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的不是旁人,正是郭野槍,阿濱一臉的無奈,因爲電話的另外一邊,正是他所對付不了的傢伙,但最終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通電話說道:“師傅。”
“小兔崽子,別怪爲師不照顧你,我給你找一個好幫手,保證能夠讓你在京城省去不少麻煩。”對面傳來郭野槍洋洋得意的聲音。
“師傅,這事就不要你操心了,我怕你也連帶着我受到牽連。”阿濱聽到後,心中莫名有幾分暖意,即便這只是郭野槍一番玩笑話,但他還是心滿意足了,不過他不希望看到郭野槍爲了他的任性而買單。
“這是什麼鳥話,甭說別的,就憑你單槍匹馬,能做什麼?我等會給你一個號碼,你去見號碼的主人,就這樣。”郭野槍一臉不快的說着,直接按下了掛斷鍵,讓阿濱對着已經沒聲的手機,一臉的無奈。
下一刻,一條短信便發送了過來,阿濱看着這條短信的內容,一個手機號,郭野槍還特別標註了一點,如果他不打這電話,就不認他這麼一個徒弟。
既然郭野槍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阿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但是因爲現在已經打了這個點,他並沒有打給電話的主人,而是默默收回手機,一路小跑回旅館。
跟守在小旅館的中年女人打了一聲招呼,他便匆匆上樓,回到自己這暫時的棲息之所,默默閉上眼,強制讓自己睡下去,他需要保存體力,爲了接下來一場自己需要全力以赴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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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漫長的一夜。
再次陷入了失眠的沐長青看着這郭家所發來的請柬,表情無比的沉悶,他想過郭家會加快節奏舉行婚禮,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把日子定在了四天後,這簡直就可以用措手不及來形容。
他不由默默皺起眉頭來,因爲沐長青心中很清楚,對於阿濱而言,時間並不多了。
摸出手機,嘗試性的給通訊錄之中的某人發了一條短信,不過短信剛剛發出去,還未等他放下手機,電話就響了起來,備註是朱莎。
沐長青表情有幾分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對對面的那個女人,也跟他一樣無眠着,他接通手機說道:“這麼晚了,還不睡?”
“你覺得我能夠睡得着嗎?”對面的朱莎似是對於沐長青的關心一點都不領情,沒好氣的說道。
沐長青的表情有那麼幾分苦澀,微微撓了撓下巴說道:“看來我很不應該發這麼一條短信。”
“請柬你收到沒有?”朱莎並跟沐長青閒扯淡,聲音帶着幾分無奈的說道。
沐長青點了點頭說道:“當然。”
“四天,她這還沒有落下腳就要結婚,對於銀鈴來說是不是太過殘酷了點?”朱莎聲音之中帶着濃濃怨氣的說道。
“郭李兩家可是長了教訓,他們是怕夜長夢多,也可以理解。”沐長青則有些淡然的說道,他理解,很是理解,但實則想想,當年郭銀鈴憤然離開京城的時候,是不是同樣也對於某些人來說,過於殘酷了些。
“所以說,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朱莎說道。
“明天,要不要去看看銀鈴?”沐長青說道。
電話對面的朱莎沉默了,似乎有些搞不懂爲什麼沐長青會變的這麼主動,但她也一直有這麼一個意思,因爲她也心中憋了一大堆話,在考慮片刻說道:“可以。”
“你約上秉成跟大臣,不要再帶任何閒雜人等,然後我會跟你電話聯繫。”沐長青說道,他本來便清楚,朱莎不會拒絕。
“這個我清楚,不用你提醒我。”朱莎似是對於有些指手畫腳之意的沐長青很是不滿意,好似在沐長青眼中她還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那麼就這樣,不過我還是多提一句,這只是一場單純的見面,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沐長青說完這一句,便掛掉了電話,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其實他纔是那個心中懷着鬼胎的人。
放下電話,沐長青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那個女人已經走進了辦公室,在聽完沐長青這一通電話後,開口說道:“你確定自己不是在玩火,如果明天真有什麼意外,你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因爲你本來你就不乾淨。”
