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 南馬的大魚缸
“南馬？”白仲褀在看到眼前人影的時候，一股邪火就升了上來。
家園泰坦上兩具熾光炮登時擊發，白光迸濺，直射那個人影。
可是，白光斂去之後，那個人影還在原地。
“抱歉，元首，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勇氣用真身出現在你的面前。”南馬的幻影說道。
白仲褀拳頭緊握，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問道：“那麼你出現在這裡，是準備嘲諷我的嗎？”
南馬搖了搖頭，表情看上去極爲嚴肅，跟白仲褀印象中那個從來沒有正形的星武士大師非常不同。
“永熙被你殺了吧。”南馬問。
白仲褀有些訝異，不過他很快想明白了什麼，反問道：“你是朝聖者？”
南馬神情不變，承認道：“沒錯，我出生在聖苑，生來就是朝聖者，來到銥星時就承載着朝聖者交託給我的使命。”
白仲褀鋼牙咬碎：“果然，原來從一開始朝聖者就干涉進來了。”
白仲褀也想到了很多問題，從自己還根本沒有接觸到長老種族的秘密時，朝聖者就已經掌握了一些關鍵情報，並且將南馬安插在了銥星聯合帝國。雖然小鬍子他們對朝聖者十分看不起，但是顯然朝聖者在預知和一些其他事情上，有着不小的本領。
南馬這時候又問：“永熙被你殺了嗎？”
白仲褀沒有停頓地答道：“我出來了，這個還不明顯嗎？”
南馬自嘲地一笑：“也對。”
“你到底來到這兒是做什麼？告訴我你們朝聖者從頭至尾就在耍弄我是嗎？”
南馬搖頭，“並不是，相反，我很敬佩元首您。只不過，我們的位置天然就是對立的，這也很遺憾。朝聖者並不像你想象得那麼簡單，我們也有一個複雜的體系，存在玉望和利益。”
他頓了頓，再次開口道：“永熙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他太相信聖苑裡面的那一套，其實在他離開聖苑去刺殺元首您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一定不會成功的。”
白仲褀並不講話，看着面前似乎讓他不認識的南馬。
南馬看上去有幾分疲憊之色，更多可能還是來自心境。
“嗯，好叫你知道，永熙是我的師弟，雖然並不喜歡我，甚至覺得我很無能很差勁，但是總是我的師弟。”南馬絮絮叨叨地解釋。
白仲褀冷冷地問道：“打算殺了我爲你的師弟報仇嗎？”
南馬無力地搖頭，嘆了口氣：“你太難殺死。”
白仲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問道：“當初在無崖宮，你有殺死我的機會，爲什麼沒有下手。”
太空中漂浮站立的南馬，身影孤單，他道：“大概是我太怕死吧。那個時候殺死你，因果律會匯聚成洪流，將我徹底碾碎。”
白仲褀非常密切地觀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覺得他有些言不由衷。
南馬再次開口道：“這次來，算是打個招呼吧，畢竟是敵人的話，讓你完全蒙在鼓中，非常得不尊重。我不能代表朝聖者，不過我卻知道朝聖者的計劃和行動。你對於朝聖者的威脅實在太大，朝聖者會不遺餘力地希望將你除掉的。永熙是A計劃，失敗後還有更大規模的備用計劃，我來這裡，就是告訴你，從你脫離虛假世界，一直到進入第一宇宙，備用計劃已經開始了。”
白仲褀立即反應過來了什麼，“該死，你在拖延我的時間。”
南馬否認道：“就算你察覺到了，也沒有什麼用。朝聖者爲了對付你，這次甩出來的牌，讓我覺得就覺得驚悚。”
白仲褀質問道：“你們想做什麼？”
南馬終於笑了笑，笑得還是很嘲諷，“號稱信仰宇宙真神的朝聖者，卻始終用着各種手段嘗試創世，只是創造出來的宇宙，都沒有真正的宇宙那麼完善。其實，朝聖者的手法很老套的。小一點的魚缸被魚撞碎了，那麼再換一個大一點的魚缸就好。”
“你們想再把我坑進一個魚缸中？別做夢了，這種手段一次奏效，第二次我是不可能上當了的。”
“不不不，元首，恐怕你理解錯了。這一次的大魚缸，是朝聖者畢數十億年累積的科技和能力的一次實驗。聖苑不會創造一個新宇宙，而是將三個宇宙中三個星系切割下來，捏成一個宇宙中的一個星系。原本這種事情朝聖者是根本做不到的，不過一億五千萬年之前，一位天才的聖裁官在某個破損的宇宙中收穫了一個宇宙架構，這本身就是一個真正的世界。朝聖者現在需要做得事情，只是將三個恆星系切下來，填入這個已經殘破的宇宙中，去補全這個宇宙的屬性和規則，讓其穩定下來。跟之前的魚缸一樣，這裡將會完全封閉，你的那些長老種族同伴也不可能進來幫助你，而且這一次，你甚至得不到他們任何消息。”
白仲褀幾乎難以相信南馬在講的這些東西：“你們……你們都是一羣瘋子！”
“從外人的角度，我們確實是這樣的。”南馬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原來他標誌性的無恥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後面去了。而此刻白仲褀看着他，覺得這個大大的笑顯得竟然如此可怖。
南馬的幻影置身在巨大的家園泰坦之前，只有那麼小小的一點。宇宙的星光照耀着，他看上去讓人捉摸不透。
“其實，朝聖者已經嘗試這個計劃多達兩千年，從我抵達銥星之前，聖苑已經做出了部署。第一宇宙的銀河系，第二宇宙的銀河系，第三宇宙的雪龍星系，將融成一個星系、一個宇宙。這一偉大的宇宙級別的空間運動，釋放出來的威力巨大無比，很多三個星系中的天體都會被毀滅。哦，對了，朝聖者爲了對付天體收藏家的手段，也研製出了可以抑制玻璃珠存儲技術的手段，你就不要想着用玻璃珠將你的所有星球收入黃金大帆船中避難了。”
白仲褀大怒：“混蛋，我饒不了你。”
南馬點頭，非常認真地道：“我知道，這是長老種族和朝聖者的角鬥場，你進來了，自然也有朝聖者下場，我就在這個宇宙的某個角落，我等着你，希望你能殺掉我。”
白仲褀心中大震，他感覺自己所處的空間突然劇烈震盪，一種難以言說又清晰無比的感覺，傳遞到他的心中。
如同一塊蛋糕從中心切下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