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着蒼耳,她臉上天雷滾滾。
以往除了龍頭的房間進去需要打報告以外,其他任何男兵的宿舍她們都有直接推門而入,這是院裡女兵們的特權。
蒼耳很快反應過來,連先後白,尷尬道:“龍頭讓我過來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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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耳把手裡的一個布包丟到牀上。
“你…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說着甩下東西轉身就走!
“喂~!”方鴻大叫,內心那叫一個尷尬。
冷傲的白姐姐此時更是臉色鮮紅,掩着腦袋把頭埋在方鴻的懷裡,跟只逃避的大鴕鳥一樣,你還別說,這樣的白姐姐還挺可愛。
“繼續?你走了連門都不幫我帶一下,我們怎麼繼續?”
方鴻撇撇嘴,然後突然想到,龍魂大院時刻都有幾十上百雙眼睛在背後盯着每一個角落,那剛纔……
羞憤欲死啊……
看看懷裡的白姐姐,方鴻想着是不是把剛纔做的事可能被更多人偷窺這茬告訴她,想想還是算了,自己臉皮這麼厚都覺得有些臊,更別提白姐姐了。
這白姐姐呀,別看平時高冷孤僻的很,其實吖,臉皮薄着呢。
方鴻撿起蒼耳丟過來的東西,原來是他收納全套銀針的棉布包,應該是之前昏迷時處理傷口從自己舊衣服上褪下來的。
“糟了!”方鴻握着棉布包突然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妙的事。
他趕緊抻手打開布包,撥開來一看,果然!
之前費心採集的李婉茹的頭髮樣本已經在顛簸中被破壞了,只留下了幾個半截,毛囊部分的那半截全都丟失了。
“看來下次還要想辦法再收集了,如果能有血液樣本那就更好了~”
方鴻嘆了口氣,心中呢喃。
“那位姓李的女士可能就是你這次燕京之行要找的答案對麼?”
埋頭的白冰不知道何時已經悄悄擡頭,眼睛自方鴻的下巴鼻尖往上望方鴻的臉。
俏臉緋紅的白姐姐,在方鴻懷裡成了小家碧玉。
方鴻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白冰的存在讓他心安,這件事而且白冰敏感而聰明,掩飾相當於掩耳盜鈴。
“你救了她一命,有人想要你的命,究竟是因爲你救了她還是因爲她可能是你要找的答案?”腦袋頂着方鴻的下巴,白冰賢淑而溫潤。
方鴻默然,輕輕地摟着白冰,望着門外大院的那顆梧桐樹,眼睛逐漸變得迷離而深邃,良久才喃喃道:“師伯,你說讓我戒殺,唯恐難辦得到啊…………”
杜仲給龍頭過血按摩了一陣,等他走了後,就只剩下老實倚着門框削蘋果的冷。
她削的蘋果該不是用來的吃的,因爲她把整個蘋果都當皮削了。
軍刺在手,蘋果皮削的薄如蟬翼,一圈一圈,一層薄面往下落,懸垂在地薄而不斷,始終與蘋果相連,到最後,整個蘋果只剩下內核,那皮面都是一整條。
冷震肩抖腕,蘋果核嗖的一聲飛出,如一顆出膛的子彈射在了院內的圖同上。
噗~!
蘋果核爆開,梧桐粗糙的樹皮山出現了一塊補丁,露出裡邊泛黃的綠莖。
褐色的梧桐葉簌簌而下,整棵樹都在震顫。
冷撇撇嘴,雖然龍頭不許她去方鴻那屋,但是她知道方鴻那邊也能看見這顆梧桐,她實在警告,有些小孩子心性。
“不錯!”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而且很近!
冷臉色驟冷,她事前竟然沒有一點察覺。
回頭一看,冷非常震驚!
“首長!”
瞬間立得筆挺,冷恭敬的朝來人敬了一個軍禮。
秦釗!
龍魂執劍人秦釗!
讓冷震驚的是,這位在大院內跟龍頭一樣受人尊敬的首長竟然來前院了!
以前她剛進大院的時候就聽班長說過,二十多年來,龍頭跟執劍人一個在前院一個在後院,兩人從不碰頭也從未有過任何交流,怪異至極。
而這些年她親眼所見的確如此,可是今天怎麼……?
“勁道,準頭,都不錯!”一頭華髮的秦釗笑眯眯的看了眼冷,然後跨步進了龍頭的屋。
冷肅然!
雖然神經大條有時在人前沒規矩,但並不代表她傻,一句話沒說,冷立定轉身,默默關上房門,向前十步走再次立定,在耳無法聽到房間裡聲音的外圍,默默站崗!
屋內,龍頭衛屠蛟與執劍人秦釗相視一笑,同在一個屋檐下許多年從未見面,但此時從他們兩人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疏離,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別的情緒在的話,那便是兩人的含笑的目光中都有一絲苦澀與哀傷。
“咱們倆多久沒見了?”衛屠蛟笑問。
秦釗咧嘴。
“記不清了,怎麼也得有個小二十年了吧。我原本還以爲睜着眼睛的時候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衛屠蛟半躺半坐在牀上,苦笑道:“跟我想的一樣。”
“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來?”
“我聽說你把龍脊給了方鴻?”龍頭衛屠蛟不答反問。
“你讓他一個軍籍都沒有的臭皮匠給那幫天王老子都不服的刺頭當教官,難道不是爲了想讓我看到他?”秦釗反問。
“你覺得如何?”
“我把龍脊給了他!”
“原來,咱們想的還是一樣~”
兩人相視,都是笑而不語,這麼多年了,還是跟當年一樣默契,背靠背換命的交情,有些東西永遠不會褪色,但就是可惜……
“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咱們的情報系統追蹤了二十年都沒能找到的人,主動送上門來了?”
“或許這就是命。”
“命?”秦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什麼時候那個仰天長嘯老子命由我不由天的衛屠蛟,也信命了?”
看着大笑的秦釗,衛屠蛟一臉平靜,他說道:“人越老,尤其是躺在牀上不能動彈的這些日子,我越覺的人這一輩子所經歷的任何事其實冥冥中自有安排,人吶,能盡的只有人事,任何事,成與不成,看的終歸是天命。”
龍頭背倚牀,神色哀傷,悠悠道:“我知道你這麼多年爲什麼從不來前院,其實我們都一樣,害怕看見對方,擔心因爲對方而勾起彼此錐心的過往,可即便咱們不見面,難道就真能忍住不去想那件事?”
衛屠蛟目光燒灼的盯着秦釗。
“老秦,你老實告訴我,這二十年來,你難道真就從來沒想過?不可能的!我時時想,刻刻想,其實我們彼此心裡比誰都清楚,當初那顆子彈絕不該由最年輕的斯同來擋,早該犧牲的是我啊!”
“不!”秦釗冷聲一喝,斬釘截鐵!
“該犧牲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