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簫辰北睡得十分艱難。
夜裡徐雪兒睡得不安穩,夜裡總是翻身。
大動作之下她肩帶便會滑落肩頭,再加上兩人睡在一個被子裡,難免會有肢體的接觸,這對一個正常男人來說可真是難以忍耐的事兒。
夜裡簫辰北黑暗中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體的變化,一面是徐雪兒輕輕的呼吸聲,一面是他艱難的忍耐,這長夜還真是漫漫。
不知是忍耐了多久,簫辰北終於宣告認輸,偷偷的掀開被子打算爬下去。
可誰知這時身後傳來雪兒還迷糊的聲音,“北叔,你去哪?”
簫辰北人生第一次覺得後背發涼。
他回頭看見徐雪兒正坐在牀上揉眼睛,衣不蔽體,讓他喉頭一緊。
揉揉她的頭,將她按着躺下繼續睡覺,“我去上廁所,你躺下再睡一會兒。”
徐雪兒扭頭看了眼天還挺黑,點點頭繼續睡覺。
簫辰北出了臥室,轉身就去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將開關調到涼水,水流從頭頂淋下,將他澆了個清醒,總算舒服了些。
這一夜實在是太難捱。
簫辰北從浴室走出來沒有回房間,而是留在走廊,點了一根菸。
窗戶打開,吹着風,看看風景,任由思緒飄遠。
簫辰北不是個喜歡抽菸的人,只是有時候離不開,所以喜歡隨身帶着。只是沒想到這一夜竟然抽了一整盒。
渾身上下都帶着淡淡的菸草香,簫辰北深深吸了一口,覺得有些難受,又折回去衝了一個溫水澡,出來時天已經大亮。
不由嘆了口氣,這一夜總算過去了。
徐雪兒昨夜睡得挺香,早晨醒來時覺得神清氣爽,只是身邊並沒人。
徐雪兒伸手摸了摸旁邊位置,沒有溫度,說明簫辰北早就走了。
下樓時已經過了二十分鐘,樓下已沒人,徐雪兒問過後才知道,簫辰北已經和簫老爺子去公司。
徐雪兒表示瞭解了,一個人吃過飯後,獨自去赴簫戰風的約。
徐雪兒掐着時間出門,到達約定地點時,正好提前十分鐘,卻沒想到簫戰風已經在那等候。
“怎麼來的這麼早?”徐雪兒忍不住看了眼腕錶,確實沒來晚。
簫戰風斜靠在跑車上,笑得嘻嘻哈哈,“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麼能讓我的妹妹兼女孩子等呢。”
徐雪兒已經習慣了他的不正經,不願意和他逗嘴,只問他,“那咱們今天去哪玩?”
簫戰風指指身後的餐廳,“先吃早飯。”
“你沒吃飯?”
這都八點多了,還沒吃早飯。
簫戰風立刻就垮下一張臉,“我的好妹妹,你哥哥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哪裡有時間吃飯。”
徐雪兒聽了覺得有點好笑,“你最近是不是又闖禍了?簫伯伯脾氣那麼好,怎麼會把你關在家裡?”
簫戰風真是百口莫辯,“還不是你這個大美女長的太好看了,你的簫伯伯怕我把你拐跑了。”
簫戰風把心事當笑話一樣講給徐雪兒聽,徐雪兒本來就糊塗,認爲只有簫伯母那樣壞的明顯的人才是真的壞,自然不會理解簫戰風的話裡有話。
於是對他吐吐舌頭,率先走進去了。
簫戰風被軟禁在家裡半個月有餘。
那日下了一場大雨,簫戰風洗澡時,就被沒收了手機和一切通訊設備,又被人派了幾個人守在門外樓下。
要不是那天老爺子突然回國,他作爲簫家後代必須要出席,估計會一直被關到現在。
簫戰風只是對徐雪兒有點意思,但被家裡這麼日防夜防,再加之這段日子看不見人對她的思念,竟然將好感發展稱爲喜歡。
就是這份喜歡與堅持,他開始絕食,開始利用手頭的一切來反抗。
直到昨日才偷來手機逃了出來。
簫戰風在國外留學時,認識了寶萊集團董事長的小兒子林森,昨夜就是躲在他保養情人的小別墅裡,還被他順來一輛車。
這是一家高檔的西餐廳,大廳內放着高雅的樂曲,而伴着這樂聲,稀稀落落的坐着一些賓客在小聲交談。
徐雪兒與簫戰風就是其中一員。
但不是交談,而是無聲的吃。
無聲的吃並不代表兩人吃的高雅,而是一人吃的狼吞虎嚥,如餓虎吞食,而另一人驚訝的合不攏嘴,說不出話。
若不是沒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兒沒人瞎看,兩人此時八成已經成爲全場的中心了。
徐雪兒就是那個驚訝的說不出話的人。
此時兩人面前堆了慢慢一桌子盤子,裡面都放了東西,而這一桌子裡,只有一塊小小的蛋糕和咖啡是她的。
其餘都是簫戰風的傑作。
徐雪兒看着對面人的粗魯吃相,好不容易纔反應過來,找回嘴巴的存在,她驚訝的問道,“你這段時間是被軟禁還是被關進地牢了?”
簫戰風三兩口吃掉一塊三明治,嘴巴撐得鼓鼓的,說話也吐字不清晰,“你不自造,我鴨都慘。”
徐雪兒聽了個七七八八,其他全靠猜。
簫戰風是個男人飯量本來就大,再加上他這不要命的吃法,很快沒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盤子可憐的擺着。
徐雪兒擔心他吃不飽,說道,“這些夠吃麼?要不咱們再點一點?”
簫戰風於是拿起手邊的餐巾紙優雅的把嘴邊的殘渣擦乾淨。
“waiter。”他打了個響指,突然就從一個幾天沒吃飯的餓漢變成蹁躚貴公子。
服務員走來,看見一桌子的食物很快就消失,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右看了看。
地上沒有,桌上沒有,隔壁桌也沒有。
而桌邊兩人都穿着高檔,也不像是在衣服裡藏了食物。
這時簫戰風不滿意的悄悄桌子,服務員才恢復常態,恭敬的問,“先生,還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簫戰風故作沉思,視線盯着桌上的空盤子,說道,“再來兩份意麪,三明治也很好吃,要三分,還有那個牛排,六分熟也要兩份。……就先要這些吧。”
徐雪兒所在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服務員嘴角微微抽搐,她想簫戰風可能是他這輩子見到最能吃的人了。
服務員走後,簫戰風又恢復了那副餓漢樣子,風捲殘雲的吃光所有東西,甚至視線還在她的小蛋糕上瞄了兩眼。
徐雪兒見狀趕緊護住自己的食物,一臉警惕,“我跟你講,這個是我的。”
簫戰風只好將視線移開,將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一手放在肚子上,滿臉不爽,“好餓呀。”
徐雪兒,“……”
兩人在服務員打量的目光中走的飛快,徐雪兒感覺自己走出來時臉都在發燒。
她點着簫戰風的胸脯,簡直恨鐵不成鋼,“你都要把這家餐廳吃黃了你知道麼。”
簫戰風倒是一臉無所畏懼,“我一個人一頓飯讓他們當天的營業額滿額,估計下次再來,得把咱們當做座上賓。”
說着他轉動手中的金卡。
徐雪兒一臉無語,這是她第一次吃飯吃來一張金卡,簡直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