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學

林東的家是三間大屋,左間是廚房和儲藏東西的地方,中間是正堂,右間是臥室,臥室裡分內外兩處,裡面是四個女孩睡的地方,外面是林東和父母睡的地方。因爲林山的努力耕作,林家的家境在村裡還是挺可以的。

跟着三姐進入大門,林山看見父母坐在堂前,很是鄭重的說着什麼。

林山趕忙前一步,脆脆的喊道:“爹!娘!找我來什麼事啊?”

“東子,有好事啊!你爹和鎮的先生說了,明天你就可以學了!可以入學堂了!你高興嗎?”母親一臉興奮的說道,臉就要笑開了花了。林家將要出一個讀人了,雖說自己大字不識,但自己的兒子卻有望成爲讀人,說不定能改變這苦命身,這怎能不讓自己高興呢?

“不過,東子,你到學堂後要好好聽先生的話,要努力用功讀,日後考得一個秀才也是我林家的驕傲!”林父嘴嚴厲的說着,但眉宇間卻透露着興奮之意。

就這樣,林東的父母快速的不斷說着,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沒有給林東插話的機會,而林東只是不停的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用功,不負父母的希望。

這時,林父說出一句沉重的話。

“東子,你那入學的二十兩銀子,基本可都是你大姐的聘禮啊!”

頓時,林東心情沉重下來,本來很是討厭學的,前世就是不太喜歡學,今世還要學,想到這裡,林東就覺得有些反感,但迫於父母的殷殷希望,不得已準備前去試試。但此時父親的這句話,卻深深的觸動了自己。自己大姐的後半身的幸福難道就僅僅只值一個區區的入門費嗎?

這時,母親又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縫了紮紮實實的布包,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針腳,就知道母親花了多大的功夫了,對此付出多大的心血了。

“東子,拿去,這是你的包,明個兒你爹帶你去拜師時帶着,記住,你可要好好學,給爹孃長長臉啊!”

“唉!”什麼也沒說,林東只是答應了一聲,默默的拿了包,回房間了。

“這是個怎麼樣的世界呢?這裡是大山,村裡的人大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古代的中國,可這裡的人說的話和林東的前世很是想象,這裡的文字和前世的古體文也很是相似,就不知道到底是異界還是古代了。也許明天去學堂後就會知道了。”晚,林東睡覺時睜着眼睛想道,“明天,我算是真正走出了山村,去真正見識這不同的世界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母親從溫暖的被窩裡叫醒林東,然後給迷迷糊糊的林東穿好衣服,接着拉着林東去吃早飯。爲了林東學,母親早早的就爬起來燒飯了。此時父親也起來了,正在桌前等着林東一起吃飯。因爲是林東初次學,所以,母親還打了三個雞蛋,當然,又因爲父親要送林東去求學,於是,沾了林東的光,父親也分到了一個。父子倆胡亂的扒了幾口稀飯,吃了雞蛋,算是吃完了早飯。臨行前,母親給林東整了整衣服,然後鄭重的將包掛在了林東的脖子,淚眼婆娑的鼓勵着林東一定要好好的學習,在學堂裡要聽先生的話,不要調皮。就這樣,在村中公雞的陣陣高昂鳴叫中,伴隨着冉冉升起的朝陽與背後母親那飽含希望的眼神,林東與父親推開門向着那未知的前途走去了。

林東家所在的村子叫長幹村,周圍到處都是山,只是不太高,大約高達千米左右,只是遙遠的西北方隱約可見一山,高聳入雲,很是雄偉。那山頭處仿似存有厚厚的白雪,林東看了看估計起碼有五六千米以,否則山頭也不會有雪。當然看起來很遠,隱約可見,但實際距離肯定更遠,說不定步行數年也不可到達。光是這四周的山也夠林東走了,何況那遙遠的山峰。父子倆在崎嶇不平的山路努力的走着,遇到不好走的山路,林父就牽着林東,但是那些比較好走的路都讓林東自己走,絕不因爲林東的歲數小而嬌慣他,貌似父親認爲林東已經不小了。

“東子,你可要好好的認路,這一次,爹爹送你,但以後可就是你自己一人走了。雖然你只有六歲,但山裡人可不那麼嬌慣,要能吃苦,你爹爹我在你這麼大時你爺爺奶奶就去世了,你爹爹我就一個人生活了。我們這山不大,也沒有什麼大的野物,有的只有狼而已。你以後帶着棍子,遇到狼就打,沒啥事的,這狼看見你的棍子就怕了。再說,咱山裡人還怕狼嗎?”林父輕巧的說道。

