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刻骨的恨意

慶鬆堂坐落於將軍府內院,堂內兩側的桌椅皆由昂貴的烏木所制,紋理細膩,顏色黑如墨,光亮似漆,日久而不變。一副蒼勁有力的松柏圖懸於堂上,其下的案几上擺放着兩盆盛放的海棠花。左側的紅木櫃子上放置着幾件精緻的瓷器,右側一扇巨大鏤空的雕花屏風後是一張大氣的八仙桌和幾張同樣材質的五開光炫紋椅子,可以看出這是平時用餐之地。

此時,主位一側坐着一位中年美婦,正是將軍府現今的當家主母林氏。她身着一襲金紅色菊紋襦裙,殷紅色的抹胸,肩頭用金色的絲線繡了幾朵精緻的玉菊,栩栩如生。橘紅色的布帶將胳膊束起,手臂之中輕挽着常常的紅紗,腰間繫者一條金黃色的腰帶。五官豔麗,妝容精緻,雖已至中年,但裸露在外的皮膚依然細膩光滑,可見平素沒少保養。

想到先前的賜婚聖旨,林氏不禁暗自惱怒。真是不該縱着那個賤人的女兒活着長大,如今這小賤人一步登天,可她的寶貝靈兒那般優秀,難道只能嫁個貴門子弟?她不甘心!對於靈兒她可是一直都當着太子妃養的!

“靈兒呢?”回過神來的林氏,瞧不見女兒的身影,於是問向身旁的林嬤嬤。

“小姐該是去了沁羽苑,香玉煙雪等人都在旁隨侍,夫人放心即可。”作爲林氏的乳母,林嬤嬤自然明白如何說才能讓林氏放寬心。

果不其然,聽到林嬤嬤的話,林氏便放下了心,隨即冷聲說道:“靈兒心中不快,發泄一下也好,省得憋壞了身子,讓我這做孃的更心疼!”言下之意,藍羽情就活該成了藍清靈的出氣筒!果真應了那句:上樑不正下樑歪!有着這般狠辣的母親,藍清靈又怎麼可能單純良善?林嬤嬤聽罷,未曾言語。

“聖旨已下,不出一月便是那小賤人大婚之日,屆時將軍該是能回來了!”

“算着時日,左右不出半月時間,夫人便可如願見到將軍大人了!”林嬤嬤揶揄道。跟隨了林氏這麼多年,她又豈能不知她對將軍的情意究竟有多重?

“嬤嬤,您呀,唉!”想到心中的愛人,和着耳邊嬤嬤的戲謔聲,林氏不禁紅了臉頰,整個人更顯嫵媚妖嬈。

望着陷入美好回憶裡的林氏,林嬤嬤菊花一般的老臉上緩緩溢出一抹深邃的笑容,隨即不再言語。

慶鬆堂坐落於將軍府內院,堂內兩側的桌椅皆由昂貴的烏木所制,紋理細膩,顏色黑如墨,光亮似漆,日久而不變。一副蒼勁有力的松柏圖懸於堂上,其下的案几上擺放着兩盆盛放的海棠花。左側的紅木櫃子上放置着幾件精緻的瓷器,右側一扇巨大鏤空的雕花屏風後是一張大氣的八仙桌和幾張同樣材質的五開光炫紋椅子,可以看出這是平時用餐之地。

此時,主位一側坐着一位中年美婦,正是將軍府現今的當家主母林氏。她身着一襲金紅色菊紋襦裙,殷紅色的抹胸,肩頭用金色的絲線繡了幾朵精緻的玉菊,栩栩如生。橘紅色的布帶將胳膊束起,手臂之中輕挽着常常的紅紗,腰間繫者一條金黃色的腰帶。五官豔麗,妝容精緻,雖已至中年,但裸露在外的皮膚依然細膩光滑,可見平素沒少保養。

想到先前的賜婚聖旨,林氏不禁暗自惱怒。真是不該縱着那個賤人的女兒活着長大,如今這小賤人一步登天,可她的寶貝靈兒那般優秀,難道只能嫁個貴門子弟?她不甘心!對於靈兒她可是一直都當着太子妃養的!

“靈兒呢?”回過神來的林氏,瞧不見女兒的身影,於是問向身旁的林嬤嬤。

“小姐該是去了沁羽苑,香玉煙雪等人都在旁隨侍,夫人放心即可。”作爲林氏的乳母,林嬤嬤自然明白如何說才能讓林氏放寬心。

果不其然,聽到林嬤嬤的話,林氏便放下了心,隨即冷聲說道:“靈兒心中不快,發泄一下也好,省得憋壞了身子,讓我這做孃的更心疼!”言下之意,藍羽情就活該成了藍清靈的出氣筒!果真應了那句:上樑不正下樑歪!有着這般狠辣的母親,藍清靈又怎麼可能單純良善?林嬤嬤聽罷,未曾言語。

“聖旨已下,不出一月便是那小賤人大婚之日,屆時將軍該是能回來了!”

“算着時日,左右不出半月時間,夫人便可如願見到將軍大人了!”林嬤嬤揶揄道。跟隨了林氏這麼多年,她又豈能不知她對將軍的情意究竟有多重?

