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哥，這個有沒有？”大壯和當時賭石的狀態一樣，對這些知識還是滿不在乎，現在的關注點只在於這個青銅簋是不是真品，再有估計就是價格了。
沒有腦中浮現的答案，我只能再次仔細的尋找，靠自己的知識去判斷。
須臾過後，我搖搖頭，“沒有找到。”
雖然我沒說出判斷的真僞，但是大壯已經聽出了弦外之音，馬上有些焦急。“什麼，假的！？”
大壯的態度，讓我感覺這次可能花了不少錢，便問道：“大壯，你這個多少錢收的？”
大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苦衷。
我有點急了，“說呀，現在不是忍着的時候，看看還能不能退掉。”雖然我知道，古玩這東西憑的就是眼力，想要退貨幾乎是天方夜譚，但還是勸道。
“十，十萬。”大壯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什麼，你哪來的那麼多錢啊？”我問着，我知道這小子從來不攢錢，況且剛工作不久，手頭不可能這麼寬裕。
大壯明顯底氣不足，看我眼神左右閃躲，我氣的不行。“大壯，你趕緊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看我態度決絕，大壯知道隱瞞不下去了，便說道：“就是今天上午，一姓王的老頭來找方叔，想出手一個青銅器。我看他着急變現，肯定價格有漏，就想給買了。牛哥，我覺得有漏，而且我也不是盲目買的，我一邊跟他喝茶一邊去論壇，看了青銅器的鑑定方法後，纔買的。”
大壯的話讓我氣的不行，沒好奇的數落道：“看一會論壇，就能懂鑑定方法了？那收藏家未免太好當了吧，你會看論壇，製假的騙子自然也會，這些論壇上的專家發言也許就是這些騙子寫的呢。”
“牛哥，牛哥，這個東西，你會不會看錯了，可能是真的呢？”大壯抱着僥倖心裡，十分期許的問着。
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樂觀的說着“我看的不是太準，從鏽色看，沒有低端作假的痕跡，器型也不是臆造的，符合西周中期的特點。但是，這個青銅簋壁的厚度都一樣，又沒有範線和墊片，說明這製作方法不是陶範製作。”
“也許製作方法不是那個陶範製作呢？”大壯還是爭辯着。
“西周時期是有石範製作，但是...”我思索着，但突然想到了關鍵點，“大壯，你先說，你的錢是哪來的？”
“是，是跟人借的。”大壯唯唯諾諾的說着，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高利貸！？”問不禁喊了起來，“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是，不是，是跟朋友借的。”大壯解釋道。
這下，我稍微放了點心，但還是怕大壯出事，想了想自己的全部身價，一咬牙，說道：“大壯，我等會給你拿十萬，你先給人還了，這個東西...”我沒有再說。
“牛哥。”大壯有些語塞，低下頭去，過了會又猛的擡起來，眼睛裡居然掛着淚珠，堅定的說着：“我會還你的！”
我噗嗤一笑，“大壯，我可從來沒看見過你這小女人狀啊！多大點事，你也至於的。”
“牛哥，我知錯了，我不自量力，不學無術，貪得無厭...”四字的成語不要錢似的蹦了出來。
“打住打住，你會這麼多成語，哪能不學無術？”我說着，然後不禁再調侃一句，“大壯，你這是不是吧知道的成語都說了？”
大壯被我鬧得哭笑不得，但是氣氛沒有那麼緊張了。
“嗡...”手機的震動聲響起。
我以爲是我爸或者光哥他們找我，從兜裡掏了出來，“咦，居然不是我。”便看向了大壯。
“喂，誰啊。”大壯看到是個陌生號碼，沒好氣的問着。
“您好，是璇璣閣的王老闆嗎？”電話裡，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
大壯一驚，這年頭雖然到處是老闆，但自己這麼正統的打工仔，怎麼也和老闆沾不上邊吧？
大壯有些心虛，沒有正面答覆，態度依舊強硬的說着：“有什麼事？”
“啊，您好，我是京城豐瑞拍賣行的經理，王曉麗。”
電話那端的女士，作着自我介紹。“拍賣行？拍賣行找我幹嘛啊！”大壯很是不解，直截了當的問着。
“啊，是這樣的王老闆。請問，您手裡是不是有個青銅簋？”王曉麗也直入主題。
大壯一聽青銅簋，腦袋就大了，罵罵咧咧的說：“別叉叉的跟我提這個！”
電話那邊沉默，過了一會，又問道：“是，是這樣，你先彆着急。我們之前和王老先生溝通過拍賣的事情，剛纔，我們又打過去溝通，王老先生表示，已經私下交流給您了，然後我們纔到處打聽您的聯繫方式，想和您合作。”
大壯頓感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堪比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的人生四大喜事，愁眉一下舒展開來，哈哈大笑的問着：“那什麼，是在我手裡，剛纔我態度不好...”
峰迴路轉？這也該狗血了吧，莫非那青銅簋是個真品？我判斷錯了？我陷入了沉思，不斷否定自己之前的判斷。
“沒事的王老闆，我們就是想問下，您有沒有出手這個青銅簋的想法？我們的專家之前看過這個青銅簋，覺得很好，如果能夠上拍，價格至少要在20萬以上。您考慮...”王曉麗聲音誘惑的說着。
“二十萬？”大壯驚呼起來，把我的思緒也打亂了。
“什麼二十萬？”，我小聲的打聽着。
大壯捂住電話話筒，輕聲回答我：“那個青銅簋，拍賣行要去拍賣！價格至少20萬！”大壯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
“喂，王先生，您在聽嗎？”王曉麗問道。
“啊，在在，那個，你剛說什麼？”大壯問着。
“您是否有出手的意願呢？”王曉麗沒有任何的不滿，客氣的問着。
“出手，也可以，什麼時候能賣出去啊？”大壯詢問起來。
聽了此話，王曉麗的聲音也是顯得有些興奮，“王先生，您彆着急，是這樣，您也知道，國內是不能拍賣青銅器的...”
大壯聽完， 一下就急了，打斷了對話，斥責道：“拍不了，你找我幹嘛！”
王曉麗對大壯這一會貓臉一會狗臉的，也很是無奈，說道：“王老闆，您聽我說。是我沒表達清楚，咱們大陸拍不了，但是港島或者歐美是可以拍賣的。我們和一些大的拍賣行都是有合作的，尤其是港島。”
“你的意思是，要去拿到港島拍賣？”大壯好奇的問着。
“是的。您放心，我們是會和您簽訂協議的，我們會負責保護好您寄拍的物品。”王曉麗很是專業的說着，直接消除了大壯的疑問。
“那咱們見面詳談下吧。”大壯說着。
“是。但是，您需要先去做個證書，因爲上拍賣會，是要有這些必要的證明的。”王曉麗說着。
“證書？哪能做？”大壯問着。
但是，聽了這段對話，我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