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如青松,頂天立地!他的雙目深邃如海,似要看穿黑衣人般。
他的全身上下幾乎到處都是空門,彷彿隨便攻擊一處都能達到想要的效果般,但偏偏黑衣人不能進攻,甚至是在猶疑中,他也不知道這許多空門中究竟那一處纔是真正的破綻。
兩人一直相互僵持,在黑衣人眼裡黃生是滿身空門而不敢確定破綻到底是哪一處,而在黃生眼裡這黑衣人彷彿站在哪裡都將自己全身防禦的幾同鐵桶一般,而他卻連黑衣人全身的哪一處破綻都不能尋找到。
是以,兩人都沒有出手,兩人都在等待,都是琢磨着對方的一切,但偏偏久不結果。
衆人已覺自己手心大腿都是汗,滑膩膩的不說,還十分的難受。
“哧啦!”
又是一道閃電,在一瞬間將這片天空照得閃耀,也照出了黃生慘白的面孔,咋遇閃電,黃生的眸子便已自然反應的收縮了下。
但他已經後悔了,因爲他的先機已失,因爲黑衣人已出手。
黑衣人的武器是一對玉虎爪,此爪小巧玲瓏,帶在手上更能自如,黑衣人不出招則已,一出招便勢必要驚天泣地。
玉虎爪在空中劃過一道玄妙的軌跡,已攔腰掃向了黃生。
黃生只有閃,他的刀是快刀,天下無雙的快刀,快刀的快不只在於速度快,也在於出手時間的恰當以及讓敵人出乎不意。
黃生側滑出三尺,玉虎爪又自抓了過來,黃生再後退三寸,玉虎抓中途突然變招,已是再次掃向黃生,黃生再退,玉虎爪再進一步。
無論黃生怎樣退,玉虎爪總能如影隨形,黃生已經在大口喘氣,經歷了先前那耗費精力的一戰後,如今的他已實在是很狼狽,但他卻躲過了黑衣人的數爪。
黑衣人已驚訝了,他不得不驚訝,他既佔盡先機,又是以逸待勞,直到現在還沒能將他斃於掌下,黑衣人突然很羞愧,但出手卻更加的凌厲了起來。
黑衣人出手一凌厲,黃生的處境就更加的難堪了起來,他雖然每次都能及時的躲過玉虎爪,但速度確實越來越慢,很快他的身軀已被玉虎爪掃中,玉虎爪抓過,帶出三道血痕來,黃生一聲悶哼,又是一扭身閃了過去。
接下來,黃生的後背、前胸、左腿都被玉虎爪掃中,此時的黃生滿臉泥土、頭髮散亂、衣衫破爛、行動是越來越慢,眼看着黃生是不行了。
黑衣人的玉虎爪也慢了下來,非是他已經力竭,而是現在的黃生已經不能夠令他用盡全力來對付他了。
因爲現在的黃生實與喪家犬般,甚至還不如,黃生已跛,卻依然堅持着在玉虎爪下拼命的閃躲,他的刀一直被他握在手上,可是他那天下無雙的快刀卻怎麼也使不出來。
“嚓!”
又一聲玉虎爪抓到肉的聲音傳來,黃生勉強着站了起來,左腿彎曲着,卻愣是沒有一絲髮抖;黑衣人也停下了攻擊,並非是想放過黃生。
從黃生殺死第一個黑衣人開始,黃生就已經沒有了再活下去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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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無非是想再折磨黃生一點。
他的一雙玉虎爪仍然帶在手上,只不過他的手已垂下了而已,他的腳步正在往前跺,正在向着黃生踱去。
他已看出黃生實已是強弩之末!
“桀桀桀!”
黑衣人已發出了得意的如從森羅地獄裡傳出來的笑聲。
黃生沒有再喘息,他實在是沒有多
餘的力氣用來喘息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衣人,盯着黑衣人帶着面具的臉孔,盯着黑衣人的肩頭、胸膛、手臂、玉虎爪、腿以及腳,彷彿是要在臨死前記住黑衣人的面孔後到閻王那裡去告狀一般。
黑衣人心情很愉悅,他現在要要黃生的性命簡直如探囊取物般,他很快就能爲死去的兄弟報仇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已不足一丈,黑衣人仍在向前走,仍在向黃生的面前走去,他很輕鬆!
只半丈了,他幾乎一伸手都能將黃生殺了,但他還在向前走,因爲黃生的眼神已由冷漠變爲了恐懼。
他是在害怕死亡麼?
黑衣人心裡不禁笑開了花,所以他還想在折磨一下他。
所以他又向前踏出了一步,同時他的一雙玉虎爪開始抓出。
剎那間,一道刀光閃過,一道比血色更迷漫的刀光閃過,刀光過後,黃生已倒了下去,黑衣人仍然站立在那兒,他的眼珠子使勁的向外凸着,彷彿要將那雙眼珠瞪出來一般。
他的玉虎爪仍保持着抓出去的姿勢,但他卻已不再動彈。
這時爲何?
衆人驟驚,他們知道那一道刀光是黃生髮出去的,但黃生卻已倒了下去,衆人不明白黃生倒下去後黑衣人爲何還不動。
這豈非太過詭異,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讓衆人覺得這就不詭異了。
黃生沒有死!
他的胸膛還能起伏,他的面孔漲紅,正在急促的喘着氣,剛纔那一刀實是他最後能發出的一刀,但由於體力消耗太多,那一刀雖然恰到好處,但力道卻不大,是以最後幾乎是兩敗俱傷!
