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戚樊星看的清晰,陳如風卻不盡然,他只能聽見老者微弱的聲音。
青年拉車時,趕上了一處高坡,奈於自己體內無有靈氣修爲,拉着木車甚是費力,戚樊星看到這一幕想上去幫忙,陳如風卻動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麼了?”戚樊星問道。
陳如風眉頭緊蹙,“有古怪。”
“嗯?”戚樊星問向陳如風,“哪裡有古怪?”
陳如風將裝進懷中的侍神令牌拿了出來,只見侍神令牌正在瘋狂的抖動。
“你看侍神令牌!”陳如風一指!
戚樊星撓了撓頭,“這是怎麼回事?”
他還從未聽說侍神令牌會發出抖動一事,爲此心生疑惑。
“走吧!小心點!”陳如風把侍神令牌裝進懷中,提醒戚樊星小心防範。
那青年試了幾次,始終上不去高坡,戚樊星走了過去,在後面用手幫了一把!
青年感覺到後方有人使力,回過頭倉促道謝,木車上的老者本來閉着眼睛,睜開一隻眼望了望戚樊星與陳如風。
“哎呦!”看過之後,老者捂着肚子,慘叫聲加大了些。
等上到高坡,青年回身拱手,“多謝了。”
戚樊星無所謂的說道,“區區小事而已,你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青年額頭上見汗,回道,“家父夜裡直呼腹痛難忍,所以帶他去往長風亭去看大夫!”
長風亭,離此二十里路程,那裡有一座城鎮,城鎮外則是一條通往西境神域的大河碼頭,去那西境神域也可坐船。
這時,陳如風說道,“我乃木屬性之人,略懂醫術,不如讓我看看吧?”
他丹田破碎,只想詐上一詐。
青年聞言,額頭上的汗珠更多了,木車上的老者停頓了幾秒慘叫,轉而越發叫的悽慘無比。
“使不得,使不得,家父身患小病,怎可勞煩大駕!”青年慌張的搖手。
陳如風笑着,指向木車上的老者,“你聽你父親的叫聲,怕撐不到長風亭了,我還是幫他看看吧!”
話落,陳如風伸手就往老者身上摸索。
此時,戚樊星聽出來了陳如風的話外之音,眼前的青年與老者,定然心中有鬼,不然做兒子的,哪有不讓醫治不斷呼痛的父親。
“唰!”
在陳如風的手掌即將探到老者身上時,老者猛的從木車上一坐而起,擡手向他擊出一掌。
“唰!”
戚樊星率先反應過來,推走陳如風之時順勢與老者對了一掌。
“嘭!”
青虹境的霸道勁氣,讓陳如風與青年震退了幾步,再看那老者面色紅潤,哪像病入膏肓的樣子。
“你二位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竟多管閒事的找死!”老者叫囂道。
戚樊星掌上加重了幾分力道,推散了老者坐着的木車,老者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陳如風定眼一瞧,老者的腿極短,聯想到昨夜三波尋找五尺男子的妖獸,這位老者很有可能是衆妖尋找的,而侍神令牌爲何抖動,也能做出解釋了,侍神令牌之間互相關聯,離近了會發出共鳴!
“你是赤鍊金?”陳如風問道。
老者一愣,眼珠子瞪的溜圓,“你看出來了?”
赤鍊金低頭巡視着自身,還以爲是他的變化之術太粗略。
“別看了,縱然你會千變萬化一術,那雙短腿已經暴露了你。”陳如風哈哈大笑。
赤鍊金問道,“你二位可是惦記我懷中的侍神令牌?”
既然被人識破,赤鍊金也不願再去遮掩樣貌,他在原地轉了一圈,再轉回來時身上的破爛衣服未變,腦袋本來爲圓的,此刻變回了尖尖的樣子,尖腦袋上頭髮稀少,紮了一個往後梳的小辮子,他的臉爲長形,眼睛不過豆粒大,給人一種猥瑣至極的印象。
方纔,赤鍊金偷到的那塊侍神令牌,在陳如風靠近時,也抖動的不停。
“你想多了,我們對你那塊侍神令牌不感興趣。”陳如風對戚樊星招手,示意讓他跟隨離去。
等戚樊星走近,陳如風轉身離開,這把弄的赤鍊金稀裡糊塗。
那個青年是他花錢僱傭的,爲了掩人耳目,他見陳如風與戚樊星二人快要走遠,急忙從懷裡掏出來一錠銀子送到了青年手裡,“你走吧!”
青年拿了銀子,下了高坡。
赤鍊金邁着短腿,疾行追上了陳如風與戚樊星,“哎哎哎,彆着急走呀!”
“嗯?”陳如風回頭問道,“你要幹嘛?”
