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逸飛返京

一寵到底世子妃 142 逸飛返京

回了玉春園,天已經接近黎明。

天邊露出一抹粉紅,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到此刻,玉春園的人們纔算鬆了口氣,今晚的一樁樁一件件,他們都是始料不及的。幸好有赤冰和傲古在,否則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護沉歡,尤其是甘珠和春鶯手心裡滿是汗,如果當時不是沉歡想辦法讓人下山通知小黑他們,就算赤冰厲害,她殺人可以,要是做這番謀劃,恐怕也難支撐沉歡的思路。

他們也就是人多勢衆,將呂氏他們生生的壓了下去。

程智也是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問道,“如果剛纔老太爺不同意,或呂氏硬撐着,姑娘打算如何?就算秦中矩是外來的種,大不了秦功勳爲了保護秦松濤嚥下這口氣,認了繼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沉歡一笑,“我自然不會讓他們有這種想法。如果我們三兄妹公開宣佈自動脫離秦府宗籍,我光憑手中這一羣證人,我便可以將秦中矩和秦湘告上衙門。他們的醜行想蓋住是不可能的。呂氏隱瞞帶着別人的種嫁入秦府,光這條就足夠呂氏母子髒一輩子,說不定,秦松濤恨不得也自動脫離宗籍呢。”

“何況,我還有映月庵的女尼作證,內外證人我都齊全了,不但我沒事,還會爲我正名,說明我們長房纔是嫡出正統乾淨的血脈,有着優良正氣的品德,如此鮮明的對比,便是我打擊秦松濤有力的武器!退一萬步來說,他秦府用錢買通官吏,打贏這場官司,可我們也有錢。我們不怕砸錢。重要的是,秦湘破身已經是事實。”

“所以,無論如何,秦府要是選擇和我對抗,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一敗塗地,還會花大筆銀子。事情鬧大了,一定會傳到盛京,如此,秦松濤便會受到影響,秦府的最低限的根基便被動了。這筆賬,秦功勳會算。”

程智撫着鬍鬚頷首,看着沉歡眼中透着敬佩。

正堂裡,靜謐無聲,地上滿是血跡,秦功勳和秦湘,田大壯已經被錢隴帶下去,留下的是秦功勳、呂氏和蘇氏及秦嫣。呂氏的前夫依舊被沉歡他們帶走了,他就想一枚炸彈,隨時可以將他們整個秦府炸飛。

呂氏臉上全無血色,如死人一般灰白。

秦嫣微蹙柳眉,她覺得這個家真的不能留,秦湘如果是她妹妹,她還能忍受之前的陷害導致自己跟着做錯事。但如今發現她是這樣的身份,壓根不是秦府的小姐,她憑什麼忍受秦湘呢?和這樣一家人同住屋檐下,她覺得無比羞恥!

蘇氏臉色陰沉,緊緊的握着拳頭,暗含怒意盯着呂氏,眼神恨不得將她燒死。

有這樣的母親,是她和秦松濤的災難,偏偏她又那麼寵這個長子,原來她對老爺是沒有感情的,她只愛他的前夫所以更愛她和前夫的兒子。

可她的前夫是個癡呆人,究竟什麼值得呂氏爲了這樣一個人要毀了她那麼優秀的兒子呢!

若是惹怒了沉歡,她爲了自己討回公道,自然沒有人會說她不是,但是,必定殃及池魚。如此一來,便會影響到她的夫君。

她坐不住了,噌地站起來,“老太爺,二房的真不能留在府裡了!”

呂氏聞言怒瞪她,一向溫順的蘇氏居然敢幫着沉歡,立刻怒喝道:“你想幹什麼!”

“輪到你說話嗎!”秦功勳衝着呂氏厲聲喝道。

呂氏渾身一抖,潸然落淚,“老太爺,矩兒已經很可憐了,你不能將他往死裡逼啊,他往日對你的孝敬……”

“閉嘴!他不是我兒子!”秦功勳怒火中燒。

呂氏渾身一抖,忙分辨道:“我嫁給老爺時根本不知道有孕……”

聽見她居然還敢狡辯,秦功勳頓時難壓心火,“住口!你說你前夫死了一年,那你肚裡孩子的父親便是其他男人!你這個賤婦,還敢多嘴!若不是看到濤兒的份上,我今天就休了你,趕你出家門了!”

