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暉靜靜的注視着那片營地,沒有什麼比狙擊手更能發現隱藏的狙擊手的,善於將自己融入周圍的環境是狙擊手的必修課,而秋暉在這方面一直做的很好、很好。
沙丘在風的吹動下宛如流動的水向前滑動,一切都是那麼的安詳。秋暉已經將營地四周看了幾遍很快他就鎖定了營地左邊那看上去再平常不過的一片沙丘。那片沙丘中有一處形狀沒有絲毫變化而它的周圍即便是最大的那座沙丘也已經改變了模樣。
秋暉取過M24狙擊步槍俯臥在地上手指熟練的調整好瞄準鏡然後向AK做了一個OK的手勢,後者矮下身迂迴着向睡袋中的那名殺手跑去。當AK的身影出現在距離睡袋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時那處沒有絲毫變化的沙丘終於有了一絲顫動。秋暉清晰的看到一支狙擊步槍從浮沙中露出了猙獰的面容。緊接着,一隻手在槍口處輕輕的一抹,那裡原本用來阻擋沙粒涌入的塞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下來這支槍的主人就會展開致命的一擊,將準備襲擊睡袋中誘餌的AK擊殺,可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當他的手取出槍口塞子的同時秋暉扣動了扳機。
黃沙中驟然出現一朵紅色的血花隨即被幹涸的沙粒完全吸收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槍聲驚動了躺在睡袋中的殺手,他幾乎就在槍響的同時就從睡袋中一躍而出,腰間的手槍已經握在手中。但是,一切都太晚了。AK手中的突擊步槍一連三個點射將依然騰身在空中的殺手打得抖動着落在沙漠鬆軟的沙粒上。抹了抹頭上的冷汗AK心中暗想下一次無論如何也不再與這位小爺搭檔了,剛剛自己這一路行來心中一直打鼓希望他能儘快開槍除掉那個隱患,可是直到自己快要動手這一槍才姍姍來遲。雖然他對秋暉非常有信心但知道有一支槍隱藏在暗中想要射殺自己那種感覺實在讓人抓狂。
秋暉揮了揮手示意格拉夫斯基也趕去營地與AK匯合,槍聲響過後梅爾一定會帶人急速返回的,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格拉夫一溜小跑衝向營地,對於一名失業而又急於想要證明自己價值的司機而言馬上能摸到方向盤無疑是件非常快樂的事。
秋暉沒有起身,不知爲什麼他總是感覺事情有些太過容易。雖然他知道梅爾在看到自己駕車逃離時一定急於追蹤不可能有時間做周密的部署但這個營地的防守實在是和嚴密扯不上半點關係,僅憑一直隱藏在沙粒下的狙擊步槍是不可能阻擋自己的回馬槍的。難道真的是梅爾疏漏了嗎?
營地中AK已經將兩具屍體上的武器彈藥收集起來,與這些東西在一起的是一隻完好的睡袋,看來AK對於在車上過夜很有一些牴觸情緒。
格拉夫斯基徑直來到那輛悍馬越野車的面前伸手拉開車門,而遠在幾百米外的秋暉在這一刻突然靈光閃現,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梅爾在發現自己三人棄車逃離時本可以呼叫營地中的同伴開車來增援,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既然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那個金屬盒子就註定他們要死死頂住自己三人,那麼他就沒有必要堅守這個營地了,除非這個營地中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亦或是……這裡本來就是一個陷阱!
一切都已經明瞭了,這裡就是一個陷阱,當梅爾選擇追擊逃竄的秋暉三人時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將這裡僞裝成不設防的營地,這樣一旦秋暉想要殺個回馬槍就會撞入大網束手就擒。只是爲什麼他們有這種信心秋暉會殺個回馬槍呢?秋暉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因爲異變已經發生!
格拉夫斯基打開車門的動作猛地一僵然後開始向後緩慢的退去,他的上身依然保持着打開車門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改變。一支烏黑的槍管抵在他的前胸隨着他的後退逐漸離開汽車中黑漆漆的影子,槍管後面是一隻手臂然後是一個人。
AK察覺出格拉夫斯基的異樣,他立刻舉起了手中的突擊步槍對準了那個隱藏在格拉夫斯基高大身影后的人影,可是就在這時他的身背後傳出一個低低的聲音:“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們兩人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