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海也跟着朝外看,卻不由得目光一窒,定定地看着某處。
“你在看什麼?”青玉瞧着奇怪,也跟着朝那地方看去,當下不由得也蹙了蹙眉,“那不是陳太傅嗎?陳府不是在城南嗎?他怎麼大清早地就跑到城東來了?聽說最近染了風寒,萬歲爺前幾日還賜了藥呢,怎麼這大冷天的倒出了門,且也不見有人跟着伺候?”
“或許有別的要緊的事兒吧。”趙如海道,一邊伸手拉下了窗簾,一邊心下忖度着,要不要稟告成卓遠,還是自己多心了。
豪親王府該。
成卓遠和慕容微雪一行到達豪親王府的時候,已經是用午膳的時候了。
這一路上,真是慢慢悠悠的,簡直比步行都快不了多少,慕容微雪剛開始的時候還歡呼雀躍,像出籠的鳥兒,必定是難得出一次宮門,且還有成卓遠陪着,但是後來慕容微雪就開始覺得無聊透了,靠在成卓遠的懷中抱怨,嫌馬車太慢,成卓遠並不搭理慕容微雪,反倒讓陳大愚速度再慢點兒,然後慕容微雪兇巴巴地瞪了成卓遠兩眼,然後也就噤了聲,軟綿綿地趴在成卓遠的懷裡,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剛開始的時候,慕容微雪還忍着不睡,到了後來已經全然由不得自己了,倒在成卓遠的懷中熟睡得像一隻貓咪蹂。
成卓遠瞧着慕容微雪竟在自己的懷中熟睡了,真真是哭笑不得。
這小妮子,剛纔一坐上馬車,還歡實得跟三五歲的小丫頭似的,左看看右瞧瞧的,只差沒叫出聲來,可是轉眼的功夫就睡得這樣沉了,成卓遠心裡難免有些失落,難得陪慕容微雪出來走走,不想着丫頭倒是個不爭氣的。
只是成卓遠也不敢吵醒了慕容微雪,秦律說過,女子有孕之後,必定會嗜睡的,儘量多休息,少走動,對身子沒壞處。
後來秦律還又補上一句,尤其是頭三個月,身子最不適宜多動。
秦律自然是話裡有話,成卓遠也是門清,所以也跟着臉紅了好熱了好一會兒,所以現在成卓遠不光是晚上老老實實地各睡各的,連起夜都是輕手輕腳地爬下牀,這時候,成卓遠自然也不敢多動彈,就差沒屏住呼吸了。
等到了豪親王府的時候,成卓遠的大腿已經被壓得痠麻了,成卓遠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大腿,一邊低下頭想親一親熟睡得妮子,但聽着慕容微雪悠長的呼吸聲,到底還是放棄了,只是抿了抿嘴脣。
“啓稟萬歲爺……”陳大愚停穩了馬車,就過來打開了車門,瞧着成卓遠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忙得閉上了嘴,一邊躬身站到了一旁。
這時候,趙如海和青玉也忙得下了車,趕到前面,瞧着成卓遠抱着慕容微雪下了馬車,青玉先是一驚,再一看慕容微雪身上蓋着那件狐皮大氅,這才一塊石頭落了地,娘娘最近越發嗜睡了呢
。
還是萬歲爺英明,臨出宮的時候硬是給慕容微雪披上了這件大氅,如若不然,慕容微雪少不得要凍着呢。
豪親王府的管家聽了侍衛通報,忙得迎了出來,就要帶着闔府上下跪迎叩拜,趙如海忙得比了個手勢,一時間,衆人都噤聲不言,老老實實跪在地上,成卓遠打橫抱着慕容微雪徑直走入了豪親王府。
此時成卓豪正在偏殿用膳,因爲今日不用早朝,成卓豪也是一身便裝,隨意自在得很,正喝着桂花酒,哼着小曲,心情實在不錯。
成卓豪正端着小酒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一撇眼似乎瞧着院中有人,再一撇眼,似乎還來了不少人,成卓豪一怔,那羣人似乎還是朝後院走的……
下一秒,成卓遠猛地順手抄起了一把單背刀,然後就衝了出去。
他倒是要看看是那個狗膽包天的傢伙,竟然敢大天白日地闖他豪親王府。
再然後,“咣噹”一聲單背刀掉地。
成卓豪膝蓋一軟,已經跪在了地上,一臉諂媚:“皇兄,原來是您呀,也不事先讓人通傳一聲。”
這一身“咣噹”,似乎驚擾了慕容微雪,慕容微雪蹙了蹙眉,成卓遠也跟着蹙了蹙眉,瞧着慕容微雪又扭頭接着睡,這才放下心,隨後驀地一季白眼看向成卓豪,成卓豪的身子當下又矮了三分。