“嬤嬤,您呀,唉!”想到心中的愛人,和着耳邊嬤嬤的戲謔聲,林氏不禁紅了臉頰,整個人更顯嫵媚妖嬈。

望着陷入美好回憶裡的林氏,林嬤嬤菊花一般的老臉上緩緩溢出一抹深邃的笑容,隨即不再言語。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堂內依舊無聲。直到煙雪氣喘吁吁的跑來,打破了這過分的沉默。

“夫人,小姐她、她……”煙雪斷斷續續的話讓林氏蹙起了秀眉,喝道:“慢慢說,小姐怎麼了?”

煙雪聽到林氏的話,想到她以往的手段,猛的打了個寒顫,嚥了咽口水,說道:“小姐她被關、關在了沁羽苑,讓奴婢來通知夫人您,因……”下面的“爲”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林氏憤怒的打斷了,“你說什麼?那個小賤人做了什麼?還有你們,一格格的都是幹什麼吃的?憑她一個病秧子,還能反了天不成?我倒要看看那小賤人想幹什麼?敢動我的寶貝女兒,就得付出代價!”林氏邊說邊往沁羽苑的方向走去。身後的林嬤嬤緊跟隨着林氏而去。

煙雪看着憤怒的離開林氏,想到之前沁羽苑發生的一切,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些什麼,張口想喚住林氏,卻只是徒然無聲。隨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眼中的慌亂逐漸被清明所取代,繼而變得堅定起來!然後快速的往府外跑去——

與此同時,身在千柳院的柳姨娘一收到消息說林氏怒氣衝衝的趕去了沁羽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帶着貼身的侍婢涼音和嬤嬤追趕而去。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整個鎮遠將軍府從主子到奴役、從內到外幾乎都被驚動了,一個個都在私下議論着,不屑的、譏諷的、看戲的、幸災樂禍的、同情的、甚至哀悼的目光和言語比比皆是。

此時的沁羽苑,在衆人眼中儼然處於最危險緊張的暴風口,一時間風起雲涌。

院外議論紛紛,院內冷靜肅然,一牆之隔,卻仿若兩個不同的世界。

對林氏來說,整個將軍府她最不願意踏入的便數這沁羽苑了。

猶記得,十七年前,她剛嫁入將軍府時,沁羽苑便是將軍正妻——月芙的院落。她不只一次的想得到這沁羽苑,因爲在她看來,沁羽苑便是真正的將軍夫人的象徵!可惜藍凌翰一直都不曾應允,直到月芙死去,這院子便也荒廢了。

一年前,一向性情懦弱的藍羽情主動張口向藍凌翰討要,原以爲他是不會給的,可結果卻出乎了她的意料!對於這一點,林氏又怎麼可能不記恨?

十多年來,林氏不止一次的想過殺了藍羽情!但是比起痛痛快快的殺掉她,她更喜歡看着藍羽情受盡折磨的樣子,幻象着這個苟延殘喘的人是自己最恨的月芙一般,匍匐在自己腳下,扭曲而變態!

可現在自己最寶貝的女兒在裡面,林氏即便再是厭惡,也只能強忍着情緒走進去。心中的嫉恨與折磨欲則隨着她的步伐而更加的強烈了起來!

“靈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真是好大的狗膽!”林氏邁步衝到藍清靈面前,不停的問着,面上是無法掩飾的擔憂和憤怒。

彤兒已經回到了藍羽情身邊,此時,看到林氏的出現,三人的臉色越發凌厲了起來。藍嵐一向溫柔的笑臉此時與彤兒一般,黑沉一片,肅殺與狠辣交織着。十指緊緊攥成拳頭,絲絲血跡從手心滑落,二人卻感覺不到絲毫痛意!

藍羽情一向平靜的眼眸此時盡數覆滿寒霜,望着依舊妖嬈魅惑的林氏,彷彿回到了那些屈辱的歲月!

出生之時,林氏挺着肚子張狂的叫囂着,指示下人將幾種毒藥強行灌進還未曾睜開眼睛的自己,而那個可憐的女人苦苦哀求着,卻換不回早已佈滿污穢的骯髒靈魂,只能加劇林氏的暴行和肆虐的慾望!

畫面一轉,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身上普通的衣衫被狠狠劃開,露出滿是傷痕的身子,體內毒性發作,渾身抽搐的在地上蠕動着,小小的櫻脣早已是血跡斑斑,她卻仍是不肯開口痛呼,只因爲不遠處站着那個笑的妖嬈而扭曲的女人!

五歲的、六歲的、七歲的……每一年、每一天對於藍清靈來說都像生活在地獄中,一切的折磨和屈辱都深深埋在心裡,因爲那時的自己太弱小,根本無力反抗,唯一能做的只有活下去!有命才能復仇!才能洗刷身上甚至心裡的屈辱!

眼底迅速的劃過一抹陰蟄,快的只有一直擔憂、心疼的注視着她的藍嵐和彤兒捕捉到了。兩人原本黑沉的面色更加深沉如墨,手掌一縮,血絲滑落的速度也在增加。

藍羽情面色一沉,冷冷掃了二人一眼,心疼之情不言而喻!藍嵐和彤兒身子一僵,收斂了身上的殺意,慢慢張開了血肉模糊的手掌。溫柔的笑容爬上了藍嵐柔美秀麗的臉頰,而彤兒則是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靈動而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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