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爲爪牙

緋綾大吃一驚,據說在上元時期黑帝能在短短千年內完成衆神歸一,有三樣東西缺一不可,其中之一不衛鷹居功至偉,實力非凡,血藤化形可以與它比肩,她不由得重新掂量起花顏,那實力也太恐怖了吧,“不是說它們不一樣麼。”

“它們當然不一樣,黑帝的不衛鷹是靠自身靈力長到成年期化形成功,力量屬於天生自養,同爲永岸暗獸的血藤可就慘多了。據我推算它本身是已成年但還一直未化形,它以前身上應還受過很嚴重的舊傷,又強行被削了藤條上的尖刺,還被聖佛之力淨化過導致它退化回幼年期,此爲先天不足。後來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爲之,讓它融合了“死去”的魂魄,陰差陽錯在幼年期化了形,唉!後天不行。現在它強行化形成功,是揠苗助長似生長,身體薄弱嚴重營養不良,長此以往下去,別說和不衛鷹比,它很有可能隨時會死掉。”楚穆炎搖頭可惜道。

難怪一向行事淡然的南宮塵,這次態度會轉變這麼多,原來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寶貝,只可惜它的刺被削了,不然將來或許會更厲害,北閣神子問道:“血藤,可記得是誰傷了你,削了你的刺。”

花顏握拳怒道:“我不叫血藤,我也不是永岸暗獸。”,她真的好氣,什麼永岸暗獸,什麼血藤,說得她跟什麼大魔王似的,變成個人不人妖不妖難道是她願意的,她被暗獸附身了,她是受害者好嘛。腦海中閃過一個身穿白色袈裟,她看見一個帶金色脖環的光頭和尚,他高大健壯,手拿着一把長柄大刀,抓着它的藤條,它每搖一次頭,他就砍斷它一根藤條的尖刺,每砍一根尖刺他嘴裡念一次南無阿彌陀佛,它疼得死去活來的,他就是不放手。她害怕尖叫道:“他他……他好可怕,好疼……好疼他一刀一刀砍得我好疼,啊啊,不要再砍了”,共生導致花顏陷入混亂邊緣的,北閣神子立即施法鎮住了她,尖刺對血藤來說如同凡人的手指,想來那個過程一定非常痛苦。

“好了,已經沒事了”,共生意識解除,花顏慢慢恢復理智,剎那間眼前景色一轉,本是漫天花瓣紛紛落,變成了一望無際綠油油的草地,揉了揉眼睛,花顏竟然看見崇平和花明還有何娘他們,以及許多她熟悉和不熟悉的人。

“小妹,你快回來”

“花丫頭,你在哪裡”

“花姐姐,你回來……”

“他們來找我了?”花顏心中一喜,奮力推開北閣神子,她開心的大聲回答道:“我在這裡,族長,我在這裡,哥哥,我在這裡,小寶。”

喜悅來得太突然,掙脫開北閣神子的束縛,花顏邊喊邊往他們的方向跑去,可是她跑了半天也沒能靠近任何人,但他們的聲音卻一直在她的耳邊真真響起,北閣神子飛了過來,他道:“不要浪費體力了,不管你看見了什麼,冰海幻境的任何畫面皆是幻像,眼中景象都是你心中所想的幻影,就算他們真的能找到這裡來,附近有結界他們也是進不來的,如今你是永岸血藤,他們只是一羣普通的凡人,你確定要和他們一起回去嗎?”

南宮塵也跟着勸道:“是啊,血藤是以吞噬其他高等生靈的血肉爲生,他們養不了你的。”

“什麼血藤不血藤的我不知道,我有爹爹阿孃,有家有朋友有村落,我是人不是什麼妖魔,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自己去抓吃的,不需要誰來養。” 耳邊聽着他們一聲聲真切的呼喊,花顏不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像,記憶中呈顯出許多以前與村裡的人美好相處畫面,她現在只想回到村落中去,什麼勸解都聽不進去。

“以你目前的情況根本抓不到什麼靈力強大的大妖,小妖血肉又解決不了問題,要是你跟他們回去會找不到吃的,餓急了把他們都吃了怎麼辦,你接受得了殺死他們的後果。”楚穆炎也覺得不能放任一隻血藤自由在凡間,她要是發起瘋了,沒人阻止的了。

“不會的,他們都是我的家人,雖然我現在好像不太能理解那種感覺,但我是不會傷害他們的。”,花顏完全不敢想象那個畫面,太可怕了,她寧願自己餓死也不會那麼做。

“清醒時不會,那不清醒時你也能保證自己不會嗎?” 北閣神子一刀斃命說道她軟肋上了,花顏想起之前被她吃掉的彩靈鳥,她本意是不想吃它的,可是當時她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自己停下來。就像剛纔她明明害怕的要死,不怎麼了突然覺得他們好香好好吃,好想咬他們一口,那種瘋狂慾望她根本控制不了。可是……花顏渴望的望着還在草地上奔走的人們,彷彿他們就站在那裡。她好想回家,好想娘爹,好想和以前的小夥伴們一起玩,她依然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花顏。

北閣神子臉色柔和道:“或許我可以幫你。”

“什麼意思?”花顏猛然回頭抓着北閣神子,沒想到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北閣神子手一拂拉回衣角,微微低着頭,嘴角彎成笑的弧度,神色目空一切道:“成爲我的利刃。”

“利刃?”