呂氏大驚。

這綠帽子帶的窩囊,秦功勳牙根緊咬,身子氣得微微晃動,望着呂氏,不論如何,他對她也是疼愛了好多年,給她主母的威風三十多年,沒想到今天才看清她是那麼賤,那麼的惡毒。

“我給他取名秦中矩,就是要他中規中矩,沒想到他和你的一樣,假公濟私,背地貪圖我的財產。他的女兒背地陷害長姐、幼妹,如今作爲叔叔居然坐下有違倫理之事,而秦湘有辱我秦府門風。如今,我秦府已難容他們!”

呂氏顧不上身子疼痛,爬過去抱着秦功勳的腿,哭喊着“不!老爺,矩兒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每年辛苦的出去爲老爺辦事,回來都會孝敬老爺很多心意……”

“呸!”秦功勳實在忍不住吐出一口唾沫,“他孝敬?他用我的錢孝敬我!”

呂氏臉上被吐了唾沫,驚愕的盯着秦功勳,他恨自己恨到連自己端了一輩子的文人儒雅形象都不顧了嗎?

“明日,我便以秦中矩貪味秦府公產的名義,去處他們在我秦府的族譜的名字。看在他也算盡孝了三十年的份上,可以讓他在府中養傷,一旦傷好,便帶着家眷全部搬出秦府。”

此話一出,呂氏驚呼一聲,暈倒在地。

蘇氏緊握的拳頭鬆開,和秦嫣對視一眼,她們都暗暗鬆了口氣。

用這個理由剔除族譜是最好的,免得說出身世,讓呂氏丟了臉,就直接影響秦松濤了。

蘇氏回到院子,覺也顧不上睡,立刻提筆寫信,將她知道的事情的始末寫得詳細,整整寫了六張紙,吩咐人親自送往盛京。

秦嫣已經睡不着了,擔心的看着母親。

“母親,你有沒有覺得沉歡非常恨秦府?”

蘇氏一怔。

“上次寧逸飛的事情,我總覺得沉歡在裡面做了什麼,她明擺着是攪和,不讓我們的目的達成。”

蘇氏呼吸急促了幾下,“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可是她那麼小,怎麼心機那麼深?”

秦嫣深沉的點頭,“母親還記得沉歡剛回府中時,曾經散佈說府裡的人設計殺了她父母的事情,那時候是父親壓住了她,可以她這種性子,怎麼可能放過仇人?”

蘇氏頓時緊張了,“難道說她還不會罷手?”

秦嫣點頭,“我猜不會。她將二伯一家趕出去,只是爲了打擊老夫人,老夫人打壓了她們一家那麼多年,她怎麼可能放過老夫人?如此一來,秦府定不會平靜。”

蘇氏急了,“那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好。”

秦嫣握着蘇氏的手,“是,女兒就是這個意思。如果父親接到信回來處置,那我們就一定要說服父親將我們帶走。如果父親不回來,說明他不願意被二伯的事情連累,也不願意支持老夫人,那我們就索性自己提出去探望父親,直接去盛京,不再回來。”

蘇氏深以爲然,“好,就這樣。”倏然又皺眉,“二房的居然是這樣的一羣人。就算他不是老爺的親骨肉,可老夫人是親生母親啊,她又向來偏心你二伯,如今出了事,少不了央求你父親幫他,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將來秦湘和秦楓成婚,秦楓讀書求功名,還有二房的兩個屋裡收了房的丫鬟,這個爛攤子丟給我們,想起來就煩。”

秦嫣倒是不以爲然,“他可不是我正統二伯,不過是好老夫人連帶點血緣關係,大不了算老夫人的親戚罷了。母親以爲父親好說話嗎?他們做出這等事來,壞了秦府的名聲,父親會待見這樣的同母異父的兄弟嗎?女兒看未必。父親就算要幫秦楓,也要看他有沒有用處。父親,不會幫沒用的人的。”

