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的話給了大家不小的震動,原本還對呼延灼有很大意見的幾個人,一下子也無話可說了。
雖然懷疑的想法不會完全消失,但呼延灼此時此刻的表現,讓他們實在無法相信這人是在演戲。他們情願相信此人是真的臣服於梁山,是真的歸順了梁山。
“不必如此!”
曹巖可沒有想那麼多,或者說,他願意信任呼延灼。
他大踏步走到呼延灼面前,伸手將他攙扶起來,“兄弟,既然已經上山,你就是我的親兄弟,不用做如此姿態,快快起來,不要這般多禮!”
曹巖雙臂用力,硬是將呼延灼給扶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呼延灼的臂膀。
“兄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更應該放眼未來,而你的未來,還會有很多的輝煌不是嗎?如今梁山正是需要大踏步發展的時候,梁山也需要更多優秀的將領,加上如今梁山有大量俘虜,正是需要人對他們進行統合和管理的時候,兄弟,這麼重要的時候,你能眼睜睜看着梁山白白耗費精力而收效甚微嗎?你能看着梁山止步不前,最終被更多的朝廷軍隊剿滅嗎?”
“但是哥哥……”
“不要說但是,兄弟,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否願意讓梁山變得越來越強大,是否願意爲這個強大的梁山貢獻一份力量?”
“我,我當然願意……”
“那就好!既然你本人也願意,那這個第二軍軍長的職務,就非你莫屬了。兄弟,我知道你有很多擔心,我也知道山上有不少人對你心存疑惑……”說到這裡,晁蓋等人紛紛將視線轉移到一邊,“但是,正因爲有擔心,也正因爲有懷疑,所以你更應該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不是嗎?難道你一直要頂着懷疑的目光生活下去嗎?難道你真的想要永遠遊離在梁山的主要力量之外嗎?我不願意看到這一幕,所以我發自內心希望你能將這個責任抓起來,訓練俘虜,讓他們歸心,同時讓這些人成爲梁山更大的戰鬥力,怎麼樣,能不能做到?”
曹巖看着呼延灼,表情非常認真。
“哥哥……”
呼延灼有些遲疑。
“你就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曹巖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雙眼直視着他,表情非常認真。
呼延灼也愣住了,他看了看曹巖,再看看周圍的其他人,最終還是用力咬咬牙,“一定……不辱使命!”
“好!”
曹巖撫掌大笑,“這就對了,就要有這種捨我其誰當仁不讓的架勢,努力吧,兄弟,我看好你,你也一定要讓所有懷疑你的人,都改變他們的想法!”
“明白,哥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既然作出了決定,那就不會再有遲疑,呼延灼點點頭,沉聲說道。
就這樣,梁山第二軍成立。
第一軍還是林沖做軍長,下設兩個師,宋萬是第一師師長,魯智深做暫編第二師師長,第一軍一共兩萬人,宋萬所部第一師其實是沒什麼變化的,下面兩個旅,分別還是楊雄和劉唐兩人做旅長,不過他們之前缺乏的人員目前已經補齊,第一師補足至一萬人的規模。第二師的師長換人了,原本第二師的師長應該是韓滔,但隨着魯智深的到來,韓滔這個第二師的師長就做不下去了,這個位置讓給了魯智深。魯智深出人第二師師長,也是情理之中的,他的個人武力不俗,而且和韓滔這樣的降將相比,魯智深的身世要“清白”不少,最重要的是,他和林沖的關係很好,所以讓他在林沖手下謀個職務,林沖也能加以照顧。
更何況第二師本身已經訓練出一些模樣了,加上原本就有禁軍的底子在,所以魯智深接手之後也不用擔心第二師戰鬥力會下降。至於組成暫編第二師的那些俘虜是不是願意聽話,呵呵,看看大相國寺門口那些潑皮就知道了,魯智深在教訓人這方面是有一定水平和天賦的,曹巖根本不擔心第二師會出幺蛾子。
第二師目前只有一個旅長,就是石秀,石秀做的不錯,人和踏實,也有水平,第二旅目前已經開始整編,暫時沒有旅長,由魯智深兼任旅長的職務,這其實也是給他曾今愛一些帶兵經驗的方法,畢竟是一師之長,不能真的什麼都不會吧。
呼延灼建立了第二軍,第二軍就完全是由俘虜們組成的了,除了各級的將官,所有小兵都是原禁軍士兵。
第二軍軍長毫無疑問是呼延灼,目前同樣下設兩個師,第一師的師長正是韓滔。他被剝奪了第一軍第二師的師長之職,卻成了第二軍第一師的師長,他原本就在呼延灼手下效命過,所以這種結合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合情合理的。至於說第二師的師長,曹巖將這個職務給了彭玘,雖然彭玘是剛剛加入的武將,而且同樣是被抓回來的,不過他的投靠就輕鬆多了,基本上梁山這邊以邀請,他就同意了下來。
