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夜咖啡。
老地方，老位置。
坐在搖椅上，彼此看着對方，好半天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又是那個大了肚子的服務員走過來，問：“趙先生，周小姐，請問需要喝點什麼？”
“兩杯藍山，謝謝。”江雨涵問都不問直接做主。
……
“請慢用。”
很快的，服務員端來了熱氣騰騰的咖啡，小心的放在桌上。
“謝謝！”江雨涵禮貌的說了一句。
“不客氣。”服務員微笑着轉身離開。
趙玉終於開了口，小聲的問：“你去過羊城？”
江雨涵點頭。
趙玉又問：“那件事情真是你做的？”
江雨涵再次點頭。
她真的跟葉子希所說的一樣，沒有絲毫隱瞞。
看來，葉子希對她的判斷是完全的正確。
既然她肯承認，那麼接下來，也就不用問的那麼複雜了。
“爲什麼這麼做？”
江雨涵道：“這重要麼？”
老實說，大民的死，對趙玉沒有任何影響。
大民不過是個普通人。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身爲一個lao兵，眼睜睜看着一個普通人死在自己面前，就算因爲特殊原因不能把兇手繩之以法，也總得爲死者討個說法。
於是，他嚴肅的道：“本來不重要，不過我得知道原因。”
江雨涵冷淡的道：“趙先生，我希望你明白，這是我和工商會會長之間的戰爭，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趙玉聳聳肩，“我本來也不想插手，不過，是你們主動找我的，不是麼？”
江雨涵心裡承認。
的確是自己先找趙玉。
而現在趙玉找自己，也是因爲自己同意了他這樣的行爲。
“那好，我可以跟你說實話，但你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江雨涵這樣說，顯然對趙玉還是不太瞭解。
趙玉呵呵一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保證守口如瓶。”
江雨涵四周看了一眼。
現在這個時間點，聖夜咖啡沒什麼客人。
僅存的幾個客人，也都是最普通的情侶。
於是，壓低了聲音，道：“兩個月後，泰坦會正式登陸魔都，到時候，唯一能拿到與泰坦合作機會的，只會有一個公司。”
“哦？你們江氏集團也想跟泰坦合作？”這讓趙玉無比的吃驚。
江雨涵點頭道：“是的。”
“爲什麼？”
“利益。”
簡單的兩個字，顯然已經說明了一切。
對於商人來說，利益的確是最重要的。
……
不過有關於泰坦方面的消息，可能是趙玉近些日子以來拿到的情報當中最勁爆的一個。
但這也足夠證明，自己最初的判斷並沒有出錯。
自己過去一切的所作所爲，都在朝着正確的方向發展。
雖然進程不如預期那麼快，但至少這樣是最穩妥的方式。
目前，沒有人再懷疑自己的身份。
這對於一個執行秘密任務的lao兵來說，是極其重要的成功條件。
隨後，他們坐在一起喝咖啡，但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兩個剛剛吵完架的情侶，陷入了冗長的冷戰當中。
直到天色遲暮。
江雨涵終於站起身來，甚至都沒有跟趙玉打招呼，便是徑直離開了聖夜咖啡。
趙玉還沒有走。
他仍然坐在那裡，就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江雨涵的離開。
“老闆，你看，周小姐走了，趙先生還坐在那裡，連送都沒送一下，他們到底怎麼回事啊？……”
鍾如豔早就看到了他們。
那個大了肚子的服務員眼睜睜看着這一切，卻完全一臉懵逼。
鍾如豔淡淡笑了笑，“不該問的別問。”
“哦……”服務員不敢再多言。
……
隨後，鍾如豔走到趙玉的面前坐了下來。
“趙先生，幾天不見，你好像變得憂鬱了很多？”
眼前的趙玉，是鍾如豔過去從來沒有見過的趙玉。
他變得沉默了。
趙玉衝她淡然一笑，“我只是在想一些事，不存在什麼憂鬱不憂鬱的。”
鍾如豔直勾勾望着趙玉的眼睛，“可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憂鬱。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應該是最好的發泄方式了。”
“說出來有用？”趙玉問。
“當然。”鍾如豔道。
“那好，你說說看，爲什麼你明知道聽宇有問題，還要跟在他的身邊？”趙玉上次來這裡赴聽宇的約，早就已經察覺到鍾如豔在暗處偷聽。
鍾如豔聞言，立刻想到上次的事情。
她想不到趙玉對環境的洞察能力竟然那麼強。
上一次，她分明已經掩飾的很好，竟然還是被趙玉給發現。
“呵呵。”她笑了笑，道：“趙先生，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有句古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這麼做，就是想知道聽宇到底想幹些什麼。”
“那你知道多少了？”趙玉問。
“他是張二哥手下的人，而且還是個組長，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
“什麼？”
“以聽宇的實力，怎麼可能只是個組長？”看來，這件事情對鍾如豔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趙玉很清楚聽宇的身份。
不過，他早就已經答應過聽宇，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當然不會爲了任何事輕易食言。
於是，淡淡的道：“或許他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呢？”
“那他爲什麼要隱藏實力？”鍾如豔問。
“這個我哪兒知道。”趙玉喝了口咖啡。
“啊……”遂一臉嫌棄的道：“真難喝，怎麼會有人願意喝這麼苦的咖啡？”
鍾如豔笑了笑，“這個我哪兒知道？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
其實他們各自的心裡都不是在想着咖啡的事情。
他們的言中各有深意。
一個在想着自己的任務。
一個則是在想着自己的仇恨。
對於趙玉來說，任務高於一切，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而對於鍾如豔來說，仇恨同樣大於生命，要是不能爲父母報仇雪恨，她的生命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不過其實他們擁有共同的敵人。
泰坦，以及聽宇。
對於這一點，鍾如豔暫時還不清楚。
不過，趙玉對這一切早就看得很透徹。
“咕嚕……”
他一口飲盡杯中沒有加糖的苦咖啡。
“啊……”
遂又一臉享受的道：“就是這個味，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