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爲何?”陸思林看了一眼驢車上被死綁的女娘一眼後問道。
李小寶拱手行禮後,說話時用上了些內力,他的話頓時一字不落的傳入了衆人耳朵裡。
“榮安伯府衛伯爺,指使此女在林府作亂,被我們家郡主逮了個正着,特意吩咐在下將此人送至巡城司,待陸大人處理。”
他這話說的語焉不詳,一沒說清楚這人幹了何事,二沒說爲何是他們家郡主出手的,頓時句引起了周邊人的議論。
“大個兒,這柔柔弱弱的小娘子和衛伯爺是什麼關係啊。”有好事者問道。
李小寶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隨即神秘一笑看向陸思林道:“這就要靠我們明察秋毫的陸大人查明瞭。”
陸思林一個頭兩個大,這謝風月怎麼竟會丟這種難題給他做呢,這衛寧明眼人都知道是謝太傅的人,他要是真查下去,拔蘿蔔帶泥的扯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出來,他這巡城司都尉還做不做了?
巡城司的人着急忙慌的將圍在門口的人遣散後,李小寶纔再次開口:“陸大人,我家女郎還讓我帶了一句話。”
“什麼?”
“此女前些日子涉嫌戕害林府老太君,今日又夥同他人綁了林家女郎,還望陸大人好好審查。”
陸思林原本吊兒郎當的表情一瞬就變了。
他嚥下嘴裡澀意問道:“舒女郎如今如何了。”
李小寶老老實實回答:“在下從郡主府出門之時,舒女郎還未尋到。”
陸思林眼神冷的駭人:“勞煩回稟月女郎,在下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李小寶拱手道謝:“人既然交給陸大人了,我就先行回府了。”
女郎交代的話他已經帶到了,自然就要走了,就在他轉身之際。
陸思林伸了伸手欲攔他,最後他還是放下了。
他不配與林家女郎君有過多交集,他早就該斷了妄念的。
李小寶就像後背長了眼睛似的,上馬後識趣的補上了一句:“若是有了舒女郎的消息,我第一時間派人前來告知大人。”
陸思林這才呼出一口氣:“多謝。”
謝風月在府裡等回了李小寶,都沒等來林清平的消息,她焦急的在房內踱步,最終一拍板決定親自去周府看看情況時。
林清平傳信的人來。
林齊舒已經安然無恙的回了林家了。
謝風月才懶得等到明日纔去,她立即騎上了馬朝着林府飛奔而去。
林府內林齊舒所在的院子此時燈火通明。
已經洗漱完畢的林齊舒依偎在老太君懷裡時不時抽泣一兩聲。
老太君年事已大,以往早早的就睡下了,林清平行事時,也有意瞞着,連帶着謝風月都是從偏門出去的。沒想到他人一走,林清宴那個沒腦子的直接將這些事捅到老太君跟前。
老太君一聽林齊舒失蹤了,一口氣沒上來,直愣愣的暈了過去,要不是林府的府醫鍼灸之術了得,林府恐怕明日就得白幡飄飄。
林老太君面色慘白慘白的,懷裡還有個面色同樣發白的林齊舒,這一幅場景簡直是讓林清平不忍直視。
他怕他但凡多看一眼,就把那個不知所謂的傻子的弟弟打死!
“我的小舒兒喲,受苦了。”老太君說話都帶着顫音,可見她心裡真是害怕極了。
她緊緊的抱着林齊舒,就像是在抱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林齊舒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道:“祖母你的手好涼,你先回院子歇息歇息吧,我沒事,周佳敏她不敢動我,就把我關在別處了而已。”
周佳敏確實是不敢親手動林齊舒,只是想將她賣去別的地方。
林清平找到地方時,林齊舒正在被逼着灌啞藥,她極力掙扎時,打翻了藥碗,這纔給幸而沒成個啞巴。
林齊舒現在一想到周佳敏和柳櫻就恨的牙癢癢,巴不得一人給她們一刀。
可看到祖母強撐着身子陪伴在她身旁時,她又心疼,若是此時再說了她今日的兇險,恐怕祖母會撐不下去的。
老太君對如今的身邊狀況也是清楚,她揉了揉林齊舒的腦袋:“我的小舒兒沒事就好了。”
說罷,她就轉頭對着鎮國公林宏慶道:“你日日撲在朝政之上,我當你都是爲了咱們林氏榮華,可你也該對其他事上上心了,你瞧瞧這林氏其餘兩房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竟然敢勾結外人擄走我林氏嫡女,你若是再爲了你那點面子,將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老太君這番話下來,林宏慶臉上神色奼紫嫣紅,他處事風格圓滑至極,要不然也不會在幹安兩大家族之爭下,還能長期坐穩幹安三把手的位置。
今日初聞此事時,他也是怒極,恨不得將那周家和衛寧都活剮了,可真當舒兒平安無事的回來時,他卻猶豫了。
林氏與周家可不僅是隻有三房孫媳的關係,族中還有好些人與周家有姻親關係呢,一旦撕破臉處置了周家,那些出嫁女亦或是林家婦如何自處呢?
更別提背後還有個衛寧了,那衛寧身份本就成謎,雖明面上是老定國公的幺子,實際上卻和謝家來往密切。
老太君打眼一瞧就知道林宏慶在想些什麼,她嗤笑一聲:“你鑽營了這麼久纔將林氏擡到如今這個地位是爲何?不就是爲了家人不受欺辱嗎?現在他周家的人都敢動手擄人了,你還只想處置一個周佳敏就完事了?你說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
“母親,這事這事實在是牽扯甚廣,兒子也只是想找個萬全之策。”林宏慶一大把年紀了,還恭恭敬敬跪在林老太君跟前畏畏縮縮的說話。
老太君龍頭柺杖敲的砰砰響,要不是林宏慶跪的遠,這幾下估計就是敲在他身上的:“萬全之計!萬全之計!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多盡善盡美,你唯一的女兒,我林府唯一的女郎君都受這種屈辱了,你還捉摸着這些東西,你真是枉爲人父,枉爲家主!”
她這話說的有些狠了,林宏慶臉上已經又青又白輪番變了。
就在這焦灼之際,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橫插進來。
“祖母怎麼不問問柳小姐呢,既然擄走妹妹的是周佳敏,那柳小姐就是冤枉的啊。”林清宴聲音越說越小,“更何況人家柳小姐還對祖母有大恩呢。”
林清平的處事風格來源於他父親的言傳身教。
林清宴.唔.可能來自她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