“沒錯,你可能對你現在的處境並不是很清楚,也許你以前的確是人這沒錯,可你現在被血藤共生了,你便不再是人了,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血藤,永岸血藤邪惡的代表,禁忌的存在,將來你走在哪裡都會是羣起而攻之的對象,被追殺直到你死去方可結束。可你要是同我合作就不同了,成爲我的臂膀,等同於成爲神族,將來你可以建功自己的功勳,擁有獨立的封地,享世間的香火,六界三道無人再敢爲難你。”

“爲什麼?”無人再敢爲難她,真是好大的誘惑,花顏承認自己動心了,但她人小卻可也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麼好吃,“既然你說血藤是邪惡的代表,那你爲什麼不殺了我,你是神界的神子,身邊難道還缺人?爲什麼是我,請你告訴我真正的理由,不然就是拼上一死我也不會同意。”

神色一冷,北閣神子沒想到這隻小血藤倒是挺聰明的,轉念又一想,聰明一點也好,免得被人隨意三言兩語就哄騙走了,他拿出一塊帶血的肉塊友善的遞了過去道:“在這個世間總有那麼多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試圖做一些能之不能所及之事,本神子很忙,沒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需要一柄鋒利的尖刀,坐擁門前時時敲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讓他們好好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再來,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來都殺,永岸血藤你……很適合做替我掃清擋路之人,作爲條件交換,我會提供你最好的物質助你成長,只要你重回巔峰加之有我在,就算你是什麼血藤,世間也不敢有人再敢爲難你。”

“哦,原來是爪牙啊”,北閣神子腳一滑,差點氣摔在地,爪牙一詞能用在他身上麼,早前就聽說永岸暗獸智商不高,看來所言不虛,趁着她還小以後可得好好教育,不然關鍵場合一開口,他定會氣吐血:“利刃是武器,近可護己,出可禦敵,大家互惠互利,不存在誰利用誰。”

“你要我成爲替你剷除擋路之人利刃,那不就是爪牙了麼”

北閣神子乾脆破罐破摔,“也罷,什麼都無所謂,你說爪牙就爪牙,你就說同意與否。”

“成交”,接過北閣神子遞過來不知名的肉塊,花顏下意識準備往嘴裡放,她忽然頓了一下,腦海裡閃過孃親拿着碗勺,微笑着一口一口喂她吃飯的景象,她不是真正的妖魔不應該茹毛飲血,於是又將肉塊遞了回去,眼巴巴的看着這個以後的衣食金主,道:“能給換個吃的嗎?起碼在我清醒的時候,我不想啃什麼帶血的肉塊。”北閣神子也沒廢話,對着肉吹了一口氣,肉塊立刻消失不見了,出現一棵香氣四溢的白菜,花顏滿足了,抱着白菜開啃了。

啥?!他們這算交易達成了嗎?南宮塵意有所指道:“北閣神子你也太不厚道了點吧,她可是我先發現的,你直接當着我的面搶人,這是要和我打架的意思嗎。還有小丫頭你可別被他騙了,做什麼都不要做他的爪牙,他的野心很大,那可不是花架子當擺設站站門口就可以了。他現在是天和大帝的獨子,等將來完成傳承儀式,他就是正兒八百的殿君,按神界的規矩成爲殿君的人,將來有資格進階成爲神帝,所以他所面臨的敵人定是和他等級差不多的神,都是非常厲害的主,你若跟着他將來必是危機四伏,荊棘滿途,是要吃很多苦頭的。”,南宮塵還從來不知道北閣神子這傢伙這麼陰險,小丫頭答應了還不成了他的打手。

花顏不解道:“咦,神仙也要爭權奪利?”

“那當然,至高無上的權力誰不想要。”邢白真爲南宮塵捏了把冷汗,爲了阻止花顏跟北閣神子走,南宮塵那是什麼話都敢說的。花顏指着北閣神子認真道:“你想當神帝?”

北閣神子眼眸一暗,皮笑肉不笑道:“太息大人不是說了,至高無上的權力誰不想要,想當神帝有什麼奇怪的。”,怕她退縮,他又道:“你也不要覺得你虧了,現在的你什麼也不會形同稚子,若被神界的其他人知道我養的你,就算身爲神子的我也必然還得要受到很嚴重的懲罰,做這一切耗時耗力,風險極大,什麼時候有成效一切皆難說,成爲我的爪牙,誰佔誰便宜可不好說。”

“正所謂風險越大回報越大,一旦養成你的路則再也沒有障礙了。”它已經化形成功了,只要再次進入成年期,血藤在世間幾乎少有對手,如若有機會再繼續進階那就更不得了,無論北閣神子的目的是不是帝位,只要他當上殿君,仕途必然是一條充滿危險道路,花顏將來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好了,你們都不要說了,我大概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你們出於什麼目的對我而言都不重要,要我同意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們答應我的條件,別說利刃,爲奴爲僕都可以。”他們之前的話,花顏聽得七七八八,大概意思她懂了。她本是已死之人,莫名其妙被一個永岸血藤的東西共生了,此物長大以後會很危險也會很厲害,他們都想養她,也許是同伴也許是寵物,但不管是什麼都不是她能決定得了的,去了未來過程會非常崎嶇,一個不小心她還會死掉。但和他們走她會死,不和他們走天上天下也不見得容得了她,左右結果都一樣,那她就先給自己謀點福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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