“嘻嘻!”赤鍊金賊賊的一笑,“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二人身上肯定也有侍神令牌。”
陳如風略微遲疑,試探着問向赤鍊金,“你想搶?”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但赤鍊金知道侍神令牌之間互有關聯一事,已然確定了二人身上有侍神令牌。
“不敢不敢。”赤鍊金的修爲在青虹境初階,別看戚樊星修爲與他相當,但赤鍊金與戚樊星真要打起來,這赤鍊金未必是戚樊星的對手。
赤鍊金陪笑着說道,“我不搶,我買行不行?”
“買?”陳如風不屑一笑,“不賣。”
這塊侍神令牌不是他的,而是那位駝背老者的,往後閒暇之餘,陳如風準備去一趟浮屠山的深淵煉獄,交還給駝背老者。
赤鍊金用指頭揉着太陽穴,思索後講道,“換,換好不好?”
陳如風問道,“你準備拿什麼換?”
“我還沒想好。”赤鍊金說道,“不過這天下間的東西,你看中之物皆可告訴我。”
赤鍊金的話不言而喻,他想用偷來的東西,換取陳如風懷中的侍神令牌。
對此,陳如風根本不會同意,二人扭頭就走,赤鍊金在後面一路勸說,嘴巴就沒停過,凡是他能想到的東西,他都說與陳如風聽。
其實,赤鍊金對於衆神之墓毫無興趣,他酒後失言和人打賭,說自己就沒有偷不到的東西,對方就讓他去偷侍神令牌,赤鍊金怎會臨時改口,那樣豈不是信口雌黃?
所以,赤鍊金才硬着頭皮前去偷侍神令牌,而他在偷到侍神令牌時,還得到了一個消息,據說這十二塊侍神令牌,乃是一位無極境的鑄甲大師臨死之前所鑄造,十二塊侍神令牌爲一套從頭到腳完整的護甲,穿戴之後不但與人對敵加強攻擊力,而且防禦力極強!
下午申時,三人趕到了長風亭外,這處長風亭十丈大小,亭外西北處即是坐船的碼頭,這裡的地勢相對較高,坐船時不用划槳也可往下漂流向西境神域。
長風亭內的城鎮,爲常年在碼頭停靠的船客所建,城鎮不大佔地面積在四里左右,離老遠陳如風就看到,城中第一戶房外高掛賣酒的牌匾,賣酒對面爲一處賣肉的屠夫,那壯碩的屠夫揮舞着屠刀,大力的切着骨頭。
陳如風有留意,這處靠近碼頭的城鎮什麼人都有,妖域妖獸,魔族魔獸,以及人族都佔據了。
進鎮之前,赤鍊金變化成一個孩童模樣,即使陳如風冷眼相待不讓與之同行,他始終一副嘻嘻哈哈的在身後跟着,二人拿他沒辦法,趕也趕不走,任由他去吧!
變化孩童模樣的赤鍊金,進鎮之後安靜了不少,這是因爲他不能開口講話,不然容易暴露他那古怪的聲音。
城鎮裡,客棧有三家,陳如風尋了一處靠近河邊的客棧,用飯之時可以看見不遠處的碼頭。
進入客棧,客棧裡擺放了七張桌子,掌櫃爲一個妖嬈多姿的三十歲左右女人,她身穿一件惹眼的紅衣長裙。
七張桌子,空了兩桌,窗戶的位置剛好閒了下來,三人走了過去,由戚樊星開口點菜要飯,陳如風看向窗外,赤鍊金賊眉鼠眼看着旁桌未化形完全的妖獸在用飯。
桌上放置了水壺,戚樊星爲三人茶杯中添水。
赤鍊金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寫了一段七扭八歪的字,以眼神示意讓戚樊星看,戚樊星看後搖了搖頭,赤鍊金寫的字太亂了。
無奈,赤鍊金張嘴不發聲,想讓戚樊星看明白他說的什麼。
赤鍊金追隨了一路,已經猜出陳如風是主子,戚樊星是隨從,他可不敢惹惱了陳如風,怕得不到那塊侍神令牌。
但戚樊星也不是好惹的,這一路上他也煩躁非常,這赤鍊金如同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
“啪!”
戚樊星大手一拍桌子,“你自己看看你寫的什麼,我能看懂嗎?”
“啪!”
赤鍊金氣上心頭,也拍着桌子說道,“你瞎啊?我問你要酒了沒有。”
陳如風聽到他說話立刻感覺到不好,旁桌用飯的妖獸看了過來,將目光鎖定在赤鍊金的身上,隨之急急忙忙的出了客棧。
“快走吧!你被發現了!”陳如風對他說道!
一個孩童模樣的人,發出成年人的聲音,聯想到火鳳一族丟失的侍神令牌,就連那妖嬈多姿的客棧掌櫃,都多看了赤鍊金幾眼。
察覺到被識破的赤鍊金,他無心思留在這兒,更無心思惦記陳如風懷中的侍神令牌,方纔那隻妖獸定是通風報信去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陳如風見赤鍊金垂頭喪氣的去而復返問道。
赤鍊金眼中發急,小聲的說道,“走不掉了,客棧外有入微境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