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15章 大結局 二

腳步停住,紅色女子身形一閃,隱約看見遠處的耶律齊飛一般衝了出去,之後就沒了任何意識。耶律齊接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子,面上滿是擔憂:“秦芳華……”

回答他的,只有寂靜。

那場婚禮終歸是沒有來得及舉行,當所有人都來到宇文晟院落之時,芳華已經在耶律齊的懷中沉沉睡去,而覺察到不對的耶律燕連忙衝進了內室,男子安靜的躺在牀上,身形是那般單薄。緩緩的來到牀邊,映入眼簾的是他手中的那捋紅線緊捆的秀髮,十分的耀眼。宇文晟的眼中帶着笑意,沉沉的睡去,只是日後再也醒不過來。耶律燕只覺得自己的眼,十分酸澀。

後來,宇文晟撐到了最後的時刻,更芳華成親之後,撒手人寰,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耶律燕將他遺體帶出來的時候,耶律齊滿心在芳華身上,她並沒有隨着他離去,因爲擔心芳華的安全,對於宇文晟的離世,耶律齊並沒有追究,只是再聽到他離世,皺了皺眉,最後選擇放耶律燕,所有人中最早料到這個結局的,想來就只有他了。確定芳華沒出什麼事,耶律燕帶着宇文晟從柳城消失。

宇文晟死了,淳于焱顯然不能接受這個消息,芳華穿着紅色的嫁衣去了他的院落,這其中的真相所有人都明白過來,耶律燕已經帶走了宇文晟,可是誰都擔心,若是芳華醒來,改將這個消息怎麼告知,到底淳于焱還是想多了,從宇文晟離世之後,芳華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再也沒有睜開眼。

在柳城等了一個月,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帶到這裡,只是牀上的女子還沒有轉醒的跡象,耶律齊着急不已,可就算再多的湯藥下肚,她還是那般寂靜的躺在牀上,誰也找不到病因,整個人都像失去了靈魂。

宇文晟離世,芳華沉睡,到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那人,淳于焱在柳城也是整整一月,芳華沒有轉醒的跡象,而他也越來越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姜國要的,他已經得到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某些時候他捫心自問,當初是應該捨棄一切帶她離開的,或者姜國選擇幫助的是後周而不是大遼,是不是事情就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只是所有的事情如今也都是他想想而已,事情已經發生,所有的都回不去。戰事已經結束了一月,他是該回姜國了。

是夜,耶律齊再次從芳華的房間出來,在門口等着的人連忙迎了上去:“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嗎?”

擡頭看清來人,耶律齊搖了搖頭:“沒有,你要進去看看她嗎?”

那日在宇文晟院落看到芳華的樣子,耶律齊想他永遠都忘不了。忘不了她一身紅衣,滿眼絕望的暈倒在衆人面前。當他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身旁有人影閃過,後來就是耶律燕揹着那個男子從屋子走了出來,那背上的人沒有任何動作,安靜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在沉睡,可是那身體兩旁垂下來的手臂,昭示着他不清醒的意識,一縷紅線從手中垂下,分外的引人注目,當耶律齊看清時,才發現那是兩個癡纏在一起的秀髮,再看看懷中人的樣子,他忽然明白過來。

結髮,所謂的結髮夫妻不就是這般麼。原來那日她口中的成親,根本就不是自己。那一刻,耶律齊的心已經不能用滴血來形容了,耶律燕揹着宇文晟,躍過所有人離開,他也沒有開口阻止,只是緊緊抱着芳華不撒手。一個月時間過去了,芳華這般的表現,已經闡明瞭所有事情,宇文晟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不用了,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淳于焱連忙開口,從芳華昏迷到現在,自己從未踏進這間屋子,不是不去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進去,曾經自己還信誓旦旦的保證,就算天下人傷害她,他都不會傷害。後來他的確沒有傷害她一絲一毫,可是他卻斷了她最後的癡念,而現在芳華這般模樣,不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麼。

“哦,華兒的身體抱恙,我便就不送你離開了,我們之間的協議,我是不會忘記的。”耶律齊的心思,顯然並不在這上面,說話明顯心不在焉。

“我知道。”這個時候他們二人也沒有什麼話開口,既然已經將自己來的目的說清楚,淳于焱轉身就走,只是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着還站在門口發呆的男子:“耶律齊,你可曾後悔過,後悔沒有放她離開,沒讓她逍遙快活?”

