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花茶被喝的沒味兒了以後,曲森看了下腕子上的手錶,問高勝:“四十五分鐘,差不多了吧?”
“急什麼。”高勝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一臉的悠閒。正想招呼店老闆再續水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起。
接起來聽了兩句,“嗯”了一聲後,掛了電話對曲森說:“完事兒了,回吧。”
“回?回哪兒啊?”曲森還不知道徐建在自己車上到底動了什麼手腳呢,哪敢放心開着車亂走。
“放心吧,小毛說是一個不大的東西,不像是炸彈。”高勝大大咧咧的說。
“不像是”曲森一陣無語。
高勝鄙視的看了曲森一眼:“怕什麼,肯定不是炸彈行了吧?”
“就算不是炸彈,咱是不是也找技術人員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呀?”曲森還是不大放心,生怕自己把什麼先進的監控設備,帶回了工作地點。
“我們的技術人員,能有你們那的人專業?”高勝瞪着眼睛問。
“也是哈”曲森忽然反應過來,偵查技術革新組的一幫人,哪個不是整天跟技偵裝備打交道的。自己把東西帶回去,剛好可以喊他們一起研究研究。
想明白了之後,曲森心裡好奇的小火苗開始蹭蹭的往上竄。衝高勝擺了擺手,麻溜往回走。
“哎,我送你過”高勝話喊到一半兒,發現曲森已經走出去七八米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叨咕了一句:“願意腿兒着,就自己走吧。”
一句話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來,剛想回車上,轉頭看到攤兒老闆站在自己旁邊滿臉是笑。
“承惠,四十七元。您給四十五得了。”
“”
高勝望着曲森的背影直咬牙。
曲森溜達回洗車店的時候,路南前後一兩百米之內只停着他的那輛普桑。
曲森遠遠的看了車一眼,直接走進了洗車店。
老闆娘看到曲森回來了,趕緊從洗車間的小門走進店裡,熱情的說:“看看洗的怎麼樣,有不滿意的地方招呼一聲,我馬上讓人弄。”
“看了,挺乾淨的。”曲森樂呵呵的回話時,從兜裡掏出一張五十的遞給她。
老闆娘接過錢,塞進腰上的錢袋裡,從裡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張二十一張十塊的遞給曲森,嘴裡說:“給你打的蠟是好蠟,進口的。”
曲森見對方找了自己三十塊錢,遞回去一張二十的說:“找多了。”
老闆娘把曲森遞錢的手給推了回去,熱情的說:“就收你二十成本錢,以後常來啊。”
“那不行,你不掙錢,也不能讓人家工人白乾活兒啊。”曲森想了一下,又把十塊的那張遞了回去。
“哎呦,東北人吧,辦事兒就是講究。”老闆娘這回沒再推託,把十塊錢接過去的時候還誇了曲森一句。
“得,走了,下回還來。”曲森說着話轉身往店外走。
老闆娘跟着送到門口,壓了點兒聲音對曲森說:“剛纔有交警來查違停。我跟他們說,你這是系統內部的車,他們看了下牌子就沒貼條兒。”
“謝謝,那玩應兒貼車玻璃上,膠水半天弄不下去。”曲森不在乎的說了一句。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老闆娘配合了一句,站在店門口笑着看曲森過馬路。
車裡裡外外收拾的沒得說,儀表臺上還噴了保養液,弄得車裡香的直嗆鼻子。曲森降下車窗,對還站在店門口的老闆娘擺了下手,掛點起步重新上路。
時間已經臨近晚高峰了,路上墨跡了半個多小時,曲森好不容易纔把車開回了軍區後勤處。到大門的時候,見到高勝的那輛長城suv已經停在路邊等着了。
見曲森終於開回來了,高勝和坐在副駕駛的小毛從車上下來,走到門衛那登記。
後勤處的門衛制度執行的非常嚴格,高勝都來了多少次了,差不多每個警衛班的戰士都知道他是市局刑警隊的,可每次進院還是需要在門崗登記,然後等着偵查技術革新組的人到門崗確認。
曲森在門口停下車,在登記本高勝和小毛的登記後面簽了名字,門衛才放行。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開到偵查技術革新組的辦公樓,黃安已經提前得到了通知,等在門口用手勢指引曲森把車開進一個騰空的車庫裡。
曲森還算順利的完成倒車入庫後,早就等在一旁的各小組技術員們,興沖沖的就圍了上來。在小毛的指引下,順利找到了被徐建裝在後備箱下方底盤上的一個小東西。
技偵裝備開發小組的幾個傢伙一通研究後確認,這只是一個單純的gps定位裝置,沒有拾音和其它功能。信號強度也不高,只有在室外的時候,才能連接上定位衛星。
大家這纔敢出聲,一邊討論着,一邊傳看這個明顯不是國內生產的小玩應兒。
走路還不順暢的秦淼湊到曲森身邊,打趣的說:“組長,你這級別明顯看漲啊,咱黃處還沒享受的待遇,你先享受上了。”
大家被秦淼的話逗得鬨堂大笑,曲森現在臉皮早就磨練出來了,大聲嚷嚷着:“我現在就是替咱黃處趟趟道兒,省的他回頭被人盯上了,再慌了手腳。”
“臭美吧你,你們領導我,當年搞項目的時候,可是被人家直接把竊聽器都給裝到了枕頭下面。晚上,該睡一樣睡,啥都不耽誤。”老黃同志也不知道是在胡吹還是說的真事兒,反正是牛的不行。
“哎,黃處,人家沒給你安排個美人計什麼的?不然竊聽器是怎麼跑你枕頭下面兒的?”
