的**。
法贊尼行色匆匆的走在人羣中,他一身便裝,頭戴一頂卡拉瓦尼式的氈檐帽,兩手抄在大衣的口袋中,一路疾走。
剛參加完享譽銀盟的gnc著名深夜節目《玻爾寇南秀》,正一肚子火的從只會死板認路的出租車上下來。
他沒有隨身攜帶柔性光束雨傘的習慣,就更別提避雨力場,如霧般的雨水轉瞬間就將他和他的大衣打溼,他心中厭惡,陰沉着臉,在這些時刻舉着腕錶嘴巴和傻笑都永遠不停的人流中,避讓着,推搡着,喃喃咒罵着……
當現場觀衆的掌聲和起立的歡呼結束後,法贊尼立即去後臺拿了大衣就走。他不知道從偏僻的後門出入,只得單人匹馬的推開無數雙手,推開無數個舉着腕錶等待簽名的渴求的面孔,將自己暴露在瘋狂閃耀的閃光燈的一片白中,並逃也似的從片場大樓外乘車遠遁。
如果不是朱兒.格林拉斯給他所謂的‘軍令’,如果不是海軍媒體公關部的威壓,他法贊尼纔不願去加入這一切。
軍委會爲這場《奇蹟》給他升了職,從准將升到少將,而在慶功會上給了灌了一通**湯後,卻要他去替軍委會歌聲頌德。
天曉得,他們在當初的任務人選安排時,對這場由上自下的安排是多麼的不滿。
按照當初斯托克斯.納瓦羅上校偷偷告訴他的話來說,軍委會那個暴脾氣的薩維奇.艾哈邁德,曾經向他威脅過,任務如果一旦失敗的話,就要把法贊尼和他的‘蛋黃’都給捏出來,並同時押往軍紀庭判瀆職罪蹲大牢。
如今好了,‘蛋黃’終於不用捏了,大牢也再不用蹲,但這些該死的虛僞的毫無意義的宣傳,卻又幾乎要了他法贊尼的命!
只是僅僅幾天的功夫,諸多媒體和民間機構的發佈會,見面會,表彰會,都已經讓他不勝其煩。而面對諸多的採訪,那些曲解的引用,刻意的規避,尖銳的提問,就又讓他憤憤不平。更別說這個有着通天手段,直接找上軍委會主席羅伯特.陸伯倫向他施壓的深夜秀了,那簡直是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