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在家裡過的很是輕鬆,達瓦每天都會把家裡打掃的很乾淨,這讓李尋有點自愧不如,因爲她最討厭的就是打掃。自從媽媽走了以後,只要一打掃,她就會很煩躁。一有空,她就教教達瓦說漢語和認漢字,進步也是很明顯的。
李尋給了他一個以前用過的舊手機,達瓦用的也很是順暢。他也會每天做好飯,似乎這人很有烹飪天賦,又或者說是學習天賦,他喜歡拿着手機看美食節目,偶爾還能變出兩個硬菜。在這樣的日子讓她感覺到一種踏實,是很久未有過的家的感覺。
這一日,李尋又在教達瓦認字,想找一本自己以前用過的識字帶拼音的書,在書房裡翻來覆去,找了許久,始終沒有找到。達瓦盤腿坐在書房地板上,坐累就躺會,躺累了又坐會兒,這回又坐起來手託着臉頰歪着頭,看着李尋忙忙碌碌的找書,她走到哪裡,他的目光便跟到哪裡,臉上寫着愜意二字。
“我明明保存了的阿,小學四年級時候的語文書。”一邊找一邊唸叨,然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走到房間。達瓦一路也跟過來,打開衣櫃,試圖去拿最上面的一個箱子。達瓦見她夠不着,便走過去,站在他背後,舉起手很輕鬆的把箱子拿下來了,放在地上。李尋愣了一下,看着他。
然後蹲在地上,把箱子打開,裡面都是些陳年舊物,有幾本小學課本,不粘膠畫片,上面印着白娘子的劇照。鐵皮文具盒已經鏽得斑禿禿的。看到這些老物件,想起了她和媽媽以前一起生活的畫面,這些東西大部分是媽媽買給她的。人年齡大了就喜歡回憶往事,一回憶就沒完沒了,可她畢竟還不到30歲呀。
旁邊的達瓦伸手抱起一個陳舊掉皮鐵盒子,鏽渣都掉了好些在箱子裡,足見它到底有多陳舊。搖一搖,盒子裡面的東西咚咚做響。
“這裡面是什麼?”
李尋看到鐵皮盒子,接過來:“這是我爸的盒子,小時候爸爸每次只要拿着它看,我媽就會偷偷哭,也不知道爲什麼。而且爸爸不讓我看裡面的東西,每次我鬧着要看都會捱罵。有一次我想偷偷打開,被發現了,還捱了打。”
“那怎麼會在你這裡,來這麼久,也不見你爸爸?”
“他住城南,我們不住一起。至於這個盒子,是我偷來的。”李尋停了片刻繼續說道:“我想只要我把它偷走,我媽就不會再哭了,我把它一直藏着,直到我媽過世都沒拿出來過。”
“你媽媽過世了?”
“我高三那年,爸爸出軌了我的家教教師江雨合,被媽媽發現了,她很傷心,一時接受不了,就腦出血,癱瘓了。我照顧了她三個月,媽媽就過世了。”李尋面色沉重地繼續說道:“ 爸爸是一個很強勢的人,我和我媽那個時候都怕他。小時候我經常捱打,週末睡懶覺捱打,筷子沒洗乾淨捱打,衣服弄髒了也要捱打,而且捱打的時候媽媽不能阻撓,我也不可以哭出聲,不然會打的更厲害,所以我在家一直謹小慎微。”
李尋說到這裡,眼淚早已經在眼眶轉了許久,她把手臂擡起來,用手背一把把眼淚抹了去:“不說了,傷心事。把盒子打開吧,我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我去拿工具,把它撬開。”說着已經起身就要往外面走,達瓦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來。” 二人對視了幾秒,達瓦去拿了他的藏刀,把盒子撬開了。
裡面裝着一隻女人的繡花鞋,還有一張黑白老照片,照片裡一個女人梳着兩個辮子,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
“你認識這個人嗎?”達瓦拿着照片問道。
“不認識,但是她長得有一點像.....”
“像誰?”
“江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