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殺巨劍在火光的照耀下,帶出一抹金‘色’的細線,卻在千鈞一髮之際,生生停在半空。致命的劍尖距離黑‘色’羽翼只有一發之隔,或者更短的時間,那麼愛麗絲必死無疑。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所以選擇了放棄的獨孤夜洛更加沒有下手的理由。
愛麗絲對抵在‘胸’口的利劍視若無睹,只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她明顯感到對方很想要“父親的禮物”,偏偏在最後關頭生生掐斷了那一絲念頭。
“該死的,我就是下不了手,怎麼樣!”獨孤夜洛此時就像是個氣急敗壞的孩子,憤憤不平地瞪了愛麗絲一眼,隨後收起手中巨劍,轉過身去,喋喋不休地自然自語:“天殺的程序員,竟然設計出這麼噁心人的任務,我又不是殺人狂,又不是心理變態,怎麼下得了手,問候你全家‘女’‘性’……”
謾罵宣泄一陣後,獨孤夜洛反而沮喪起來,殺戮部件對他的意義非比尋常,尤其是黑夜之都以及夜之小隊羽翼未豐的時候,更顯的至關重要。可是讓他放棄做人的底線,那更是絕無可能。
“算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任務不做了,殺戮部件也不要了,真‘操’蛋!”
勉強說服自己後,獨孤夜洛是一刻也不願留在木屋裡,因爲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對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動手,即便明知那只是一段數據。
然而就在他即將離開房間的時候,那邁出的腳步又一次因爲對方的話而停頓,這是第三次。
“大哥哥,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聽到這句話的獨孤夜洛,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澀,他發現好人卡的殺傷力絕對非同小可。無論是在愛情還是事業上。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要惡魔卡、壞蛋卡、怪獸卡、無恥卡、卑鄙卡、下流卡……總之就是不要好人卡。
“大哥哥,爲了感謝你,愛麗絲告訴你一個秘密。”
就在獨孤夜洛苦澀不已的時候,愛麗絲忽然給出一個讓他感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
……
烏雲蓋月
夜晚的小村莊除了怨念造成的恐怖聲響之外,顯得格外寂靜,就連村中本該守衛森嚴的城堡也是如此。
“哈!”
僅有的四名負責守夜的士兵躲在城牆下不斷用口中的熱氣哈手,明明是夏季,他們卻覺得手腳冰冷。
對於村莊夜晚的異象,這些土生土長士兵怎麼會不清楚?可即便如此,每逢輪守夜晚的時候,這些自認倒黴的傢伙都會擔驚受怕,因爲那種夾雜在風中的哭泣聲實在太過恐怖。加上近十年來的以訛傳訛,更是讓夜晚的異象變得如森羅鬼域般,生人勿近。
咚咚!
“啊……”
一名士兵忽然低聲驚呼起來,頓時惹得其餘三人有些不快。
“你幹什麼,發神經啊!”
“就是,半夜三更的鬼……‘亂’叫什麼!”
……
咚咚!
“不是的,隊長,我聽到……又來了!”
那名士兵嚇得臉‘色’蒼白,如果此時地面有個坑‘洞’,想必他也會相仿鴕鳥將頭伸入裡面,來個掩耳盜鈴。
不過這一次,他的袍澤們卻沒有出言責怪,因爲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種短促略急的敲‘門’聲。
四名士兵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自從十年前村的夜晚出現這種情況後,早已經沒有任何人走動了。而在長達十年的時間內,除了幾次十萬火急的事情外,均沒有任何人會選擇在夜晚敲‘門’。
不過軍人畢竟是軍人,即便再害怕,骨子裡依舊充滿着血‘性’與紀律。身爲隊長的奧克斯最終壯着膽子,來到吊橋旁的側‘門’,大聲問道:“是誰?”
“快開‘門’,羅蘭度少爺受傷了!”
什麼!
奧克斯一聽,頓時緊張起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推開側‘門’的一個小窗口,並藉此觀望‘門’外的情況。
當他發現來人孤身站在‘門’外並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時,立馬心生警覺,低聲喊道:“羅蘭度少爺在嗎?我是奧克斯。”
“哼,少爺受了重傷,所以不能隨便移動,他讓我回來城堡求助,這是令牌!”