猛地擡起頭,看着不遠處的男子,耶律齊的目光有幾分躲閃,他後悔嗎,不,他不後悔,即使這般只要芳華能夠待在自己身邊,他就知足了,宇文晟已經死了,芳華一定會醒的,到時候他就可以取代他的地位。

“無悔。從頭到尾這都是我的堅持,你放心不久我們就會回到國都,我會找天下最好的大夫,她一定會醒來。”對,她一定會醒來,耶律齊告訴自己。

淳于焱苦笑,他怎麼就忘了,這一個個都是偏執之人。一個深愛而又充滿虧欠,所以用死亡來還清孽債;一個明明深愛,卻將所有情感埋藏於心,後來當決定在一起不分離,卻又陰陽兩隔,便固執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想面對現實;而眼前的這位,更是偏執瘋狂的追求自己所要,完全忽略了旁人的感受,耶律齊你到底何時才能真正放下這份執念。

“縱使神醫能夠起死回生,只是心死難再醫。你放不下的不是秦芳華,而是你孤注一擲的情感,她是不願意醒來,因爲她愛的人已經不再。話已至此,多說無益,耶律齊我只希望你早點放下,解脫自己,也成全別人。”

男子頭也不回的離去,他現在能夠做的,真的只有這麼多了。而門口的人,看着他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言,淳于焱的話語迴盪在他耳邊,不曾散去。

之後,淳于焱帶着兵馬啓程回了姜國,沒過幾日耶律齊帶着芳華衆人,朝着大遼的方向趕去,後來的後來,事情變成什麼樣呢!

大遼的雪融化了,草原又露出原本的綠色,百花爭着開放,女子還是緊閉着雙眼,不曾醒來。耶律齊處理這國事,國都的大夫換了一批又一批,她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耶律燕帶着宇文晟的遺體,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姜國那邊,因爲跟大遼有了協議,雙方之間交流頻繁,淳于焱也專心投入到政務之中,隻字不提芳華的狀況。

再後來,大遼的花開了敗,敗了開,牛羊換了一羣,衣服由厚到薄,在從薄到厚,時間過去了一年,深宮中的女子,還是那般沉睡。這不一轉眼,已是來年四月,耶律齊再次踏進芳華屋子的時候,腦海中不由想起一年期,淳于焱臨走時留下的話語。

因爲已經收復了後周,所以後周的整個版圖都規劃在了大遼的地圖之內,按照約定,姜國因爲幫助大遼,雖然未曾真正用到兵馬,耶律齊還是將靠近姜國的十城,全部贈予了姜國。後周從前,一共是三十三城,現在有二十三城劃分給了大遼,兩國的疆土都擴大了不少,雖然朝中大臣有人反對割城給姜國,但是用這十城來換取姜遼百年的和平,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於耶律齊是否發兵攻打姜國,這都是後話。

大遼的版圖重新劃分,也面臨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首都的重新選定,經過一年的商量,最後耶律齊決定將大遼的國都遷至南城,這座城是後周跟大遼在西面相接的城鎮,將南城作爲大遼的國都,也是十分合適的選擇。等到國都遷移完成,大遼也將正式改名爲遼國。

“冷雪、阿彩,主子的東西可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妥當。”芳華是用大遼王后的身份回到國都的,而同時耶律齊的後宮也並未納入任何妃嬪,這倒是成了大遼人人口傳的佳話。

“好。我去看看她,你們做好準備,我們兩個時辰之後就出發。”遷都這件大事,當然是要可汗帶着國都的百姓,朝着南城趕去。雖然芳華現在的身份是王后,冷雪兩人已經稱呼習慣了她主子,這個稱呼也不用更改過來。

進了內室,耶律齊看着躺在牀上的人,睡的安詳。上前握住她的手,從昏睡到現在,她手一直都是這溫度,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改變,仔細將女子額前的秀髮整理番,眼中滿是溫柔。

“睡了這麼久,你真的不打算醒來了?”

回答他的是寂靜,耶律齊也不氣妥:“大遼的氣候不適合你養傷,我帶你去個溫暖的地方,到時候你在哪裡好好休息。”

斷斷續續說了些話,耶律齊嘆了口氣:“阿彩、冷雪,進來給你們主子洗漱更衣。”說完耶律齊已經起身,門外等着的人端着洗漱工具走了進來,耶律齊離開打算在門外等候。還沒走出內室,只聽哐噹一聲,阿彩手中的水盆落地,接着就是驚喜歡愉的聲音:“主子!”

耶律齊機械的轉過頭去,只是一眼整個人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人都跟着傻掉了。

昏睡了整整一年的女子,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睜打量着四周的人,那眼中滿是好奇。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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