蘇氏看着女兒,“你倒是瞭解你父親。”

秦嫣笑笑,“母親才瞭解父親呢。”

蘇氏才鬆了心,笑睨她。可,秦中矩這一家子盡是邪門歪道,被逼得沒路走了,也不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若是害了他們一家,那真是煩了。不由還是憂心起來。

沉歡剛醒,就聽見雲裳帶來消息,秦中矩的兩腿膝蓋筋骨全斷,再沒有恢復的可能,這個消息自然是好消息。呂氏得罪了吳府,斷了吳府成爲秦松濤助力的可能,也懲治了吳府。而呂氏的謀劃依舊讓秦中矩失去了雙腿成爲殘廢。她不僅丟了面子,還毀了一個兒子,一個孫女。

將來的秦中矩見到他們都要拱手稱一聲秦姑娘,秦公子。當然,如果他們要想活下去,陳氏和秦湘一個可以做老媽子,一個可以做丫鬟。

沉歡一邊看着鏡中的自己,任由煙翠給她梳頭,一邊道:“你去告訴老爺,就說我爲了維護三叔的面子,就把秦湘許配給田大壯。”

雲裳掩嘴笑着,“這可真是便宜他們了。不過,陳氏那棍子說不定將田大壯也給廢了。”

沉歡笑着說,“那也好過秦湘沒人要啊,我還是很仁慈的。”

梳妝好後,吃着金嬤嬤特意給她調製的補粥,忽然放下勺子,看着剛傳話回來的雲裳,“你說那支香究竟是誰點的?”

雲裳搖頭,“奴婢也一直想着。我問過趙薰和小黑他們,都說沒有點。”

沉歡託着腮幫,這個幕後之人自然是想推波助瀾,可沉歡不喜歡被人算計。

秦功勳聽到雲裳的傳話,咬着脣沒說話。

但到了晌午,便傳來秦湘與田大壯定親的消息。

呂氏閉門調養,秦功勳到了晚上卻病倒了。本來這幾年他的身子骨就一日不如一日,前世秦功勳是在她十八歲時因病去世的,所以,他的身子可能本來就不是很好,如今又一連串收到這樣的重擊,無法支撐也是可能的。按照如今的狀況,恐怕要比前世短命了。

老爺生病,按理需要論資排輩在跟前做侍奉湯藥的事情,長房便是頭一個,可是,沉歡這樣強勢,誰敢向她提出這個要求,也害怕她再將老爺氣壞了。自然,侍奉湯藥的事情便成了三房和馬姨娘的事情了。三房蘇氏忙着管府中的事情,秦嫣是個未嫁女孩,只有馬姨娘帶着媳婦主要侍奉了。

沉歡裝束好了,便道:“走,去探望老太爺。”雲裳和甘珠、春鶯便跟着她往正房去。

她必須讓秦功勳清楚的知道呂氏的嘴臉。

一路上,秦府的下人們見了她都恭敬的將腰彎到膝蓋下,就連搬花盆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惹怒了這個厲害的主。

錢隴正從門口出來,見到沉歡,忙站住,低聲道:“姑娘來了。”

沉歡衝着錢隴笑笑,“錢叔,老爺在歇息嗎?”

錢隴忙打了簾子,“剛醒,正要喝藥,姑娘請進吧。”

沉歡稱謝,走到門口忽然道,“錢叔眼睛最亮了,跟着老爺幾十年心裡也是有數的。”

錢隴面色一斂,驚異的看着沉歡。

沉歡進了屋子,規矩完美的行了禮,端莊的坐在牀前的椅子上。

秦功勳撇開頭不看她,“你且退下,這裡不需要你。”

沉歡笑了,站起來,端起桌上的藥碗,“老爺不喝藥怎麼能好?秦府一大家子還需要老爺支撐着,老爺還沒有享受三叔帶來的榮耀呢。來,孫女服侍老爺喝藥。”

“你走!”秦功勳忍着怒氣。

沉歡捧着藥,看了一眼甘珠和春鶯,甘珠立刻上去,“老太爺,得罪了。”

