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去?”慕容皓軒沒有馬上啓動車子,而是問那個一臉恍惚的女人。
“哦啊,你不是知道嗎?”她要是記得沒錯的話,是他主動提出跟她回去收拾行李的,幹嘛轉眼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我該說你無情,還是說我自作自受啊!”他用盡了手段把她從山村那裡接過來,才停留一天她就得回去。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席心緣聽着他講話,就像在霧裡看花一樣,什麼都抓不住。什麼叫她無情,什麼叫他自作自受?
“好,不管你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那今天我把話給你講明。我喜歡你,所以希望你留在A市。這你懂了嗎?”慕容皓軒握緊拳頭,擔心他的邪惡因子會跳出來,傷害她。
席心緣滿臉的震驚。她不知道,她一直以爲都是她對他有好感,從來都不敢往他也喜歡她的方面想。今天,他一挑明,開心嗎?有的,至少不是僅只有她一個人陷入戀愛中。但是更多的是慌亂,她還沒準備好,而且她還要回鄉下,他們之間的距離又何止一點點。
還有,他的家勢那麼大,會看得上她嗎?的確,他的家人對她是存在好感,那也是因爲思思的關係。一旦他們知道她是他女朋友,難道不會反對?
一堆又一堆的現實問題擺在眼前,使得她有點猶豫,她該不該嘗試,嘗試着跟他在一起。然而慕容皓軒,看到她眼裡的那抹掙扎,以爲她還是不肯爲他回到A市。
心裡像喝了黃連還苦的東西,吐不出來,嚥下去又覺得太苦。他對她表白,已經是他的最低限度,難道還要他跪下來,請她爲他留下嗎?不,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到。
他快速的啓動車子,兩人至此都沒有再多交談過什麼,下車時,她是想跟他說,她想回A市,等到她想清楚時再來A市找他。但是,他只聽到上半句就打斷她的話說:“隨便你,反正選擇權在你手上。不過,謝謝你,讓我明白了凡是也有不可爲的時候。”
他最後一句話很重的落在她的心上,迷濛了她的眼睛。他是後悔喜歡上她嗎?爲什麼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急着斷義取章呢?
下午,他派了司機送她,她抱了抱思思,回頭看着那棟別墅,轉身離開了。
她回來,讓關叔很驚訝,他想說什麼,又覺得似乎會變成多餘的,就嘆息一聲,帶着他的老伴去鄉間散步。
心緣回到房間,放下行李後,就撲倒在牀上,沾溼了她軟綿綿的被子。她放棄了,放棄了一個愛她的,她也愛他的男人。她認爲一個人的一生,真正愛的人只能有一個人。是不是說明今生她註定跟她所愛的人無緣。
哭得累了,實在是無力氣時,就扒在牀頭睡着。起來時,發現天色已經一片漆黑,伸出不見五指。她苦笑,這麼多年來,這是她做過的第二次如此失態的事情。
她打開燈,在浴室拘了把水,撲在臉上,冬天的水冷的徹骨。雖說會讓人清醒,可也讓人臉上立馬布上紅霞。
她看着鏡中,如此憔悴落魄的女人,露出了個蒼白的笑臉。不用怕,她只是失去了一個不算很愛她的人,要是真的愛她,怎麼可以那麼容易放棄她呢?而且那個人連話都不讓她說完,就自以爲是的覺得她就一定不可能接受他。
不對,她想的方向錯了。她應該想,她就算沒有那個男人,還有她的學生,還有一如既往照顧着她的關叔。
調整了一天的心態,第二天她就帶着滿臉的笑容去上課。她把詩雅陪她買的一些用具和玩具分發給同學們,同學們拿着這些東西的樣子像足了聖徒朝拜聖物,她搖頭說:“同學們,這些都是思思的親身媽咪送給你們的,答謝你們平時對思思那麼好。”
學生們面面相覷,紛紛仰起頭,好奇的問:“席老師,你是說思思的親身媽咪?可是,思思的媽咪難道不是您嗎?”
“老師也想要這麼個女兒,可是老師沒那個福氣。思思是我的乾女兒,只是因爲一些事情,就來老師家住一段時間。” 她見到同學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那,席老師,思思以後都不會來這裡了嗎?”那麼可愛的小天使,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再見,他們的心裡就有點失落。
“這個,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努力學習,以後去A市,就能見到思思了。”她也不知道思思還會不會來,可是來的機遇不大。
“真的嗎?”同學們再次發問道。
“是啊,老師什麼時候騙過你們。”她站在講臺上,很認真的看着臺下的同學們說出這番話。
剛剛上完兩節課,就急着想回教務處去喝杯暖和的熱水。可是轉角處卻遇到了一個人,那人打量了下她,“席老師呀,這麼急着是幹什麼去?”
“恩,校長好,我想回教務處。”聲音都嘶啞了,補充點水資源。
“哦,聲音都嘶啞,是該回去喝杯水。那去吧!”英明的校長也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勁,特批她可以回去喝水。
她輕舒口氣,就怕他們英明的校長跟她閒話家常,具體原因相信各位都有所瞭解。
她輕快了邁了兩步路,就被英明的校長叫住,她回頭,疑惑問道:“校長,您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知道嗎?我們學校寒假就會有人修廁所。”英明校長目光如炬的盯着她,期望能從她眼裡看出點什麼。
“這不是好事嗎?”有人願意給學校捐款間衛生間,難道不好嗎?而且,那個衛生間是應該修了。她通常都是能忍就忍,不能忍纔在那裡解決的。但是,校長需要搞這麼隆重的樣子告訴她嗎?
“你幫我謝謝皓軒,是他叫人來修的。”下一刻,英明校長見她真不知道,就給她解惑道。
沒待她開口說話,英明的校長又說道:“心緣,你能找到一個這麼真心對待你的人,真的很不錯!”
她在校長走了很久後,依然站在原地,忘記了她嗓子乾啞。她想說她沒有他的電話號碼的,可有人卻不讓她有機會說。她苦笑,其實,她放棄了一個真心待她的人,放棄了一個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