沐長青當然清楚如果露餡自己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但他只是揉着太陽穴,臉上並沒有猶豫與糾結,而是一種沉重,他默默搖了搖頭說道:“我相信他。”
“那個人,真知道你拿自己的前程做賭注?”水青傘說着。
良久,寂靜的房間,他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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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也是這麼一夜,只不過是另外一座城市,馬溫柔接到了李家的電話,卻確認了婚禮的日期後,默默放下手機,嘴角微微揚起,看了一眼時間,正好凌晨一點,但是她仍然並沒有任何睡意,只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的西城,細細抽着一根菸,
電話再次想起,屏幕上的備註是夜梟。
“就在剛剛,海浪商會兩個理事長北城見了趙貔貅。”對面那邊傳來帶着濃濃死氣的聲音。
她一臉深味的說道:“看來有些人是坐不住了,趙貔貅看來是打算誠心攔這麼一個局,不過他既然不怕鬧大,我們也不能做出退讓,這會助紂爲虐,你繼續盯着,我要趙貔貅乃至他手下的七大股東,跟海浪商會兩個理事長所有的動作。”
“有反常我會再聯繫你。”對面的男人說着,然後就這樣默默掛掉了電話。
放下手機,在得知了這麼一個壞消息後,她的臉上反而出現一絲笑容,好似一切都在朝她所預謀的方向發展着,這持續了兩年的戰役,似乎快要到達了那個**的臨界點了。
這時身後傳來了開門聲,走進房間的是魏青荷,一個在氣質上特別像是兩年前馬溫柔的女人,短髮,一臉的無情,看不出任何弱點的外表,好似是跟馬溫柔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而這便是馬溫柔所要的效果。
“白周劉三家,對於跟海浪商會與暗網徹底撕破臉,都沒有給予確切的答覆,都是說的含糊,不過都特別表明了一點,那便是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站在公館的立場。”魏青荷一一彙報着。
馬溫柔則一臉冷笑的說道:“真是一個個老狐狸,打算玩深藏不露這麼一說,曹魁那邊怎麼說?”
“曹魁沒有任何意見,說曹家會全力支持,但僅僅是對於海浪商會,至於暗網,希望你能夠再三考量,因爲曹家跟趙家關係特殊,不能明面上支持我們對付趙貔貅。”魏青荷說着,表情看不出是喜還是悲。
馬溫柔仍然冷笑着,一臉鄙夷的說道:“吃着最大對於油水,卻又不會付出絲毫的犧牲,這便是世家,早晚一天,公館會被這麼一個吸血鬼壓榨到一滴血都不剩。”
魏青荷聽着,默默說道:“馬姐,現在似乎不是跟暗網開戰的時候,南城已經把李般若拖在了泥潭,要是再對付上這北城的一條惡虎,我們手上真沒有什麼人能夠上去真打。”
聽着魏青荷勸阻,馬溫柔神情一點都不慌亂的說道:“現在趙貔貅那小子風頭正盛,如果我們要是避諱了他的鋒芒,他可是會更加肆無忌憚,如果我們在這種時候壓下去他的鋒芒,纔會有最大的效果,現在甚至連我們自己人都等着公館笑話,這纔是最可怕的,我不在乎失去多麼大的代價,我怕失去人心。”
“那...我們該如何...”魏青荷還沒有問完,馬溫柔便開口說道:“是該清洗清洗這些寄生在公館之中的污垢了,我已經派陳燦暗中去查了,你好好配合配合他,等到這一份名單下去,全部清理掉,攘外必先安內,怎麼也得先玩這麼一出殺雞儆猴,這樣這些老狐狸纔會知道這一次是動真格的了。”
魏青荷聽着,心中壓着的石頭慢慢落下,這兩年,她對於馬溫柔除了崇拜還是崇拜,因爲這個女人總是能夠把最險峻的局面輕鬆的化險爲夷,這讓她一時開始幻想起,自己究竟什麼時候纔會到達馬溫柔這個地步。
“這一次,這些事情全權交給你。”馬溫柔突然說道。
魏青荷愣了愣,一臉震驚的說道:“馬姐,這麼大的事,我還做...”
馬溫柔直接擺了擺手說道:“我需要去一趟京城,短則四五天,長則一個星期,明早就會出發,我希望回來時,你能夠把事情都做的漂漂亮亮的,帝九公館還是這個帝九公館。”
魏青荷一臉的凝重,心中糾結一番,但似乎她已經沒有推脫的餘地,最終她點了點頭說道:“馬姐,我盡一切的努力去做。”
“不要給予自己太大壓力,以你現在的能力,這一件事並沒有多麼大的難度,這是一次歷練,總有一天你需要獨當一面的面對這一切,如果真扛不住了,給我打一通電話,當然我希望最好不會出現這一通電話,你下去吧。”馬溫柔說着,再次扭過頭看着西城。
魏青荷默默點了點頭,這般離開,但雖然走的悄無聲息,但是唯有她能夠感受到這壓在胸口巨石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