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小氣鬼和討厭鬼

村長說到冠頂雀的時候,龍靈仙的神色突然一動,悄悄傳音給華子良:“子良,我想起來了。那個龍族長老栽種的千羽花樹已經長成,上面的確有蜂巢,應該就是鐵翅蜂。每到結果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挺漂亮的小鳥來搶果實吃,就是冠頂雀了。

那個長老把鐵翅蜂叫'小氣鬼',冠頂雀叫'討厭鬼'。因爲冠頂雀不在千羽花樹做窩,結果實的時候又飛來搶,有些討厭。鐵翅蜂呢,又比較小氣,明明果實挺多,時間過了就不能吃了,鐵翅蜂吃不完,還一點兒也不肯讓。

每年時候一到,那個長老就整天呆在千羽花樹林裡給討厭鬼和小氣鬼拉架。我小的時候也去幫過幾次忙。那兩種魔獸的體型都不大,身體上的色彩可不少,飛起來你追我趕的可好看了。我當時只覺得好玩,卻沒感覺到有什麼危險,所以剛纔就沒有想起來。”

看來龍靈仙是想起了在龍島的快樂時光,用魔法傳來的聲音都滿是歡快的情緒。她輕輕笑了一陣,繼續傳音:“要不,把這棵千羽花樹留下吧。它要長成應該還早吧。而且討厭鬼和小氣鬼打架的時間也不長,最多到時候我來村裡拉架,絕對不會讓村裡受什麼損失。”

華子良用不成傳音魔法,只能衝龍靈仙點點頭表示明白,又搖搖頭表示自己還有疑問。龍靈仙看不明白,傳音過來嬌嗔一句:“你又點頭又搖頭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嗎?”

華子良在心裡嘆一聲苦:魔法確實很有用,連說悄悄話都那麼方便,可惜當你無法使用某些魔法時,這個方便就變的太不方便了!

他不知道要把傳音魔法用的不着一絲痕跡,在人屬三族一般也要聖階的實力。位階低一些的貴族雖然也能用傳音魔法,但施放魔法時的手勢動作,絕對隱瞞不住,所以諾拉貴族在人前說悄悄話,並不是他想像中那麼容易的。

華子良自怨自艾了一下,開口問村長:“既然鐵翅蜂和冠羽雀的位階都不算高,村裡完全可以請貴族來把這兩種魔獸驅逐甚至捕殺,爲什麼非要去清理很難對付的龍紋裂甲樹呢?”

村長苦笑了一下暫時沒有開口,邁克插話說:“只要樹在,鐵翅蜂和冠羽雀總會回來。再富裕的村子,也負擔不起連續不斷的請貴族來對付這些魔獸。”

村長也開口說:“其實,就算請貴族清理村址也不是平民的村子能負擔的起的。這次要不是白石大公指定的新村址,我們最多也只能負擔的起一兩個小隊侍從的費用。”

“不是有三個聖階清理龍紋裂甲樹的事情嗎?那是誰請的。”

“那肯定是在某個領地的城堡裡出現的龍紋裂甲樹,領主不想搬家,只能把樹清理掉。如果那樹是村子裡,甚至是鎮子裡出現的,那隻能把村子和鎮子放棄了。”村長解釋了一下,繼續說:“不過,這裡是白石大公指定的村址,大公應該不會輕易放棄這裡的。”

華子良扭頭看了看龍

靈仙,這塊地方,其實是她選定的。

龍靈仙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大義凜然的說:“維護領地內平民生活的安全與穩定,是貴族光榮的責任與義務。雅各布村的事情,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謝謝龍靈仙伯爵大人。恐怕也只有白石大公的領地裡,還有像大人這樣的貴族,記得對平民的責任與義務存在吧。”村長感激之極,連忙向龍靈仙致謝,甚至對她的稱呼都與以前有所不同。

平民稱呼貴族,通用的是爵位加大人,如果不知道對方的爵位,常常是直接稱呼其爲“大人”,如果把那個貴族的姓名也帶上,則表示稱呼者對那個貴族另眼相看,一般來說,是一種真心尊重的意思。

華子良不知道這些細微之處的含義,只是覺得村長的表現有些做作。邁克卻有些不樂意,開口說:“白石大公的領地內,可沒有欺壓平民的貴族。即使徵用平民的物品,我們給出的補償也絕對超過了被徵用的東西。”

村長笑着說:“那當然。我們都知道白石大公是真正的貴族,所以我纔會這樣說。可惜現在真正的貴族反而受排擠,白石大公的領地裡,甚至連鎮子都沒有…”

