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心老哥,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啊,這船的貨物我就當打了水漂了,可不能爲此丟了性命啊……按照你們葉家的名望實力,這趟能不能化險爲夷就全靠你了!”此時這富商胖乎乎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汗珠,整個人更是急的不停的打轉。
聽了這話,葉博心也有些掙扎,眼神不斷的在掃視着那些登船修士。
而這時,對方船頭的中年男子已經開始倒數了。
“一。”
“二。”
“三。”
富商心亂如麻,心跳也是越來越快,不住的對着葉博心哀求。
“行吧,我試試看吧。”葉博心終於下定了決心,拍了拍富商的肩膀,“你先去穩住其他人,這種時候更加不能亂了方寸。”
“真的?太感謝你了博心老哥!”
“放心吧,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葉博心神態已經恢復最初的淡然。他身爲豐都城林家這般大家族的內門長老,這種身份,也不是一般的中小勢力能招惹的起的。
此時那個中年男子還在倒數。
“六。”
“七。”
船艙內,祝向文爲了不暴露出自己男孩的身份,只能低垂着臉,死死抓着自己裙角。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他心中不斷的怒嚎,明明自己已經逃了這麼遠,一路從應州逃到青州,扮過乞丐、偷過東西,甚至還爲了僞裝自己殺了人,可這些人就是每次都能將他的行蹤找出來,爲什麼?
就是因爲自己帶着的那東西嗎?
否則他們怎麼會冒着被豐都城府抓捕審判的風險,在離城市這麼近的地方攔截商船?
“怎麼辦?爲什麼他們敢在這片水域直接動手!?”祝向文低着頭,聽着外面不斷的倒數聲,渾身冰寒如冰塊一般,不住地乾嘔。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回想起爹爹最後將那樣東西交給自己時的話語。
那是一片火海之中,整個家族被毀,大量的修士衝殺進來,而自己與身邊的丫鬟是整個祝家唯一逃走的兩人。
“這塊碎片是我們祝家從古至今一直在守護的東西,如今我們雖然莫落了,但也決不能讓外人得到!否則一旦被他們集齊所有碎片,那麼事態必將一發不可收拾,而整個修真界也必將生靈塗炭!”
祝向文苦澀的笑了笑,看了看身邊不斷安慰着自己的丫鬟莫蓮,當初還想着等他坐上家主之位的時候,給莫蓮個名分,可事到如今……就連祝家都沒了……
倒數聲還在繼續。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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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墨塵搖了搖頭,正要往前踏出。卻被身邊的葉博心一把攔住。
“小友你就站在這兒吧,我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你這氣血虧空的小娃去送死吧。”葉博心苦笑道。
“額……”墨塵愣在原地,臉上苦笑更甚……
見勢,葉博心擯棄了心中的疑慮,一下站在衆人前方,朗聲道:“閣下稍等,在下豐都城葉家葉博心,我可以替在場的所有人作證,我們絕對沒有見過什麼祝向文,能否請各位給我葉家個薄面,儘快放船通行呢?”
他當下運足了體內功元,聲震如雷,滾滾而動,傳遞到那邊大船上,震得一衆人搖搖擺擺,被迫握着船杆保持平衡。
衆人遠遠望去,還有不少修爲差勁的人更是直接被震得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而這邊商船上,一聽到豐都城葉家這五個字,立馬就驚呼起來,驚呼之後,更是歡呼。
葉家、豐都城三大家之一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有一位葉家的高人在此,想必船和人都能保住了。
特別是那胖乎乎的富商,剛剛還哭喪着臉渾身汗溼透,此時一聽到葉博心終於肯站出來說話了,如此轉機,頓時面色急轉,一張嘴想要擺出個憨厚的微笑,卻還沒扭轉回來,神色變得古怪至極。
他身後的船艙裡,蹲在角落裡的祝向文和莫蓮也都是面色一愣,隨即神色狂喜,狠狠鬆了口氣。
之前還以爲死定了,沒想到突然峰迴路轉。
甚至祝向文心頭猛地一鬆,頭腦都有些發暈,差點沒暈倒在地。
還好被莫蓮及時擋住,否則必露出馬腳。
“豐都城葉家??”此時對面大船上,那中年人面色不變,雙眼微眯,視線緩緩掃視到葉博心這邊來,“原來是葉家的道友。”
“正是,敢問閣下名諱?”葉博心面帶笑容抱拳道。
中年男子蹙眉看了葉博心一會兒,卻沒有回答。
葉博心見狀,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半晌後,中年男子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眼中綻放精芒:“道友言重了,不過就憑你一句話就想要我放船通過,恐怕你們葉家還沒這麼大面子。”
聽了這話,葉博心面色猛然一僵。
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足夠放低姿態了,應該能輕鬆解決這次的事端,可沒想到,對方居然一句話就硬懟了回來,搞的他只能站在原地,一時間居然不知道作何反應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這個中年男子卻敢當面不給他面子。
這勢力看來背景極深……
不只是他,就連商船上的其餘人都是一愣,繼而面如死灰。
“葉老,還是我來吧。”墨塵又想上前一步。
“啪。”
葉博心卻又猛地將他攔在身後。
“不行,我知道這勢力的身份了,我不能讓你去送死,這勢力能夠做到如此有恃無恐,想必背後必定有什麼大勢力撐腰,我們不能妄動。”他擡起頭,凝視向中年男子。
他已經報出了自己的身份,可對方竟然連他的名號都漠不關心,顯然葉家在對方的眼力還算不上什麼入流的勢力。
天地間有着如此地位的勢力並不多,再加上他們身上那張猙獰狼首的標記,葉博心漸漸有了底,猜測的範圍逐漸縮小。
“既然道友不打算給老朽面子,那麼請便吧。”他朗聲回道,看樣子是不打算趟這趟渾水了,索性帶着墨塵和那名葉家少年一起,走到甲板邊緣冷眼旁觀。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夠站出來替富商說話已是盡力,但對方的既然如此有恃無恐,必然有着遠高於葉家的實力,或者說他們根本看不上葉家的身份。
如果這種時候他還強硬着腦袋去阻攔這中年男子的話,無疑於找死了。
而富商也是知道此點,頓時面如土色,他也不責怪葉博心寡義,只求這次能夠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