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雅醫院。
夏末隔着門縫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夏萬軍躺着病牀上沒有反應,童言在旁邊陪着,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夏末心中難受極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他們要這樣瞞着她。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不是夏萬軍的親生女兒,可是夏萬軍卻待她如此好。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才放心不下,半夜時分就跑了過來。
然而,最終她還是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夏萬軍,也不知道自己改怎麼稱呼夏萬軍。
是繼續喊爸爸,還是改口喊叔叔?
徘徊間,天已經亮了,醫院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來上班,人漸漸多了起來。
夏末頓了頓,轉身離開。
爲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來過,夏末選擇走樓梯,卻不想在樓梯的轉角處遇到了厲引巖。
厲引巖坐在往上層的臺階上,身前散落了不少的菸蒂和菸灰,指尖還夾着一根已經燃了一半的香菸。
昔日風華萬千的男人此刻一身頹廢,長出的胡茬更是過分的彰顯着他此刻的頹廢和無力。
厲引巖低着頭,沒有看夏末,像是不曾發現她的到來。
夏末一想到這些天自己坐在厲引巖的病牀邊哀求他不要死,乞求他能醒過來,可是他卻故意閉着眼睛,明明什麼都聽到了,卻還要裝睡,心便狠狠地疼着,像是要被攪碎一樣。
她的深情,只是被他利用了一場。
抿了抿脣,夏末也不準備和厲引巖打招呼,當着什麼也沒有看見,側身走向樓梯。
“來都來了,不看一眼就走嗎?”厲引巖元悠然出聲,興許是長時間吸菸,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像極了是在沙漠裡行走久了還沒有遇到水源的人。
夏末腳步頓了一下,頓了頓什麼也沒說,繼續擡動步伐。
厲引巖見狀,霍然起身,在夏末準備不下第一個臺階之際將她拉住,用力回拉,將夏末拽回來,抵進防火門的角落處,自己快步逼近。
夏末背脊抵在牆上,有些疼,看着厲引巖上前來,仰着臉,輕笑一聲問:“厲引巖,你想做什麼?”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有多冷!”厲引巖聲音低沉。
指尖香菸的煙味兒漫上來,夏末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厲引巖忙將香菸扔掉,並脫口而出:“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歡香菸。”
夏末剋制着讓自己不咳嗽,將頭別向一邊,厲引巖見狀,心中莫名有些窩火,明明想好好和夏末說話,可是見她這樣便是不受控制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掰過來,迫使她看着自己。
厲引巖知道自己有些粗魯過頭,夏末吃痛的眼神讓他準備放手,可是他也清楚,一旦放手,夏末便不會願意看他一眼。
夏末亦是倔強,明明感覺下顎疼得快要脫臼似的,卻還是忍者,和厲引巖目光對視,帶着漠然和些許失望的憤恨。
“夏末,我厲引巖真就把你傷了那麼狠嗎?憑良心講,從認識到現在,我厲引巖做的哪一件事是對不起你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