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暄此時已經重掌了大庸朝的大權,收到大庸列代祖宗的庇佑,除非成爲能與他有相同地位的人,否則,根本無法逃脫。
帝無顏並不知道這些,所以,等慕容暄一走,便召喚了叮噹出來。
“小貓,”帝無顏嘆氣道,“帶我離開這裡,到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去。”
叮噹切了一聲:“你真捨得,我剛看到他親你的時候,你挺開心的嘛。”
“笨貓,少不懂撞懂了,”帝無顏鬱悶地呵斥道,“你只需帶我離開便是。”
在她心裡卻默默道:“這樣可怕殘忍的人,我在前世遇着太多了,真的很累很累。”而且慕容暄太善於僞裝,不是帝無顏不夠聰明,而是人陷入其中,其心必亂,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便是這個道理。
帝無顏不喜歡無法掌控的事情,而,對於紅袖的死,她又始終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她一直堅定地選擇離開。
“喂,你不會是沒有能力幫我逃走吧。”帝無顏本來是句激將地方話,卻見叮噹得耳朵鬱悶地耷拉下來,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叮噹忽閃忽閃小耳朵,忽然就將尖尖的小耳朵耷拉了下來,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都不敢看帝無顏了,它進不來結界啊,怎麼救她呢?
帝無顏看到叮噹的表情,不由得嘆了口氣,卻不想將自己的心情泄露給叮噹,只淡淡小笑道:“如此,可是傷腦筋了,不過,我必能找到辦法的。”
叮噹不滿地晃動着它的九條巨大的黑色尾巴,再加上黃色的大眼睛,身上也淡淡閃現出藍色的熒光,像一隻標準的惡魔般,狠狠等着強大不可破滅的結界。
喵——它怒吼一聲,狠狠向結界衝了過去,卻被結結實實地彈回來,撞在牆壁上。
完了,此刻,慕容暄擁有了巨大的權力,自己再也沒法子贏過他了,怎麼會這樣,那巫術竟然如此厲害,能讓慕容暄擁有無尚權利時,將力量也達到最頂峰。
看來,慕容暄此時已經穿着龍袍接受過百官的朝拜了,所以纔能有如此爲不可擋的力量。
叮噹這樣想着,嘴角慢慢流出一絲殷紅的血絲。
“小貓,你有沒有事?”帝無顏皺了皺眉頭,從牀上走下來,現在她可以動了,只是身上軟得很,一點內力也使不出來。
雪白的裙裾上,朵朵紅梅點綴,如怒放的的血色,美麗而嬌豔,帝無顏的氣色被慕容暄調養得很好了,臉上淡淡紅潤,眉間英氣卓然,正如那畫書中的美麗戰爭女神一般。
叮噹看着帝無顏樣子,忽然想起那麼圖書裡記載的是——戰爭女神協助王奪得天下,王大喜,欲用戰爭女神的力量不斷戰爭侵略別國,戰爭女神有感王的殘暴慢慢有了倦意,而後——
在下嫁於大庸王的那日,忽然神秘失蹤……
“喵嗷嗷嗷——”叮噹得意洋洋地大叫,明白了,只要你變成能與他匹敵的身份,你便可以逃走了,哈哈哈——
帝無顏楞了下,忽然明白了叮噹的意思,不過猶豫道:“那,他那麼聰明的人,會不知道我的企圖嗎?”
“這得看你的手段了,”叮噹邪惡地哼了一聲,“不用我教你吧。”
慕容暄一身明黃色龍袍上面綴滿了七彩祥龍,頭上戴着高高的金冠,一身的意氣風發,劍眉微挑,星目璀璨,一身龍氣頗得人難以仰視,在衆僕役的簇擁下走進了寢殿。
但是,當看到牀上那清淺的身影時,慕容暄舉起右手揮了揮,立刻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慕容暄褪下外袍,隨意棄之在地上,一身華彩,滿臉風華,什麼愚笨、癡傻、蒼白、羸弱,早已因爲先王們的靈氣將他如浴火重生一般地重新鑄造了一番。
他輕輕走到帝無顏牀前,小心翼翼將帝無顏抱起來,微微抿起的脣角卻在看到帝無顏的滿眼清淚後變得心疼起來。
“怎麼哭了?還在生朕的氣?”慕容暄俯身吻了吻帝無顏的額頭,高潔美麗的額頭,日思夜想的女子就在自己懷裡,心底的狂喜無法遏抑,卻因爲那眼底的淚花,於幸福中又文微微覺得心底****的刺疼着。
慕容暄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很奇妙,衆神啊,這就是戀愛嗎?
懷中的女子依舊哭泣不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巫術點住了她的穴道的原因,原本好像永遠無法打倒和戰勝的女子,淡淡的淚水更叫人心疼和緊張。
慕容暄的語氣又柔和了幾分:“不要再生朕的氣了,好不好,朕——帶你去看看朕小時候呆過的的地方?”
帝無顏冷漠地別過臉,慕容暄也不生氣,心底還很高興,畢竟有了些小夫妻鬥嘴的情趣呢。
他抱着帝無顏緩步走到寢殿後的一面牆壁,嘴裡說着帝無顏聽不懂的古語,不一會,那牆壁竟然慢慢消失了,帝無顏實在裝不下去那眼淚了,她剛纔用金簪刺破淚腺,其實挺疼的。
她於是,正好借這機會收了眼淚,只是咬着脣不肯說話。
進來後,慕容暄將帝無顏放下來,只是還是牽着她的手,溫柔地,那呵護的感覺讓帝無顏感到迷亂,唯獨紅袖的那絲恨意才能將她的神智緊緊牽引住。
他是個殘敗的皇帝,不可屈服,帝無顏淡漠地看着慕容暄俊美的側臉,又移開眼神環顧四周。
這裡——真是簡陋。
黑暗中,幾顆夜明珠將周圍的景色略微照亮,簡陋的傢俱,周圍卻擺滿了奇奇怪怪的器具,人的骨架、符紙、還有些瓶瓶罐罐,發出奇異的氣息。
但是,這裡給帝無顏最深刻的印象是壓抑,寬敞的大殿裡,堆滿冷冰冰的器物,黑暗一直如影隨形,這裡只有一個簡單的小凳子和小桌子,後面堆積的書籍一面面地擋住了四面高大的牆壁,人就坐在書裡,坐在這古怪的氣息裡,逃不出去,想出去——
帝無顏爲自己忽然而來的奇異情緒感到怪異,她感到慕容暄的手心的熱度慢慢進入她的心底,她再轉回頭,看着那忽然出現的坐在小板凳上的漂亮小孩,那孩子——不就是身邊這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