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嘲弄的笑渲染了我的嘴角,我往後面退了幾步,“你不敢對嗎?既然不敢當初又何必跟我發誓說這些?”
他沉默了。
我和殷離的關係也終於在今天可以畫下一個句號了,深深的嘆息,心中多少無奈和痛處,我說出了這段話,“以前的誓言就忘了就忘了,不過我希望你這次能信守承諾,你說過孩子生下來就放我離開,孩子不會再活着出世,可你的目的達到了。既然如此,就放我離開吧。我們也不要彼此傷害了,你的仇恨也該化解了。”
“你早就想要離開我了對嗎,因爲你不愛我了,所以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在我身邊多留?”他問,黑色的眼眸帶着黯然的落寞,他並不怪她無情甚至都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是,我不愛你了,沒有一個女人會愛上一座冰山。以前是我太無知天真,現在對你的愛也早就磨光殆盡了。在你身邊的每分每秒都非常痛苦。”強忍着苦澀的淚,口是心非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可這一次,必須要決絕,我不要再受殷離的影響,不要在再他面前讓步。
而在我想要離開撫雲閣的時候,殷離卻喊住了我。
“你等等。”殷離的聲音變了,還帶着似乎有些痛苦的喘息聲。
當我轉過身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殷離他竟然挖出了自己的心臟,他的心和撕裂的心口在流血。
殷離的心不同於尋常人,他的心散着紅色的光暈。
他面色非常的蒼白,邁着緩慢的步子來到我的面前。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還有他手心處捧着的心臟。
還沒有從這震驚的一幕反應過來。我的胸口被殷離輕輕的拍了一下,而他的心卻沒入了我的心口中。
“苗月月,我把心,挖出來給你。”他輕輕撫着我額前的碎髮,同時將他的心也種進了我的心臟裡。
胸口很熱,而殷離卻在下一秒倒在了地上,他的心口不斷的涌出鮮血,沒多久他就置身於血泊之中。
殷離,他,他真的死了?他殺了自己!
我跪在他身邊,晃動着他的身體,不敢相信殷離真的死在我的面前,他真的死了。
他竟然真的這樣做了,我的腦子都懵了根本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殷離他也會死嗎?
“殷離,殷離!”我喚着他的名字,看着地面上的血,我是做錯了什麼嗎?
他真的願意爲我去死,是我錯了嗎?怎麼會這樣,不應該這樣的!再說出要他去死的話時,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挖出自己的心啊。
一時之間,我心亂如麻!
在我的呼喚之中,殷離睜開了長睫,像是星空一樣閃閃發光的眼睛帶着一絲笑意。他修長的手指撫摸着我的耳朵,慢慢的,我的神識就開始薄弱,腦中暈暈的。
最後我終於倒在了殷離的身上,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已經氣若遊離的殷離看着身上的女人,在今天之前,他只知道自己愛這個女人勝過了梨葉。現在才知道,他竟然能爲了她去死。
她要他去死,他便去死!
捏了捏苗月月的臉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對不起,這一次我還是自私了,不要讓我找尋不到你。”
撫摸着地上被她捏碎的玉鐲粉末,看她決絕深痛捏碎着玉鐲的時候,他的心也跟着碎掉了。這是他收藏的一塊粉玉,十分的難得罕見。她雪白的皮膚配上這粉鐲一定很好看,他當時是這麼想的,所以便花了兩天的時間親手雕刻出了一隻粉色的玉鐲。因爲他當時放不下自己的面子,纔會說這是在拍賣會上隨手買的。本想讓她今生今世都戴着着粉鐲,卻不想,此刻已經化作了粉末。
孩子沒了,是他保護不周,是他沒有照顧好她們母子。她有多痛苦他也感同身受,所以他很理解苗月月,也很心疼,或許他早些把自己的心情心事全部告訴她,或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而當他告訴她,‘我愛你。’的時候,她卻再也不會相信了。
自己曾經一手造就的信任橋樑,是被他毀掉的,這個惡果他必須接受。
可是殷離真的不想真的失去她。
而那塊紅玉鎖,也沒有辦法再給他們未出世的孩子戴上。
在冥聖宮撫雲閣的最後一天,就像是做夢一樣,此時的我已經身處異處。
我睜開眼眸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房門從外面被推開。
進來的人也看見睜開眼睛的我,驚喜的輕呼一聲。
“主人,主人你醒了!”
進來的人,是雪舞。
雪舞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現代裝,那形象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我剛剛還差點沒有把她認出來。
我現在所在的房子,像是酒店。
雪舞看着面色蒼白的我,輕聲小心翼翼的道,“主人,您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需要進補,您等等我這就去給您燉補湯。”說着,雪舞便快步的離開了房間。
我的雙目落在窗外,眼中是沉鬱的,那天和殷離發生的事情依舊曆歷在目。
外面是黑夜,我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多久了,是誰帶我來的。剛纔也沒有來得及詢問雪舞我此刻現在何處。
想着,我的雙手便不自覺的來到了自己的心口,殷離將自己的心種在我心裡的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還有他躺在血泊裡奄奄一息的模樣。
想到那一幕,我就好像受到了刺激一樣,顫抖的閉上雙目不敢去回憶,我的頭也好痛。
曾經的我,總覺得殷離很強大,總來都沒有把他和‘死’字聯繫在一起。而我現在也不確定,殷離他現在究竟是生還是死。
既然我離開了撫雲閣離開了殷離,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都過去了,殷離放過了我,我也得到了自由,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嗎?
心裡這樣問着我自己。
“苗月月,不要想了,你該忘記他。”我自言自語的勸解自己。
摸着扁平的肚子,想起我可憐的孩子,心裡卻更加的不好過,這樣的感覺更像是雙重打擊。
雪舞端來了補湯詢問之下我才知道,帶我離開冥聖宮的人,是白薰。
而殷離怎麼樣了,雪舞也是不清楚,只知道聖狐神主瘋了撫雲閣,帶走了離君。
既然我和殷離再無瓜葛,我也不想受他朋友和他手下的人照料,這樣總歸是不方便的。
用房間裡面的電話聯繫了爸媽,我打算回自己家去,我和誰都沒有關係了。既然要斷,就斷的一乾二淨。
終於在兩天之後遠在北方的父母來接我回家去。
爸媽也是見我疲憊憔悴了不少,似乎發覺了什麼,沒有追問我什麼,只是小心照顧我呵護我。
這天中午我準備離開,收拾好自己和爸媽離開酒店。
來到汽車前,待我媽剛要扶我上車的時候,白薰卻喊住了我。
他將手中的揹包交給了我,“這是你的東西從撫雲閣帶出來的。”
我接過揹包,待我再次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白薰嘆息一聲,出聲道,“苗月月,你當真這麼冷漠無情,一點都不想知道殷離怎麼樣了嗎?”
我猛然扎住了腳步,無數的念頭都在心中閃過幾經變幻讓我糾結不已,最終我沒有忍住回過頭去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白薰,“他怎麼樣了?”
白薰目光嚴肅低沉的看着我,能看的出,白薰的心情非常的沉重甚至還有些傷感,察覺出這一點我也有種不祥的預感。
“如你所願,他修爲散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