說着一把按住他的一邊肩膀,一手掐在他後頸,逼得他將頭擰過來,氣得他面紅耳赤,卻毫無辦法,不順着扭頭,脖子就幾乎被擰斷了。

錢隴瞪大眼睛,嚇得目瞪口呆。

沉歡笑着說:“老爺不用擔心,我對老爺孝敬得很。錢叔也不要離開,免得到時候老爺有個三長兩短的,記在我頭上,我可擔當不起。”

錢隴一怔,忙立在一旁,不敢亂動也不說話。

沉歡將勺子遞過去,送到秦功勳脣邊,“你知道爲什麼秦中矩闖到我院子裡來嗎?你知道爲何秦湘會在我房間裡,做下那等事情嗎?”

秦功勳緊閉着嘴,瞪着她。

沉歡笑着放下藥碗,說道:“秦湘一心嫁給吳飛揚,可吳飛揚卻一心要娶我,於是你的好妻子就與吳夫人做了個交易,也就是昨天我說的那張字據。吳夫人承諾,只要呂氏將我成功嫁給吳飛揚,她便將我的嫁妝全部送給秦湘。”

沉歡看着臉色微變的秦功勳,知道他果然不知細節,接着說:“呂氏貪婪,老爺自然是知道的,她幫秦湘得到我的嫁妝還不滿足,她最終目的是讓吳家制住我,便可以騰出手將我哥哥踢出秦府,從此,便把你秦府最正統最乾淨的血脈清理得一乾二淨,她便可以替她那個別人男人的兒子奪得一份家產。就像當初逼走我父母一樣,故伎重演一番。而三叔是孝順的,他畢竟是與二叔有血脈關係的兄弟,三叔定會看在母親的面子上,照顧這位同母異父的哥哥。從此,你秦府便是外姓人霸佔了。原配嫡出一脈,便從此與秦府無關。秦府的血統便骯髒了。”

秦功勳臉色因發燒本來發紅的臉頓時轉青。

昨天他太生氣,一時沒細問事情的緣由,只知道吳夫人和呂氏有個什麼字據,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沉歡笑着說:“我是被害的當事人自然是知道的,秦中矩都被我打成那個樣子了,如果呂氏不是理虧,她能由着我欺負?”

秦功勳瞪着她,雙眼通紅,似乎憋着一口氣上不來。

沉歡笑着幫他拍着背,逼得他一陣咳嗽,錢隴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秦功勳咳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抓着牀板,氣得渾身發抖,“吳家與我秦家數十年的交情,你如此做,逼着我們秦府和吳家對立!你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機了得!秦中矩我要驅逐出府,我也將你驅逐出府!”

沉歡聞言仰天大笑,倏然站起來,收了笑容,換上滿臉刺骨冰冷,“這樣便太好了,我早就想脫離秦府了。從我懂事那刻起,我就知道這秦府不是我的秦府,是呂寡婦的秦府!我嫡祖母被一個寡婦氣死,我父母被寡婦驅逐,被寡婦害死,而你呢?你作爲丈夫,作爲父親,如此冷血無情,如此寡情薄意,你該得到兒孫環繞的幸福嗎?你有臉享受妻賢子孝的福氣嗎?”

她背剪手,高昂着頭,“我嫡祖母出身大家,身家清白,爲你生兒育女,她嫁錯了人!因爲她嫁了個薄情郎,負心漢!他爲了破賤的寡婦罔顧人倫,替人養兒,反把自己嫡親長子逼出了家門!甚至害他們夫妻枉死!你以爲你端着一副聖潔儒雅的模樣,就是人樣了嗎?你以爲你捐了寺廟,投了學堂,你的人格就品德高尚了嗎?你不過是個僞君子!你和你的祖輩一樣,利用嫡妻的家產,享你的淫福,養出的都是一羣衣冠禽獸!菩薩會唾棄你,天下人會瞧不起你,甚至你的兒子孫子也鄙視你!”