當奧克斯接過從小窗口遞來的令牌時,心中的疑慮也消失了大半。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讓手下過來嚴陣以待,這才緩緩打開側‘門’。
確定對方只有一人時,四名士兵都鬆了口氣,不過奧克斯還是要求對方掀開兜帽,以便查驗身份。不曾想卻碰到軟釘子。
“別囉嗦,少爺的情況不大好,快帶我去叫子爵大人。”來人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於是加了一句:“即便我給你們看,你們也不認識我,因爲我是少爺新的追隨者。”
既然是追隨者,在奧克斯等人看來估計沒什麼問題,因爲追隨者是一個很嚴肅且值得尊敬的詞語,同時也是將‘性’命託付的代言詞。因此絕對不會有人冒充追隨者的。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信仰和堅持,對於某些人來說,無疑形如擺設,沒有絲毫約束力。
“你們兩個帶着他去找盧卡斯管家。”
“是,隊長。”
跟隨在士兵身後,身披黑‘色’斗篷的獨孤夜洛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城堡的一切,比如建築格局、兵力部署等等。
一路走來,經過七拐八彎後,他發現這座城堡從外觀看雖然固若金湯,裡面卻顯得有些鬆垮,尤其是許多制高點的崗位都沒有人把守。
其實獨孤夜洛的理解並算不正確,如果不是夜晚的特殊緣故,這座城堡即便不能用固若金湯來形容,恐怕也相差無幾,光看白天的陣容、足可見一斑。
很快,三人便來到一個小型會客廳,等一名身穿華服,身子骨硬朗,臉上不苟言笑的老者出來後,兩名士兵便功成身退,消失不見。
獨孤夜洛試着用大師級‘洞’察術觀看,不看還好,一看卻嚇了一跳,因爲這名看似普通的老者,竟然是全問號級的存在。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老傢伙的等級很高,而且實力很強,至少對於現在的獨孤夜洛來說,是無敵的存在。
管家老者鑑定過那塊令牌後,便對着獨孤夜洛恭敬道:“不知道少爺如今在哪裡?”
“臨行前,少爺曾經‘交’代過一定要看見子爵大人,才能將他的藏身之處如實告之,希望老管家別爲難我。”
兩人初次見面,老管家的神情舉動雖然恭敬,語氣卻有些生硬,而獨孤夜洛的話雖然委婉,卻也帶着不容置疑的口氣。
雙方都明白各自的堅持後,老管家眯着眼睛,最終還是妥協道:“好吧,請隨我來。”
跟隨在老管家身後,獨孤夜洛思緒飛轉,根絕他的瞭解,這座城堡的主人實力平平,如果能夠單獨見面的話……不過在這之前,必須讓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老傢伙離開才行。否則在這頭猛虎地注視下,根本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
經過一條貫穿整個‘花’園的長廊後,兩人來到一個旋轉階梯,這種階梯在歐式城堡十分常見,通常都是通往要地纔會設置的。
沒多久後,獨孤夜洛便站在一扇雕刻‘精’美的拇指大‘門’前,腳下還鋪着柔軟的紅地毯,尚未見面,他就對這個所謂的子爵多了一分評價,那就是喜好奢華。
老管家示意,讓獨孤夜洛在‘門’外等候,而他自己則推‘門’而入。
獨孤夜洛藉助木‘門’開合的瞬間,希望能夠探知一二關於裡面的情況,不過正主並不在他的視線當中。
所幸老管家並沒有讓他久等,很快便打開木‘門’,然後兩人一起進入中。
奢華!大氣!
進入這間書房的瞬間,獨孤夜洛就有了最直面的體會,這裡雖然名爲書房,卻沒有絲毫書卷氣息,反而各種名貴的裝飾讓目不暇接。
“如果這裡不叫書房,我想會好很多。”
獨孤夜洛心中嘀咕,卻將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胖子身上。
這位城堡的主人,此時正穿着名貴的禮服,可惜那臃腫的身材卻破壞了禮服的美感。尤其是那十顆鑲嵌着寶石的戒指,更是讓這個所謂的子爵看起來俗不可耐。
不過此人頭頂帶着的皇冠卻給獨孤夜洛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獨孤夜洛在打量對方的同時,桑克蘭·博得也在打量着他,當發現他依舊披着斗篷時,那滿是‘肥’‘肉’的臉上頓時‘露’出不悅之‘色’。
“既然來見我,爲何要遮掩自己的面貌,除非……”
桑克蘭的話並沒有說完,不過獨孤夜洛卻從中感受到威脅的信號。對此他並不在意,因爲羅蘭度的下落只有他們寥寥數人知道。
“尊敬的子爵大人,我是羅蘭度少爺的追隨者,請原諒我莽撞,因爲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畢竟羅蘭度少爺傷得很重,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恐怕……”
赤‘裸’‘裸’的反威脅!
獨孤夜洛話雖然沒有任何語病,不過要是和桑克蘭的話串聯起來,其中的含義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坐在書桌前的桑克蘭雙眼一眯,有些意外和憤怒地盯着這個無禮的傢伙,不過有一點他得承認,羅蘭度確實是他無法割捨的存在,因爲他只有一個爵位繼承人。
“嗯,你說得對,一切還是以羅蘭度的安危爲前提。”
桑克蘭按耐住內心的怒火,表明依舊沒有絲毫‘波’動,微微點頭,然後詢問自己兒子的下落。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陌生的傢伙竟然得寸進尺,要求自己的管家離場。
不動聲‘色’的用眼神詢問老管家的意見後,心繫兒子安危的桑克蘭最終還是選擇妥協。
“好吧。不過請你記住,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尊貴的子爵大人,在下只是心繫少爺的安危,因爲有些事只能對子爵大人講,這是少爺親口叮囑的。”
當那位深不可測的老管家出去後,隱藏在兜帽下的漆黑眼眸頓時閃過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