雖然不太好看,但這種人往往能活得更久,而曹巖也知道,彭玘在原著中也並沒有做過什麼危害梁山的事情,不管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這個人還是可以一用的。目前梁山將領少,像是韓滔彭玘這樣有經驗的,就算實力不行,但矮子裡面拔大個兒,也能把他抓出來了。
對於這個任命,韓滔和彭玘都沒有任何異議,他倆很順利的接受了第二軍的兩個師長的職務。
至於說之前說到的那個董連,最終也投入了梁山的懷抱,他雖然不如其他好漢那麼有名氣,但他是真正意義上呼延灼的副官,跟了呼延灼很多年了。
之前死活不肯投降,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加入梁山,曹巖當時沒有爲難他,等呼延灼上山後,他讓呼延灼去勸說對方。
這個勸說過程,其實還是有些波折的。
那是一個黑漆漆的夜晚,董連正坐在牢房裡發呆。他知道朝廷的大軍輸了,這兩天梁山上上下下喜氣洋洋的,經過的獄卒偶爾交談之中的內容也讓他確認了這一點,董連感覺難以置信,二十萬大軍就這麼敗了?被一個區區土匪窩子給打敗了?這個土匪窩子有多少人?有一萬人沒有?刨除老弱婦孺,有七千人沒?這麼一點點人,而且還是沒什麼訓練和裝備的山賊,居然能擊敗二十萬人的禁軍?
這怎麼可能!
董連心理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但他想到了梁山的那個首領,之前雖然只見了一面,但他能感覺到,那個首領不是一般人……
“如果是他的話……”
董連心裡想到。
但他緊接着就把這個想法驅趕了出去,他覺得這一定是梁山的障眼法,是用來矇騙自己的。
這種心情,直到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官,官人……”
董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呼延灼,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鬼怪一般。
“您怎麼……”
董連張張嘴想要提問,但話到嘴邊,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正如你所見,我如今已經是梁山的一份子了。”
呼延灼身上穿着簡單的粗布衣,盤腿坐在了董連面前。
“這不可能!”
董連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他怒視着呼延灼,“你,你到底是何人,爲何能模仿官人模仿得如此之像!你這麼做到底要做什麼,若是想要矇蔽我,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董連大吼着,表情很激動。
呼延灼卻很平靜,他默默的看着董連,等董連稍微冷靜一些之後,他才微微一笑。
“很難相信嗎?你覺得我是被人僞裝的,那麼,臉面可以僞裝,記憶呢?小連,你可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要不要我說一些只有咱們兩人知道的事情?”
呼延灼面帶微笑,將一些只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記憶緩緩說出。董連愣住了,他不再瘋狂,不再吼叫,只是用震驚的目光看着呼延灼,片刻之後,緩緩的跪倒在呼延灼的面前。
“官人,到底是爲何……”
董連不再懷疑呼延灼的身份,但他無法理解,爲何呼延灼會投靠梁山。
“那又爲何不能呢?”
呼延灼沒有回答,而是開口反問道。
“你,你是名門之後,是開國元勳的後代……”
“呵呵,那我的先祖,當年不也是後周的將領嗎?他的後代卻成了大宋的開國元勳,難道說,他們就是叛徒,就是罪惡之人嗎?”
“那,那怎麼一樣……”
“爲什麼不一樣呢?”
呼延灼笑看着董連,“朝代變遷,再怎麼強大的王朝,也有覆滅的那一天。雖然趙宋官家對我不薄,但我也爲朝廷效力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吧,可結果呢,我一直爲之效命的官家,卻拋棄了我。”
然後呼延灼就把高俅陷害他的事情說了出來,董連聽着,眼睛越瞪越大。
“這老賊!不過官人,這只是高俅老賊自己所爲,和官家沒甚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小連,你好好想想這一次發兵的主要原因是什麼,等你想明白這一點,我再來看你。”
呼延灼沒有說出半句去勸董連歸順的話,而是給他提了一個問題後,轉身離開。只留下董連,癱坐在牢房的地上,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