秦功勳氣得血往上涌,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抖着手指着她:“你……你……”

沉歡一把拍開他的手。

錢隴瞪大了眼睛,滿頭冒汗,緊張的搓着雙手,“姑娘……不要……”

沉歡一記冷眸瞪過來,錢隴頓時住嘴。

沉歡回頭再看秦功勳,一笑道:“我留在秦府,簡直是我的恥辱!你記好了,總有一日,我會用呂氏母子的血淚來洗刷恥辱,用他們的身軀燒燬當做紙錢祭奠我祖母和父母的亡靈!我要讓他們和你一手鑄造的秦府,一切成空!”

秦功勳面如死灰,呆呆的看着面前仿若地獄羅剎的13歲少女,眼中射出的目光仿若喋血利劍,正一劍一劍毫不留情的刺穿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大族秦府,眼看就要被她撕的支離破碎。

他竟然毫無辦法!

這樣的她竟然讓他恐懼,目光如炬,清美的面孔卻呈現一片沉靜和剛毅,冰火交融集於一身的她,看似平靜如無波碧潭,而她怒起來,猶如火山爆發,動靜之間隨心所欲,無人能掌控,無人能捉摸。

她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可怕?

對,她回府的那一刻,他曾經撲捉到她瞬間的詭異。她回府後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是和她有關。甚至,寧逸飛和秦嫣的事情也和她有關,而且,誰都贏不了她!

這回,他相信她昨晚不是事先佈局,而是真是脫險。呂氏和他相守整整三十多年,她的精明和算計他太清楚了,一個13歲的女孩竟然能把呂氏逼得鋌而走險,最後逼自己進了死路,這不是偶然的,而是沉歡的內心本就是如此強大。

她帶着父母的一對棺材砸門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是回來報仇的!

秦功勳忽然感覺難言的沮喪。

他和燕氏不過是四年的夫妻情分,自己在兒女情長上本來就淡,她死後又有美貌溫柔的呂氏安慰,自然很快就不再想念。後來得了秦松濤,所有的喜悅就替代了燕氏的身影。

恰恰秦安不夠聰明,木訥軟糯,秦松濤便顯得格外優秀。他自己也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厭惡秦安這個長子,滿心只有三子,甚至秦安娶妻,生子,他都懶得管。就算他死了,他也沒覺得內疚。

可面對沉歡的控訴,他一個字都無法反駁。本來孫女敢在他面前說此大逆不道的話,他該憤怒,該嚴懲,可他居然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沒想到,軟綿無用的秦安竟然養出如此彪悍的女兒!

沉歡脣角嵌着微笑,目光平靜如一汪幽潭,風輕雲淡的道:“但是,我走之前,會拿到我應得的一切。”

秦功勳已經不懷疑她的這句話,否則,她不會回來,不會忍受了那麼久。

沉歡笑意深了些:“我把秦府推出去和吳府結仇又如何?吳夫人爲了滿足兒子,不惜與呂氏合謀害我,他吳府卑鄙無恥,我自然不能便宜她!所以,老太爺,你聽好了,誰敢再招惹我,定會讓他永世擡不起頭來!”

沉歡語畢,衝着錢隴微微點頭,便帶着人傲然離去。

秦功勳呆坐在牀上,久久未動,就像石頭一樣。

錢隴終是瞧不過眼,上前輕聲道:“四姑娘如此出言放肆,老爺可要行家法?”

秦功勳回過神來,看着他,“如何行家法?以什麼理由行家法?就憑她說的話?或關她一輩子不準出秦府大門?”

錢隴低頭。

秦功勳累極,靠在牀榻上,呆呆的道:“什麼家法都束縛不了她……”他轉眼看着錢隴,“你吩咐秦中矩一家,只要他傷好些,就趕緊搬出去吧,否則,他死得更快,沉歡不會放過他的。”

錢隴微驚,“老爺也怕了四姑娘不成?”

秦功勳嘆了口氣,“不是怕不怕,是我沒有辦法控制她。她事無鉅細步步爲營,我若是對老二心存憐惜,她便更加反擊得狠。何況秦中矩的身份已經掩蓋不住,留着也是禍害。只要不影響濤兒的前途,她要如何便由她吧。只要呂氏失去了我的支持,沒了主母的尊位,她便逞心如意了,她纔會消停。”

“難怪……”秦功勳豁然清醒,“難怪她買宅子,她早就有另立門戶的打算。她隨時都打算和我攤牌,脫離秦府!哼,我居然收留了一個白眼狼!咳咳咳……”

錢隴慌忙輕輕的撫着他的背,擔憂的道:“老爺,您要保重啊。”

“老爺,夫人求見。”門外丫鬟的聲音。

秦功勳揮了揮手,“不見!”

