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趙德芳,字南清。”
“在下汴梁提領王世子奇渥溫特勃地穆兒,漢人名字叫做趙靈珺,兄臺喚我做靈兒便是。”
“靈兒...靈兒...”
靈珺喜滋滋的笑笑,回身去劍閣上拿下干將和莫邪,將干將遞給德芳:“南清,你可認得這把劍?”
德芳俊眉一挑,他一大早便去尋自己,找自己來,就是爲了看這兩柄劍。德芳接過干將,白皙的手拂過那緋紅的劍身,干將劍竟然一聲低吟。德芳看着手中泛着妖冶紅光的寶劍言道:“干將,摯情之劍!”
靈珺笑着點點頭:“我自小就愛這兩把劍,更愛這兩把劍的故事,覺得那就是一段唯美的傳奇,聽的久了,也就很嚮往,那是怎樣的一段美好。”
說完,晃晃德芳的左肩,言道:“你要不要聽我給你講干將和莫邪的故事,聽吧,我很喜歡啊。”
德芳自然這對上古神劍的主人有着怎樣精心動魄的傳奇,望着眼前的人兒,心中一聲嘆息,你又何嘗不是一段傳奇。嘴角上揚挑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頷首答應了下來。
靈珺便敲着紫檀雕花圓桌,且歌且嘆的講了起來:“干將、莫邪是兩把劍,但是沒有人能分開它們。干將、莫邪是兩個人,同樣,也沒有人能將他(她)們分開。干將、莫邪是干將、莫邪鑄的兩把劍。
干將是雄劍,莫邪是雌劍。干將是丈夫,莫邪是妻子。干將很勤勞,莫邪很溫柔。干將爲吳王鑄劍的時候,莫邪爲干將扇扇子,擦汗水。
結果三個月過去了,干將無奈的嘆氣,莫邪也流出了眼淚。莫邪知道干將爲什麼嘆氣,因爲爐中採自五山六合的金鐵之精無法熔化,鐵英不化,劍就無法鑄成。可是在一天晚上,莫邪卻突然笑了。
看到莫邪笑了,干將突然害怕起來,干將知道莫邪爲什麼笑,干將對莫邪說:莫邪,你千萬不要去做。莫邪沒說什麼,她只是一直那麼癡癡的看着干將,癡癡的笑着。”
靈珺講到這裡停了下來,扭頭看看德芳言道:“你可知莫邪爲什麼笑?”
德芳聽着,也沉浸那夢中,聽到他問,眼中不知爲什麼,澀澀的難受:“因爲干將可以活命了,她找到了救干將的方法,即便是犧牲她自己,也在所不惜的方法。”
靈珺點點頭:“干將醒來的時候,發現莫邪沒在身邊。卻發現莫邪站在高聳的鑄劍爐壁上,裙裾飄飛,宛如仙女。莫邪依然在笑,但是淚水也同時流了下來。沒有猶豫,在淚光模糊中飄然墜下,最後對干將言道:干將,我沒有死,我們還會在一起……
鐵水熔化,劍順利鑄成。
一雄一雌,取名干將莫邪。百年過去之後,在豐城縣世代生活的百姓們,發現縣城裡卻搬來了一對平凡的小夫妻。丈夫是一個出色的鐵匠,技藝非常精湛,但他只用心鍛打掙不了幾個錢的普通農具,卻拒絕打造有千金之利的兵器,在他幹活的時候,他的小妻子總在旁邊爲他扇扇子,擦汗水,干將和莫邪最終也在一起平凡的生活。雖然輪迴轉生,卻也不離不棄。”
靈珺講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因爲自己從小便彷彿在等一個人,至於等誰自己也不清楚,知道來到這雁鳴湖,心中才彷彿有了歸屬一般,不再慌亂,纔有了一絲安寧。那既然如此,是否自己也猶如千年前的莫邪一樣在湖中,終於找到了干將?
回頭看德芳,那絕世的容顏竟然在白天也有瑩瑩之光,悽婉之色溢滿雙瞳:“靈兒,拿杯子來,陪我烹茶喝可好?”
靈珺心下不疑,燃爐,添茶。頓時,整間屋內便溢滿茶香,龍泉天青瓷杯盛着略帶一兩葉碧螺春的茶水,擺在檀木桌上。兩人面前一人一杯,靈珺擺好之後,回身去放茶壺。
干將劍出鞘,德芳手腕一轉,劍刃劃過白皙無暇的肌膚,一道細長的劍傷赫然印在德芳手臂上。紅色卻略帶瑩白的血液滴滴順着肌膚紋理流了下來,滴進了靈珺面前的茶盞裡。
靈珺尚且不知,回身坐下時,德芳已經收了寶劍,攏了衣袖,恢復如常,只是,靈珺杯中的茶水已經比方纔要略微紅一點。
此後,同他一起時,只要讓他飲上自己修煉三百年的精血,便可以,抵制住自己通身的陰氣對他陽壽的影響,這樣雖對自己有損,卻也可以保他周全,干將和莫邪結果可以在一起,也希望自己多年的等待同樣也能得償,縱然自己坎坷一點,辛苦一點,那又何妨!
德芳看看靈珺,眼中光芒大射,仰頭,一盞茶,盡皆飲盡。靈珺見他如此模樣,知他心中歡喜,自己不禁也歡喜非常,同樣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