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諸位可是認識?”柔貴妃掃了在座衆女一眼,開口問道。
衆女只見此人一身黑衣,披頭散髮,狼狽之餘更是無法看清其長相,便一起搖頭。
顏子魚注意到倩姨娘的神色有些異常,料想她是認識那被五花大綁的男子,便多留了個心。
“本宮昨日出宮燒香祈福,誰知竟在路上遇刺,若非本宮身旁跟着諸多侍衛,怕是此刻以被其得逞,丟了性命。”柔貴妃一拍桌子,滿臉怒容。
衆人心驚,此人竟敢刺殺貴妃娘娘,好大的膽子啊!
隨即衆人又不解,貴妃娘娘遇刺如此大事,之前未曾聽誰提起暫且不說,貴妃娘娘將刺客五花大綁帶到嘯王府又是何意?她方纔說此行目的便是爲了在座某人,難道...幕後指使者就在她們之中?
“什麼?竟有人如此大膽敢對貴妃娘娘不利?此事必不可小覷,不知娘娘可有查出幕後主使者是何人?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定要將其嚴懲,萬萬不可助長其風氣。”顏子魚滿臉震驚,隨後是震怒與擔憂,義正言辭的厲喝道。
“多謝嘯王妃掛心,本宮心中有數,不勞王妃費心。”柔貴妃淡然道。
“諸位看仔細了,此人你們是否認識?”柔貴妃注意到倩姨娘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有些慌亂,“此事皇上也知曉,欺君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諸位可要想清楚了。”
“此人賊眉鼠眼獐頭鼠目,妾身不認得。”素輕滿臉嫌惡的開口。
“妾身也不認得。”木姨娘搖頭柔聲說道。
就連在場的丫鬟都站出來認了一遍,也沒認出來那人是誰,最後只剩下顏子魚,倩姨娘和阿離三人沒說了。
“嘯王妃可是認得此人?”見顏子魚似乎有意不做聲,柔貴妃開口問道。
聞言,顏子魚稍作猶豫,搖了搖頭,柔聲道,“臣妾瞧着此人似乎有些眼熟,卻又不記得何時何地見過此人,請容臣妾再好生想想。”
“嗯,你們呢?”柔貴妃點頭,看向倩姨娘和阿離。
阿離搖頭,往後縮了縮脖子,仔細打量那人兩眼,眉頭一皺滿臉嫌棄,“不認識,不想認識,死也不認識...髒死了,又臭...”肯定了好幾遍後,還是滿臉嫌棄。
顏子魚無奈扶額,這傢伙——嘴好欠!
最後一個是倩姨娘,不知是有人刻意安排,還是巧合使然!
倩姨娘的臉色較之剛纔更難看了,尤其是柔貴妃點到她明知的時候,那個一直垂着頭被五花大綁的男子也擡頭看了她一眼,顏子魚有細心的注意到,柔貴妃叫道倩姨娘名字的時候,那個男子渾身僵了一下。
“妾身…妾身不認得此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倩姨娘別過臉不去看那被五花大綁的男子,眼中閃過幾分慌亂和不捨。
顏子魚的角度剛好能看清倩姨娘臉上的表情,心思一動,瞬間明白了。
再看柔貴妃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想來她是早有準備,同時她也明白柔貴妃爲何把餘側妃遣退,看來就是爲了避嫌!
不能從自己身上下手,就先將對餘側妃又威脅的倩姨娘解決掉麼?還搬出柔貴妃這尊大佛,連刺殺都安排出來了,看來柔貴妃對這個胞妹還真是寄予厚望啊!
“你當真不認得此人?”柔貴妃眯眼,眼神凌厲的看着倩姨娘問道。
倩姨娘點頭,柔聲道,“回貴妃娘娘,妾身當真不認得……”
“放開——放開我——”倩姨娘的話尚未說完,那個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男子突然發瘋似的掙脫侍衛的鉗制,瘋狂的衝到倩姨娘跟前,雙眸充血陰狠的瞪着她,“你當真不認得我?”
倩姨娘被嚇了一跳,捂着胸口後退兩步,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你再說一遍,你當真不認得我?”那男子步步緊逼,沙啞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子陰冷,雙眼猶如毒蛇般緊緊的盯着倩姨娘。
“我…我…救我…王妃救我……”慌忙之中,倩姨娘突然跑到顏子魚跟前緊緊拽着她的衣角,雙眸含淚的向顏子魚求救。
顏子魚微微皺眉,顯然沒想到倩姨娘會有此舉動,“妹妹你先冷靜,有貴妃娘娘在,你定然不會有事,別緊張,你還懷着孩子呢!”