他今天可真是倒黴透了,好好地在家喝酒,竟也能喝出個驚駕之罪來。
“皇兄……”
瞧着成卓豪似乎還要說話,成卓遠便就給陳大愚使了個眼色,陳大愚隨即將成卓豪拉着扣在了牆上,一隻手從背後結結實實地扣住了成卓豪的手,另外一隻手則毫不客氣地就捂住了成卓豪的嘴。
成卓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遭受這樣的待遇,尤其對方還是個男的,確切的說,還是一個比自己高大威猛不少的男人,成卓豪也算是從小習武,多少年了,不曾一日荒廢的,也是自詡十八般兵器樣樣上手的,但是在陳大愚面前,成卓豪還是徹徹底底地被摧殘打擊。
當然,要是豪親王知道這隻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剛剛還拉着馬繮,順便還給馬兒掐了七八隻跳蚤的話,豪親王肯
定會當場暈死過去,就算沒有暈死過去,必定也會狠狠地咬下陳大愚三根手指。
成卓遠將慕容微雪送入王府後院的閨房午膳,留了青玉在房中伺候,又吩咐了內衛守着,等成卓遠從後院出來的時候,便就瞧着成卓豪被陳大愚這樣反手扣着,就如同一隻被豹子逮住的小鹿一般,除了幹瞪着眼,就是乾瞪眼。
成卓遠不由得笑了,揮了揮手,陳大愚這才放開手,成卓豪臉氣得通紅,偏偏臉上還有這五個大大的手指印,成卓遠愈發笑得停不下來。
成卓豪瞪着陳大愚,揉了揉臉:“陳大愚,你給本王等着
!”
陳大愚退到成卓遠身後,躬身抱拳對成卓豪道:“有得罪的地方,還請王爺海涵。”
成卓遠拍了拍成卓豪的肩膀道:“行了,別得理不饒人的,哪裡是個王爺的氣度?”
成卓豪氣得瞪眼:“皇兄好氣度,臣弟不過是叫了皇兄兩聲,皇兄就大發雷霆,還讓手下三下五除二當犯人給扣着,這樣的好的氣度,真是讓臣弟刮目相看啊。”
“瞧瞧你,都趕上君堯的那張嘴了,”成卓遠含笑道,一邊拉着成卓豪朝大殿裡面走,“這大中午的,既是到了你的府上,自然一頓好酒席是逃不了的,不許小家子氣,朕記得你府上的女兒紅最是上佳。”
“皇兄好算計,偏挑了個飯點過來。”嘴上雖這麼說的,但成卓豪心下卻是高興,忙得喚來了管家,讓小廚房多做幾道菜,又讓管家去取七十年的女兒紅。
成卓遠和成卓豪進正殿,前後坐下,成卓豪道:“還好剛纔只吃了兩三杯酒,才只兩三分酒意,若是皇兄再晚些過來,臣弟還真是要捨命陪君子了。”
成卓遠含笑道:“你的酒量,朕還不知?三兩歲的時候,就開始用筷子蘸着酒朝嘴裡放,現在怕是君堯都不止兩三杯的量了,在朕面前,你還虛頭巴腦的。”
“瞧着皇兄今兒這紅光滿面的,一進門就找臣弟拉開架子拼酒的,怕是有好事兒吧?”成卓豪嘻嘻笑着,一邊指着後院,小聲道,“莫不是皇貴妃有了好消息?”
“你小子,倒是門兒清。”成卓遠抿了口茶,難掩笑意。
“當真?”成卓豪剛纔不過隨口一說,但是瞧着成卓遠的模樣,倒像是猜中了似的,成卓豪隨即跪地,對成卓遠抱拳道,“恭喜皇兄!賀喜皇兄!終於得償所願!”
“少唧唧哇哇的,一會子多跟朕喝兩杯纔是正經,”成卓遠伸手拉了成卓豪起來,一邊又道,“宮中的酒,你也知道,說起來也都是好酒,但也真的是沒個滋味的,喝再多也不上頭,且朕若是多喝兩杯,且不說太后那邊,就連着太醫院都跟着要三勸四勸的,今兒好容易到了你這兒,你可要多陪朕喝兩杯,朕是有日子沒喝個痛快了。”
成卓豪勾了勾脣,道:“皇兄心裡怕是有日子沒這麼痛快了吧?記得上次一皇兄這般痛快暢飲還是三年前迎娶皇貴妃的時候。”
成卓遠一拳打在成卓豪的肩上,一邊笑着:“說你門兒清,你還真是!”
當下,陳大愚走進來,附在成卓遠耳畔低聲說了一陣子,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成卓遠沉着臉,抿了口茶,然後轉頭對陳大愚沉聲道:“你且派人暗中跟着,有要緊的,再來稟報。”
【週三了~~~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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