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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氣涼的很快,很快秋天就到了。自己渺小的毫不起眼,心底寂寂無聲,如同泛黃的落葉。大一的課程無聊極其乏味。那時候的我們不懂的專業選擇。也沒有什麼前車之鑑。所以主要看專業名稱。我當時選的是國際經濟與貿易。牛逼吧。國際接軌。出來以後才知道,這個專業說白了就是所有經濟類的總和。只要涉及到經濟相關的科目都得學。而且要想以後靠這個專業活命,英語聽說讀寫的能力必須要好。我除了語文數學好點,尤其英語爛的很,直到畢業英語就沒及格過幾次。基本上就是文盲一類。大一上課第一天,和幾個後來關係比較好的哥們去領書的時候才發現,學校是把四年所有的書一起發給我們,而且裡面有超過一半的書都是英語。瞬間覺得大學不好上。高冷的不讓人親近。

剛開始上課還是都是一副學霸的表情,裝的聽的認真。後來後幾排的人乾脆上課玩手機,睡覺打發時間,下課就去籃球場。大一那年開始瘋狂迷上了籃球。也就是在那時候結識了一幫好兄弟。我們專業就只有一個班。估計算是全校最大的班,一個班七十來人。男生超過一半,在很多狼多肉少的班裡還算是男女比例比較平均。混熟之後才發現,我們班這些男生居然都是籃球愛好者。一到下課,我們班男生一大半都跑去籃球場了。

大一那年11月份的時候。學校組織了籃球比賽。我們班作爲參賽選手,經過一連好幾天的比賽,衝進了大一組的決賽。結果在跟大三組比賽的時候輸掉了比賽。多少有點氣餒。不過在經管學院還是比較露臉的。像我這種水平吧,勉強算是我們班二線隊員。經常在球場蹭籃球,不管認識不認識,只要你認識籃球就行,總能玩到一起去。那時候混算是還可以,我說的是玩的還可以,認識了住在樓下二樓的同班,炳輝,虎哥,小濤還有巖哥,當然還有老大幾個。每逢週六日,我們幾個就會早上五點起來去球場佔場地。我們學校球場還算比較多,但是人也多,如果起來晚,根本找不到場地,好幾次都是區隔壁政法大學搶場地。那時候天氣已經冷的厲害。我們幾個磨磨唧唧吃完早餐集合完都天亮好久了,佔場地的兄弟已經凍得要發飆了。那時候打籃球真是瘋狂,可以一直從早上打到太陽落山。於是汗流巴蒂的坐在場地,風一吹,一個一個哆哆嗦嗦的提着衣服往宿舍跑。年輕的我們就這樣在一起折騰了四年時光。

很快冬天就到了,蘭州的冬天乾燥而且冰冷刺骨,快臨近期末考試的時候,下起了大雪,我坐在牀邊發呆,傳龍縮在被窩裡,下午有他的樂隊的演出。文子斜躺在牀上玩手機。浩然居然在陽臺上洗頭,我們宿舍陽臺都是在外邊,這傢伙居然用的是冷水。我們大學沒有熱水,都是自己買個暖水壺,在宿舍偷偷燒水,還不能讓宿管阿姨看見。哎,這幫懶人都不燒水,想想都覺得冷。浩然說在東北這天氣還算是暖和的。好吧,真心不在一個維度。我下牀洗漱,下樓喊炳輝和小濤吃飯,蘭州牛肉麪。說起這個,有必要多說一下。在蘭州一般不叫牛肉拉麪。當地人叫牛肉麪。牛肉麪不算是正餐,是早餐。有點接受不了大清早吃麪的習慣。如果在蘭州你不知道牛肉麪的特點是一清二白三紅四綠,你都不好意思說在蘭州待過。炳輝一邊吃麪一邊嘮叨,說最近牛肉越來越少了。於是哥幾個開玩笑:服務員,來碗牛肉麪,只要牛肉不要面。於是一夥人哈哈大笑。