“老爺……”呂氏渾身素服,哭着爬進來。

錢隴見狀,忙揮退丫鬟,自己退了出去。

呂氏抹着眼淚,“老爺是執意不管我們了嗎?”

他是一府之主,是在餘杭一呼百應的望族當家,她不相信他制不住沉歡。

錢,她可以不要,反正以後會是她的。吳府得罪了也沒關係,反正還有三兒子。

可如果秦中矩真被趕出去了,他們就是死路一條。

她對這個兒子的感情是其他人不明白的,不是因爲對前夫的感情,是因爲有了他才順利嫁入了秦府,坐上主母之位,纔有機會生下秦松濤。

見秦功勳不說話,她爬起來,猛晃着他的胳膊,“老爺,她就是一頭餓狼,老爺難道不看我陪伴老爺三十年的情分上嗎?”

秦功勳經不住她的搖晃,憤怒的一巴掌過去,狠狠的扇在她臉上,“滾!你這個賤婦!”

呂氏捂着臉怔怔的看着他,他果然心狠了!

她悽慘的看着自己努力討好三十年的夫君,蒙面嚎啕大哭的奔出門去。

吳夫人的兩萬兩銀票已經送來了,秦功勳讓錢隴親自送到玉春園。沉歡賞了他一枚玉如意,錢隴捧着這個玉如意差點呆了。

對沉歡,他只有更加小心翼翼了。

沉歡得了秦功勳又打了呂氏的消息,只是笑笑。

“你們不可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哥哥,也不能傳到盛京,免得影響哥哥和姐姐。”

衆人聽了齊應着。事情解決了,不影響他們最好,秦鈺馬上就要下場大考,正是關鍵時刻。

他們長房一脈,將來的榮華便系在秦鈺身上了,大家自然是知道輕重的。

呂氏正哭得傷心,雲裳親自送來一個竹籃子,說是作爲感謝她問吳夫人拿到賠償兩萬兩銀票的回贈。

呂氏看着空竹籃子,當場噴了一口鮮血,暈死過去。

府中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沉歡本來做好準備,等着秦松濤回來處置此事,誰知道他居然置之不理。

秦中矩的傷勢嚴重,一時半會好不了。沉歡收了兩萬兩,就先不急着趕人,只是逼着秦功勳將他一家除了祖籍。

如今,秦中矩一家便是外人了,寄住在秦府的人而已。

宮裡,秦婉端着茶盞正在發呆,寧貴嬪身邊的大宮女小顏走過來,瞧她的模樣,掩嘴笑了,“婉兒,又在想寧公子了?”

秦婉臉一紅,忙放下茶盞,“姐姐取笑了。是不是貴嬪娘娘又吩咐?”

小顏笑着點頭,“是,貴嬪娘娘讓你去她殿中。”

秦婉忙點頭,“好,勞煩姐姐先行一步,婉兒整理下妝容便去。”

小顏忽然停住腳步,轉身,“應該告訴你一件事,凌鳳世子回朝,聽聞帶回一人,並派人入宮稟報了娘娘,貴嬪娘娘聽說後臉色都變了。不知是誰?”

秦婉心頭猛然劇跳,撫着胸口勉強保持鎮定,“好,婉兒馬上就去娘娘殿中。”

小顏離開,她猛扶住身邊的茶几。

凌鳳回朝爲什麼會向寧貴嬪稟報?

難道是寧逸飛有消息了?難道他帶回的就是寧逸飛?

如果他活着,爲什麼不給她消息,難道不知道她一直苦苦的等他嗎?

難道……他死了!

不!

秦婉的眼淚如決堤一般,潸然落下。

他不能死!

逸飛,你不能死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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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屁股皮厚,不怕打,偶今天標題黨~明天秦婉和寧逸飛要不要見呢?見不見呢?~容我想想~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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