顏子魚安慰倩姨娘的時候,那個五花大綁的男子也被皇宮侍衛制服,跪在地上不得動彈。
“我不認識此人,我當真不認識此人,我不認識他……”倩姨娘哭得梨花帶雨,一邊抽泣一邊不停的重複這句話,就像一隻要被丟棄的小狗般,滿臉無辜惹人憐愛。
顏子魚好不容易纔把衣角從倩姨娘手中抽出來,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幾步,跟她保持一定距離,纔開口說道,“不認得便不認得,妹妹又何須如此激動。”
“我……”倩姨娘不知該如此作答,只得低頭抽泣。
“哼,不認得?袁倩,你當真不認得我嗎?你敢指天發誓說你不認得我?”冷哼一聲,那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瞪着倩姨娘,滿臉受傷的神情,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
不待倩姨娘開口,柔貴妃眉頭微蹙,搶在她開口之前說話,“莫非你當真認得這位夫人?”她口中所指的夫人當然就是倩姨娘。
“她燒成灰我都認得——”那男子咬牙切齒的瞪着倩姨娘,“你夠狠!我爲了你連命都差點丟了,你竟然說你不認得我!若非我,你能有如今的富貴?若非我,你能有如今的安寧?”
“你污衊我——”
“我污衊你?哼!”那男子冷哼一聲,嘴角微勾,臉上的傷疤像條活蜈蚣似的,更顯猙獰。
“哈哈…哈哈哈…可笑,實在可笑,值…太值得了,我王虎有生之年能給大名鼎鼎的嘯王爺戴頂綠帽子,就是死也值了…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那男子放聲大笑,說出一番震驚衆人之話。
嘶——
聞言,衆人倒抽一口氣,滿臉詫異震驚的看着那自稱王虎的男子和倩姨娘。
他給王爺戴綠帽子,那不就是說……
“啪——”
顏子魚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瞪大雙眸,嬌美的臉上寫滿震驚,“你…說的是真的?”
“胡說,他胡說,王妃…他胡說冤枉我……”倩姨娘滿臉淚水的跪在顏子魚跟前,拉着她的裙襬喊冤叫屈。
“我胡說?你肚子裡還懷着老子的種,老子還能胡說?老子胡說幾句你就能懷上老子的種?你他媽的臭娘們,邁開兩條腿就把老子當狗使喚,現在老子落魄了就不認識老子,我。操。你祖奶奶……”王虎顯然被倩姨娘左一句胡說,右一句冤枉給惹火了,瞪大眼睛瞪着她就是一頓痛罵,不堪入耳的話令柔貴妃等人皺眉。
相較於王虎話中粗鄙不堪的罵人,他話裡的內容更加讓人震驚!
衆人紛紛將視線投向倩姨娘的肚子,眼中滿是質疑……
面對衆人質疑的眼光,倩姨娘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的癱坐在地上,肢體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以爲是懷裡龍種,誰知道懷的卻是野種,真是可笑!”
“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賤。人就是賤。人,青樓出來的能有什麼好貨色?”
“就是王爺會傷心了,王爺很期待這個孩子的,誰知道卻……”
……
原先倩姨娘仗着自己有孕在身,對旁人是冷嘲熱諷,目中無人到了極點,現在謊言被揭穿,腹中孩子成了野種,倩姨娘瞬間成了衆矢之的。
“是誰讓你刺殺本宮?莫非也是她指使你?”柔貴妃問道。
“不是…我沒有…不是我……”
“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那天晚上你讓我去刺殺柔貴妃的時候給我一份地形圖,當日我們歡愛後我並未帶走,現在那份地形圖還在你身上。”王虎笑得猙獰,隨着他的笑容臉上的傷疤越加可怖。
聞言,倩姨娘渾身一震,滿臉淚痕的俏臉滿是震驚,莫非是……
她反射性的擡手摸頭,顏子魚眼神一凝,搶在倩姨娘之前取下她頭上戴的髮釵,在手中一擺弄,才發現髮釵中間是空的,裡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取出來一看,才發現真的是一張地形圖。
“是一張地形圖。”顏子魚仔細打量一番後,擡頭望着柔貴妃說道。
顏子魚讓人把地形圖交給柔貴妃,眼底閃過一道疑惑,那張地形圖上的字跡非常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真的很眼熟……
好像…前不久才見過,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
……
突然,顏子魚腦中閃過一道激靈,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她想起來了,難怪她說筆跡那麼眼熟,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