衆人這才發現黑衣人胸膛正在向外淌血,這才發現黑衣人已經死絕。
衆人好在都是經過大事的人,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黃生擡了回來,放在了南宮長風的旁邊。
南宮長風好似沒有發覺般。
這時第三個黑衣人卻已出陣,這個黑衣人更可怕,他的武器是一杆槍,一杆通體漆黑的長槍,槍長一丈二尺,並未有絲巾纏繞,卻自帶着一股幽幽的殺氣。
這正是殺的人太多了,而自動產生的殺氣。
衆人面面相覷,各自心裡都不太有底氣,這黑衣人太扎手了,但總要有人出戰的,不然豈非是讓人小看?
躊躇半晌,終於有一人出來迎戰。
他是一名劍客,手中也是一把好劍,他的神色似是有些不奈又似是有些懼怕,但他總歸是沒有顫抖,他若是顫抖了,那他這一戰便就徹底不用戰了。
黑衣人道:“你不行,還得再來兩人。”
他倒抽一口涼氣,象是被人抽了一耳光般面色通紅,呼吸固然急促,但卻沒有出聲反駁。
他是武林名家之後,他在江湖中也有個響噹噹的名號:“英雄劍”!
但他此時卻英雄不起來了。
他雖沒有說話,但他的身後又走出了兩人來,這兩人都是使刀,兩人的着裝一樣,兩人手裡的刀也一樣,就連兩人的相貌也幾乎一樣,就象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般。
但總歸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眼睛大的那人叫孔有方,耳朵大的那人叫孔有力,他兩人是雙胞胎。
他兩人也有自己的名號:“刀霸雙孔”!
他們的刀是否真有霸氣,相信立馬就能看到。
直到雙孔出現,再加上那英雄劍,黑衣人的架勢才嚴陣以待了起來。
黑衣人手裡的長槍熟練地一格,冷冷道:“是生是死,絕不留情!”
一語畢,他手裡的長槍已滑了出去,槍尖所取之人正是英雄劍。
英雄劍雖然在剛纔表現的差強人意,但是武林名家之後的他又豈是浪得虛名?
英雄劍的長劍只拔出一半,就已擋住了黑衣人的長槍。確切的是擋住了槍尖,劍身已彎,但劍卻是好劍,是以劍身突然又反彈了回去,而黑衣人的長槍業已彈了回去。
彈了回去的長槍卻是藉着彈力更加快速的刺向了大孔孔有方!
原來黑衣人的本意就是先對付孔有方!沒想到他竟能算到英雄劍會擋住他那一槍,並且爲他那另外一槍提供了力量。
這當真是一件奇異的事,衆人已看得是驚心動魄。
但孔有方畢竟是孔有方,他的霸刀又豈是好惹的?
孔有方一聲長嘯,刀已斬在了槍尖上,黑衣人這才深切的感受到了孔有方的霸刀中的“霸”!
就連他的槍也被這一刀給斬得偏向了一邊。
孔有力的刀也飛出,飛向了黑衣人的後背,他只當這一刀必定會命中黑衣人。
哪知黑衣人卻因爲長槍被孔有方斬偏而身子向前傾去,在孔有力這一刀刀勢落盡時黑衣人的長槍卻突然彈了回來。
是的,是彈的回來,因爲在這之前黑衣人已將長槍拉成半圓,是以他一鬆手這長槍便彈了出去,彈的對象正是孔有力!
“砰!”
“咔嚓!”
一聲大響、一聲骨折的聲音傳來,孔有力倒飛了出去,轟然砸在地上,吐血不止,沒有幾息便已死去。
孔有方怒及,霸刀怒而發出,已在瞬間砍出三十七刀,每一刀都灌注了一絲他心底的怒意。
片片刀光摺疊成影,向黑衣人罩了過去。
但那刀光還未及黑衣人身前半丈,突有一道黑影如毒蛇一般穿過刀光。
刀光黯淡,黑影收回,擋住了身側的一劍,孔有方也倒了下去,他死的十分不甘,但他終究是死去了。
場面又只剩英雄劍一個人獨自撐着了,但他又怎是黑衣人的對手?
槍乃百兵之王,黑衣人將槍使得出神入化,一朵朵槍花令英雄劍抵擋得十分不自然,但偏偏他又能將那些槍花全部刺滅,沒多久他就已累得氣喘吁吁。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黑衣人的槍長過英雄劍的劍數尺,黑衣人可以利用槍身長的緣故而對英雄劍的生命構成威脅,但英雄劍的劍實在太短,是以他雖出劍數次,每次卻只能與長槍對上,簡直是浪費力氣。
偏偏黑衣人將長槍舞得密不透風,令英雄劍想近戰都不能,英雄劍已快氣得吐血,但他卻絲毫不敢大意,因爲他若有絲毫大意,便會如霸刀雙孔一般生機全無的躺在那兒。
但他無論再怎麼小心,再怎麼謹慎,再怎麼用劍影罩着自己,卻還是被黑衣人的長槍所突破,被黑衣人一槍貫穿了胸口,將他整個人給串了起來。
堂堂英雄劍竟這樣死於非命!
衆人鴉雀無聲,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不由將目光看向了南宮長風,哪知南宮長風仍是毫不自知,正在睡着自己的大覺。
衆人雖不快,在這個時候卻不得不承認南宮長風若是來搭把手就好了,但他們知道這已是奢望。
黑衣人又擺好了架勢,正在等待着他們去對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