“天眼”開發組的一個“不怕死”的挑着眉毛問了一句,一幫小子馬上就跟着起鬨,老黃同志氣的揚着巴掌挨個抽了一遍,逗得大家笑得不行。
大家熱鬧了一頓便各忙各的去了,徐建裝的那個gps定位器,被專門開發定位跟蹤裝置的小組拿進工作室,小心的研究了一番。
得出的結論是:“雖然是國外製造的,不過就是普通的大衆貨,網上就能買到。不過芯片是低功耗的,續航能力不錯,最少能持續工作十五天的時間。”
“這小子盯着我幹嘛啊?”回到無人機設計小組,曲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叨咕了一句。
高勝無視着馮豔輝的白眼,拿着人家姑娘的薯片,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說:“恨你唄,弄不好就等你落單的時候,準備弄你呢。”
“恨我?我怎麼他了,恨的着我嘛!”曲森不屑的說。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恨?”高勝半邊兒屁股坐到曲森的辦公桌上,瞪着眼睛問。
“我怎麼就招人恨了,上學的時候,我除了跟他比過一次四百米障礙,再就壓根兒沒跟他打過交道。”曲森不服的說。
“唉你這人啊,情商有問題。”高勝確認了一下曲森說的是認真的後,下了定語。
“你情商纔有問題呢!”
“不服?”
“你說!”
“你和徐建都是基層部隊保送上學的吧?”
“好像是吧”曲森不太確定的說。
“不用好像,就是!”高勝給出了準確答案後又問:“你倆在下面部隊的時候,都得過軍區比武四百米障礙的冠軍吧?”
“是啊,不是說了嘛,剛上學那會兒我倆還比過一次。不過是他要比的啊,跟我沒關係。”
“把人家給贏了?”
“廢話,我憑什麼輸給他?”曲森一瞪眼,然後反問:“我就贏了他那麼一次,他就能記恨兩年多?還裝定位器來跟蹤我?”
“別急,這只是一個原因。”高勝拍了曲森肩膀一下,笑呵呵的接着提問:“你上學的時候成績怎麼樣?”
“每次考試基本都是優秀,怎麼了這也得罪人?”曲森不服氣的問。
“聽說你第一年上半學期就把所有公共課都給過了?”
“是啊,進修班四個隊,又不止我一個人全過了。”
“保送學員裡,除了你還有誰?”
“我哪知道!”
高勝呵呵一笑:“我告訴你,你們進修班四個學員隊,一共九個保送生。除了你,最多的一個過了四門。徐建報了五門,結果只過了中特論和近代軍史兩門。”
“我靠!他考不過總不能賴到我頭上吧?”曲森說着話就想從椅子上站起來,結果剛起到一半,就被高勝給按了回去。
同時語重心長的說:“但這就招人記恨了啊,小曲同志。”
“憑啥?”曲森一瞪眼。
“你想啊,九個保送生裡八個成績是中下游,就你一個得了學習標兵。心態好的拿你當榜樣,心態不好的呢?
我要是徐建的導員就會跟徐建說,你看看人家曲森,都是保送生,你再看看你!你要是徐建,怎麼想?”高勝盯着曲森問。
“淨扯,當兵的哪有那麼狹隘。”曲森瞥了下嘴,不過心裡其實已經有些認同了高勝的說法,畢竟他上學的時候,最煩的就是聽老媽叨咕:“你看看那誰家的小誰,你再看你你,都是怎麼就”
“別扯那些沒用的,當兵的怎麼啦?當兩年兵就全都成聖人啦?”高勝一臉的不屑,對曲森說:
“我告訴你,性格決定命運。心胸狹窄性格極端的人,就算你天天把他按在哪上政治課也屁用沒有。一個人心性不行,放到哪裡都白扯。”
“你這看法就太極端了。”曲森不認同的說了一句,接着問:“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成績好,他就恨上我了。”
“也不全是。”高勝緩了口氣說:“我們發現徐建開始跟蹤你之後,詳細的瞭解了他的過往,特別是在校期間和因作弊被開除以後。
還從你們學校通信工程專業的高曉鬆那,瞭解了很多相關情況。據高曉鬆說,徐建多次跟他抱怨,你就是因爲有個好姐姐幫着,學習成績才那麼好。而且運氣好,總能碰到出風頭的事情。”
高勝說到這裡,忽然戲虐的看向曲森,一臉壞笑的問:“話說,小曲同志啊。我有件事兒沒太弄明白,周莉怎麼又成你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