“靠!咋這樣說啊!我還是不是你的兒子啊!我還這麼小,你就要我一個人走山路?不說這路這麼難走,萬一遇見狼咋辦?……被吃了?”想到這兒,林東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這……”林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呵呵,你是男子漢,怎麼能怕這個呢?當年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一個人生活了,莫說是走山路,就是進山砍柴,燒火,找吃的,也是自己做。”

沒辦法,聽見父親這樣說,林東也不好說什麼了。

“沒有人性的老爹。”林東只有心裡暗暗的罵了一聲。

還好,鎮離林東的那個村子也不是很遠,大概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而且,這山路並不是太偏僻,雖說林父說可能有狼,但也是提前給林東打個預防針,讓林東小心防範而已,再加嚇嚇林東,讓他不敢到處在山裡亂竄而不回家。這人來人往的山路,狼一般是不敢過來的。父子倆走的這條山路路,林東以前也來過,只是由母親抱着去趕集的,現在就要自己走了。

在太陽完全升起來後,林東和父親來到了鎮。鎮名東山,不大,只有千餘戶而已。有一個學堂,是山裡“走出去”的大官辦的,捐了一筆錢,從外面重金聘了一個老夫子回來,教家鄉的小孩子念,只是後來大官便沒了投資,學堂也就漸漸的衰敗了,不過可能是老夫子在山裡呆習慣了,不願意走了,而這裡也有幾家殷實些的人家,於是夫子便以收取些學費爲生。林父預備的二十兩銀子便是林東三年的學費、本筆墨費、茶水費等的總和。

穿過鎮子裡那最繁華的街道,父子倆來到一戶顯得有些破舊的宅子。宅子裡傳來一陣陣朗朗的讀聲,讓宅子周圍洋溢着卷的氣息。林父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佝僂背的老人前來開門。

“這,這位老人家,我們是來向蔡先生拜師的,請通報一下。”林父擠出笑容,有些緊張的向着那開門的老頭說着。

老頭顯得有些耳背,沒有聽清楚林父的話。林父不得不大聲的喊着幾遍,這會兒老頭總算聽清楚了,便轉身去通報。可還未等到老頭的通報,蔡先生就直接走了出來。原來林父大聲的喊叫把蔡先生驚動了。

一個年過半百,頭髮半白,一臉乾癟樣的老夫子走了過來,“誰在大聲喧譁,打攪我授課!”老夫子一臉的不高興。

“蔡先生!是我啊!我是林山啊,昨個兒剛來過這兒的。今天是送我娃過來求學的。”林父在門外喊着,一臉激動的樣子。

“哦,是你啊!那就進來!”蔡夫子淡淡的說道,顯然,蔡夫子認出了林父。

“蔡先生,這是我兒子,叫林東。”林東拉了拉林東的小手,給蔡先生介紹道。

“東子,來,快拜見蔡先生!以後,他就是你的師傅了,快來拜見。”林父督促着林東。

“拜見蔡先生!蔡先生好!”

蔡夫子凝目注視着林東,而林東也直視着蔡夫子,兩人就這樣直直的看着,而將林父視若無物,直到蔡夫子人老眼衰,力不從心,眼淚將流時,才放棄了與林東的對視。

“不錯,不錯,此子性情堅定,內心坦蕩,隱隱有高尚之風,眉宇間充滿了正氣,可堪大造,這個學生我收下了。”蔡夫子轉了轉頭,用着手背擦了擦眼角,將流出的眼淚拭去。

而林東也是僥倖不止,自己的眼睛現在可是又酸又痛,閉了好一會兒才舒緩過來,暗歎,日後可不能做這無聊的事情了。

“謝謝蔡先生,謝謝蔡先生!”林父總算從剛纔尷尬樣回覆過來,剛剛蔡先生看自己的兒子,自己兒子也看蔡先生,但噹噹就自己插不話,好生尷尬。趕忙將手中包裹着二十兩碎紋銀的小包遞了過去,不過蔡先生沒有接,而是剛剛開門的那個老頭接過。

“蔡先生,這是我娃的三年的學費,請收好。煩惱蔡先生費心了,我家別的沒有,新鮮的瓜果,還是有的,就是一些兔子,野雞等獵物也時能打着,日後當送來讓蔡先生嚐嚐鮮。”林父討好的說道。

先生點點頭,便將林東帶進了學堂,林東這異界的讀生涯又開始了,真是逃脫不了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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