吃完飯溜進宿舍樓下的網吧。那時候網絡遊戲還不怎麼火爆,穿越火線還沒有火起來,CS倒是每個人都會。大一我們宿舍還沒配備齊全電腦,只能去樓下網吧。於是一夥人殺了一個下午CS,頭昏腦脹。從網吧出來的時候,雪停了,風嗖嗖的吹在臉上刺疼。想起以前和S小姐度過的那個冬天,送給我的圍巾和手套還壓在箱底。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再冷的天也不喜歡戴手套,戴圍巾。或許僅僅是爲了紀念。

一晃眼,大一第一學期結束。從學校到老家只有一列綠皮火車。不坐火車那就只能坐大巴,冬天在六盤水容易出事故,所以只能坐火車。春運期間,車站瘋狂的買站票,一節車廂定遠128人,而站票可以買到300張,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車廂裡全是放假回家的學生,和提着大包小包農民工。回家那天,穿了一件厚外套,裡面是一件衛衣。上車靠在車門,裡面全是人根本擠不進去。索性就站着,一夜路程還是可以接受。車上給炳輝和文子發了車上的情況開玩笑說下學期如果看不到我,那就是被擠死了。沒過多久列車就進隧道。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回家。沒想到回家的列車在隧道里走了整整一夜,手機根本沒有一點信號,收到他們短信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我一夜未眠。列車裡充斥着各種嘈雜,和方便麪和香菸的味道。綠皮車裡面氣溫非常高,而外面都是零下好幾度。車窗玻璃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而且是在裡面結冰的。沒想到早上下車的時候才發現,我一晚上都靠着車門窗沒動,衣服居然凍在玻璃上取不下來了,我扯了半天沒扯下來,一衝動乾脆脫下衣服不要了,直接下車。出了站等回家的汽車。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我穿着一件衛衣可想而知有多冷。早上炳輝打我電話的時候,我牙齒抖的說不出話來。回到家被老媽一頓訓。說我要風度不要溫度。

回家給小夜打電話。兩個人去小縣城裡小聚一下。各自閒扯一番然後去中學溜達。遇到高中時給我們代課的語文老師。當時高考畢業的時候,我和靜把我們兩寫的四百多首現代詩手抄本送給了老師。語文老師見我們,老遠就喊我們名字。現在少了些學生氣,所以少了對老師的敬畏。更像朋友一樣。寒暄一番,老師邀請我們去她家吃飯,我和小夜都是比較不習慣這種人情事故,所以藉故開溜。教學樓下還是大片三葉草,只是寒冬,微雪覆蓋枯草。我想起S小姐還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有次我們三個趴在草叢找了一下午四葉草,他們兩個找到了好幾個,而我卻一個也沒找到。爲此事,他們笑了我好久。而現在,我站在原地,難過徐徐而來。

年三十,年味很濃,傍晚跟文子,浩然,炳輝哥幾個打完電話,除夕宴已經開始,家裡我是長子長孫,又是第一個考上大學的。所以優待,壓歲錢多了許多,心裡暗喜。凌晨給小夜打完電話,拜完年。本來想給S小姐發信息祝福,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在心底默默祝福。睡覺。夢中我們還是少時的模樣。純白的年代裡,我們經歷了最耀眼的時光。

寒假期間,跟熟悉的不熟悉的朋友聚會。大多都是各奔東西的高中同學。於是一年以後在此相聚,席間明顯少了很多共同話題。多了名利心,虛榮心。都是再說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經歷。像我這種比較沉默的,就顯得格格不入。決心以後不要再參加了。聚會結束,一個人微醉,走在夜色濃重的小縣城的街道,慢慢的又想起高中往事。

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和小夜相約一起去看雲南師範大學。於是我們常常抱着地理書,查去雲南的路線。查雲南的各種信息。後來S小姐考去了蘭州,我和小夜兩個人還在堅持爲了這個目標努力。在S小姐的信中,也鼓勵我們去。後來成績下來,退而求其次,於是計劃擱淺。

我們選擇雲南師大隻是因爲我們喜歡文學,只因爲那裡四季如春。僅此而已。第一次去雲南那已經是六年以後了。算是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