村長這話說出來可有些太過敏感,邁克連忙咳嗽了一聲制止他再往下說。村長看了邁克一眼,說:“怕什麼,這裡又沒外人,而且這些事情周圍領地裡的平民說的多了,大家誰不知道?”話雖如此,村長到底沒有繼續往下說。

華子良聽的迷迷糊糊的,對照龍靈仙以前的話,龍白石應該因爲是從龍島返回大陸的龍血人族,所以才受到猜忌被封到了白石城堡。可聽村長的意思,似乎另外還有什麼隱情。

他對其他人說:“你們去忙別的吧,龍紋裂甲樹的事情就交給我倆處理。”說完,華子良向龍靈仙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又向樹那邊走去。

“剛纔你那是什麼意思啊?就是那個貴族的責任與義務。我看村長挺激動的。”看看離開了衆人的視線,談話也沒人能聽到了,華子良問龍靈仙。

“也沒什麼,就是以後涉及到那棵千羽花樹的事情,我會無償的來幫村裡處理。

其實,人屬三族在剛剛分化出貴族和平民的時候,兩者的關係其實是平等的:貴族有保護平民的義務,並不能據此徵用額外的物品;平民提供貴族必需的生活品,使貴族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在生產這些物品上。

我不是給你說過,平民其實是三族中,被封印了實力的成員嗎?如果不是這樣,誰肯讓其他人封印了自己的實力?演變到後來,那種封印被固定下來,才慢慢變成現在這種貴族高高在上的社會結構。”

華子良隨口說了一句:“在哪裡都是一樣,掌握權力的階級總是有些特權的,何況諾拉貴族階級還掌握着更高的實力。嗯,我聽村長的意思,白石大公受排擠,似乎並不只因爲他是從龍島回來的,還有別的什麼原因嗎?”

“也沒什麼。大公只是想建立自己的家族,恢復家族祖上的榮耀,不願意向其他大貴族效忠,做依附於別人的城堡貴族。最關鍵的還是因爲他的身份是龍血人族,所以才這麼受排擠。”

“村長還說,因爲白石大公是真正的貴族,所以他領地裡連鎮子也沒有。這又是怎麼回事?大公不能自己在領地裡建鎮子嗎?”

龍靈仙先給華子良解釋了一下公國的地方行政區化架構。這個三族差不多,分爲都城、城堡、鎮、村四級。

其中,都城是公國王室控制的城市,屬於集行政、經濟、軍事、文化等一體的中心,各行各業都很發達,也是公國的核心。

城堡則是領地的核心,獲得封地的貴族建起城堡後,就可以成爲領主,進入大貴族的行列,並形成一個獨立的家族,封地也變成家族的領地,基本由貴族自己掌控了。當然,領主要向國王效忠。城堡只能是一個軍事和行政中心,不能讓平民隨便出入,領地內的大事情也還要走個向國王稟報的程序。

鎮纔是一個國家和領地的經濟支柱,工商業發達,包括諾拉世界纔有的附魔和魔法道具製作產業。平民和貴族都可以利用鎮裡的生產能力,平民使用的金幣和貴族使用的魔晶一同在鎮裡流通,兩者之間的兌換比例,也主要是在鎮裡形成的(還有一部分兩者之間的兌換是在城市裡)。而且,一些位置比較合適的鎮,還是冒險者的活動基地。

村則是基本的農產品的生產地。另外,與叢林接壤的村子,還可以獲得一些低級的魔法材料。

以龍白石的爵位,可以做公國的國王,或者是王國或帝國的一方大員,現在僅僅被封爲一個領主,防範的意味已經很明顯。而且龍白石效忠的國王還不允許他在領地裡設鎮,等於是從經濟上卡住了領地的發展空間。

龍靈仙嘆了一口氣,接着說:“白石大公要恢復家族的榮耀,又不是想造反。國王既然防着他,他當然不會明擺着跟國王對抗。雖然在自己的領地內設鎮基本可以由領主自行決定,白石大公也不會冒着加強國王對他防範心理的危險設鎮。反正他已經獲得了家族領地,建立了自己的家族,將來的發展,還可以看他的後人。”

華子良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大公和魔姬不是有三個孩子嗎?爲什麼從來沒有見過?難道他們在魔姬影響下,都成爲了魔族?”

“魔姬沒有利用自己做母親的身份施加太多的影響,而是把父母雙方的身份都告訴了孩子們,讓他們成年後自己選擇。實際上,他們的三個孩子都選擇和白石大公回到人族社會,成爲人族。白石大公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現在都在王國的都城,爭取獲得繼承家族的資格。”

華子良有些奇怪的問:“既然如此,爲什麼在白石城堡沒見到大公的後裔?就算大公的子女不在,總還有孫輩曾孫輩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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