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宴?”
林齊舒的的兩位兄長,林清平和林清宴,在謝風月眼中其實都差不多。
但在整盛京的士族圈中,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了,整個林府上下已經默契的認同了大郎君林清平會繼任鎮國公的位置,自然就不會對二郎君林清宴過多約束。
林清宴於衆人來說就是連均之流,整天逗貓遛狗,雖比連均好上那麼一些不會去狎妓,但也是各大畫舫的常客。
他前頭還有一個長兄並未娶妻生子,親事上自然也是落不到他頭上的去的。
林齊舒點了點頭:“祖母雖沒有明說,可還是將柳櫻安置在了次兄隔壁的院子,那兒不過就是一堵牆的距離。”
“林清宴怎麼想的呢?”謝風月目前比較關注這個。
林齊舒長嘆一聲:“他也覺得柳櫻不錯,性格溫順又善良,昨日還在我跟前誇她煮的甜湯好喝呢。”
見她愁眉苦臉,謝風月懂了:“你是對此事有所擔憂是吧。”
“我總覺得那柳櫻奇奇怪怪的,她一來祖母就病了,恰好她又有藥方,又恰好她又以身入藥,這時間哪裡有這般湊巧。”
謝風月眼神飄向被圍坐在女郎中心的柳櫻身上去,許是錢權養人,她如今已然沒了初見時的怯弱,取而代之的是落落大方的與周遭女郎說着話。
這是林府的家事,她一個外姓女郎不好出手,但這事關林齊舒,她還是提醒道:“你得了空去查查那個周佳敏。”
她話頭轉的突然,林齊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疑惑道:“查她幹嘛,她這些日子都少有來這兒,上次祖母病了,她都沒來伺疾。”
謝風月捏了捏她的手解釋道:“那就更要查她了,她都不怎麼來林家了,還與那柳櫻關係如此親密,你不覺得奇怪嗎。
再說了你可別忘了,她爲何會來你家,不過就是爲了討你祖母歡心,爲自家謀福祉罷了,這般看重利益的女郎,怎麼會跟一個商女關係親密呢。”
林齊舒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反握住她的手道:“我晚些就讓兄長去查。”
兩人在角落偷摸說着話呢,一時沒注意,就見着柳櫻被衆女擁簇着走近了。
“月姐姐許久不見,近日可好。”柳櫻搖着扇子問道。
林齊舒不待謝風月開口,就搶先嗆聲:“你沒聽到月姐姐今日染上風疹了嗎,來問什麼問啊。”
柳櫻“啊呀”一聲,用團扇擋住半張臉,狀似不好意思般開口:“我的錯,我的錯,是我不會說話了,月姐姐別放在心上。”
話畢,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起謝風月來。
她今日穿的樸素,帷帽一帶連個珠釵都沒見着,柳櫻心中暢快,她的臉都毀了,看以後還有誰會說她柳櫻與謝風月長的像了。
謝風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這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就她這樣的人,真會至純至孝到用血入藥救一個毫無干系的老太君嗎?謝風月不信。
“柳小姐倒是愈發光彩照人了。”謝風月笑問道。
柳櫻眸色一淡,她現在很討厭柳小姐這個稱呼,這士族中人,連稱呼都不懂變通,她現在可是老太君的救命恩人,更得了林家二郎的青眼,一個個的都還叫她柳小姐!爲什麼就不能喚一聲女郎君呢!
柳櫻將手中精美的團扇往前一伸後收回:“月姐姐今日來林府是爲了什麼呀。”
她這話說的冒昧,林齊舒一聽就炸了。
“你一個寄居的商女,竟然還過問起我邀來的貴客了”她環視了一週後繼續道:“是不是她們把你捧的找不着南北了,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你姓甚名誰啊!”
柳櫻笑的有些僵硬:“我不過就是多嘴問了一句而已,你怎麼這麼大火氣啊,是不是最近沒有睡好啊,以爲你快成婚了,興奮的呀。”
她說這話,衆女表情都生動了起來。
一是沒想到,這柳櫻當真敢這麼衝,二就是對於林齊舒的成婚對象感興趣。
當初林府可是對着整個盛京放出話來,他林家的女郎君,是要養到二十歲纔會成婚的,這離他們說的年歲還差着七彎八拐呢。
林齊舒一提到這個就有些赧然,她現在已經知曉那日是她聽牆角之聽一半了,那婚事是在提月姐姐和吳國世子安呢,她不好意思的覷了一眼謝風月後,才梗着脖子道:“你給我閉嘴,真是給你臉了,我家是你能.”
柳櫻直接打斷接話:“還沒恭喜月姐姐呢,聽說姐姐要與吳國世子成婚了呢。”
衆女都不是傻子,她說這話,再聯想到她之前的說的林齊舒以爲自己要成婚了,衆女頓時浮想聯翩,這難道是謝風月搶了林齊舒的婚事?
她們好奇極了,一個個的都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候着下文呢。
謝風月將氣鼓鼓的林齊舒拉至身旁:“柳小姐還真是伶牙俐齒呢,和剛來林府時的模樣判若兩人呢,區區一個商女消息竟然比我還靈通了,我怎麼不知道我要與誰成婚了呢?”
柳櫻臉色不佳,不依不饒的開口:“月姐姐真是謙虛了,這消息都傳了好幾日了,我就算一直在林府內宅也是聽說了的,林家發了這麼多帖子給你,你都沒來應約,我還以爲你跟舒妹妹因此鬧彆扭了呢。”
“啪”
突兀的巴掌音響徹這個大廳,衆女全都聚精會神等着謝風月回答呢,沒想到謝風月直接動起手來。
柳櫻怔愣了許久後,才摸了摸臉。
隨後就是尖銳的叫聲:“你敢打我,你..”
謝風月實在是受不了她小人得志的嘴臉了,趁着她說話的當口,又掄圓了胳膊,甩了她一巴掌:“我什麼我,你在這林府橫就算了,你張牙舞爪舞到我跟前是幾個意思?我可沒欠你恩情,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那又怎樣。”
柳櫻是真的沒料到,謝風月是一點面子都不跟林齊舒留。
她是林家老太君的救命恩人,謝風月是林齊舒的閨中密友,怎麼算她都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人的。
謝風月冷哼一聲拉着林齊舒就往外走,走的時候還不忘警醒她:“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叫,下次你就在我郡主府昭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