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強打精神,根據已知的情況詳盡地向長田次郎等人做了情況彙報。當彙報完畢後,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爲這一次死傷人數之多感到震驚。要知道,十九世紀9o年代時,那場癱瘓了##的大地震也不過才造成了上百人的死亡。
“次郎君,那種您所說的異種老鼠真的有那麼可怕?”說話的人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頭頂微禿,油光滿意的臉上掛滿了不相信的神色。“老鼠,能傳播疾病,能咬傷小孩,這我們都知道,但幾百個成年人,還有持槍的警察,竟然被區區的老鼠咬死咬傷這麼多,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吧?這若是傳揚出去,警察廳的臉面何存?”
立花小次郎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罵道:“八格!目光短淺的傢伙”都他奶奶地到了這種時候,還有精神去顧忌什麼臉面!但表面上卻不能有絲毫表露出來,他苦笑道:“武田部長,何止是您不相信,在看到秋原迪廳慘景前,如果有人告訴我,這是因爲老鼠造成的,我也絕不相信!”
“但是,事實告訴我,就是老鼠,這種我們平時並不放在心上的生物,是這次慘案的罪魁禍!”立花小次郎斬釘截鐵地答道。
“各大媒體現在對此事知道嗎?”問話的是另一箇中年人,兩道濃眉已經扭成了一團。
“相信他們已經得到消息,我們想將此事壓下去的可能性很小。秋原迪廳的生還者有兩百餘人,附近
的居民也有上千人目睹這一慘案,相信消息早已經傳給各個媒體了!”立花小次郎無奈地搖了搖頭,如今通迅網絡如此地達,又是一件波及數千人的大案,想完全地掩蓋住,實在是太難了,沒準現在網上已經有了慘案的實拍圖像了。
“網絡監察科,立即加強對網上情況的監控,絕不能讓這件事傳播到網上去!”長田次郎廳長顯然和立花小次郎想到了一起去了,大聲地說道,“小泉君,你立即與各大媒體報刊的負責人聯繫,要求他們暫時不要稿。”幾個人連忙領命而去。
其餘的人面沉似水地坐在廳裡,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所有的人都明白,這事如果被媒體傳播出去,估且先不說東京市民們會有什麼樣的行爲,光是對日本達的旅遊業就是當頭一棒。旅遊業現在是日本的第三大產業,每年可以爲日本創造數千億美金的鉅額外匯,養活着日本數以十萬計的國民。東京更是來日本旅遊的外國遊客的選之地。
如果旅遊業因此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日本本年的外匯收入勢必大幅度減少,這意味着將會有大量的日本青年無奈地加入到失業大軍中去,這無疑是對陷入衰退的日本經濟雪上加霜。原本就爲此整日裡愁眉苦臉的日本相南日雲飛恐怕要急瘋了。
長田次郎長長地嘆了口氣,現在的他感覺到自己肩頭的沉重無比。恐怖的乾屍案至今還未找到足夠的頭緒,這裡又冒出來個老鼠吃人案,哪一件傳出去都是轟動東京的大事。
“次郎君,方纔你說到亞男君在秋原迪廳中找到一張當時的錄像盤,可不可以讓大家看看它的具體內容?”說話的是一名四十餘歲的女性,戴了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像是位學者。立花小次郎從未在警察廳中見過此女,只好轉頭望向長田次郎。
“啊,都忘了給大家介紹了。”長田次郎連忙站起身來道,“次郎君,這一位是東京國立大學的村上濃子教授,她是我國唯一的一名在國際上因爲研究鼠類習性而獲得生物學大獎的知名人士。這一次,她將帶領一個小組對次郎君帶回的鼠類進行研究。”
“歡迎村上教授您的到來!”立花小次郎喜出望外地說道,他正愁如何對付這些怪異的黑鼠呢。
要說追捕犯人、提審犯罪嫌疑人,立花小次郎他可是駕輕就熟,他要是排第二,東京警察廳裡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但是要是說老鼠,他就和普通人一樣一知半解了。
有了這麼一個對老鼠瞭如指掌的教授助他一臂之力,立花小次郎當然是喜不自禁了。田中亞男和田野
澤圓也是一臉的喜悅,有了村上濃子的協助,他們可以少走不少彎路了。
“以後還要請次郎君多多指教!”他們那自內心的喜悅也感染了村上濃子。
“哪裡,哪裡,我們在很多地方還需要村上教授您的指點!”立花小次郎深施了一禮。
“好了,好了!”長田次郎廳長擺了擺手道,“村上教授說得對,我們是不是應當看一看你們找到的那
張盤,裡面或許有我們所需要的東西。”
立花小次郎略微猶豫了一下道:“廳長,它的內容可能極其血腥,在座的諸位最好有點心理準備。”說
實話,他不認爲這些人能夠比那些戰鬥在第一線的警官們心理素質更好,即便是他,在第一眼看到那血腥遍地的迪廳時,所受到的衝擊也是有生以來最爲強烈的。
“沒關係了,大家都是在警務工作上工作多年的老人,什麼血腥的場面大家沒見過?”長田次郎不耐
煩地說道。“是啊,是啊,次郎君你也太小看我們的心理承受力了吧?”餘人紛紛附合道。
立花小次郎無奈地向田中亞男點了點頭,示意他按照長田次郎廳長的話去做。
“唔……”這是第五個出去嘔吐的人了,立花小次郎看着這些面色蒼白、眼光滯的上司們,心中暗
自好笑。這些自以爲是的傢伙們,看他們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後,還敢那樣狂妄自大嗎?
長田次郎強忍着從腹中不斷涌起的嘔吐感,故做鎮定地坐席上。他的心中早已後悔不已,他雖然早有
心理準備,但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張光盤內居然記錄下瞭如此血腥瘋狂的場面。就連他這個已經在警察廳工作近三十年的老警察,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錄像是從晚上八點秋原迪廳開始營業時放起,迪廳中慢慢地人越來越多,生意也越來越火爆。由於燈
光暗淡,錄像中除了舞池等少數***通明的地方外,其他地方十分難以看清。
不過即便是這樣,一些肆無忌憚的**行爲依然清晰可見,就連一些看起來不過剛剛成年的日本少女,也摻雜在其中,不禁令立花小次郎大嘆世風日下,田野澤圓卻是俏臉通紅地低下頭去。
田中亞男向後跳了幾段後,屏幕上顯示,現在是午夜十二時過三分,秋原迪廳內人頭涌動,達到了最**,目之所極,到處都是隨着節奏感極強的音樂起舞的瘋狂男女。
在秋原迪廳那個可容納百人同時跳舞的舞池裡,幾個明顯是吸食了毒品的青年人帶動了整個舞池的狂熱氣氛。數以百計的年輕人在舞池中肆意地扭動着自己充滿青春活力的軀體,引來圍觀人員們無數的叫好聲。
突然從迪廳舞池的一個角落中,幾個年輕女孩出了尖銳的尖叫聲,瘋狂地向舞池上跑去,隨即整個舞池中的人都大聲地尖叫起來,騷動在極短的時間裡蔓延到了整個舞池。幾乎所有人都在想盡辦法跳出亂成了一團的舞池,身強力壯的男子甚至直接抓着舞池的邊沿,跳到上一層來。
人們都在爭先恐後地想離開舞池,一些人在擁擠中被人流擠倒,接着就會有無數只腳踩着她繼續向前。她痛苦的哀求聲在滿場的尖叫聲中是如此的弱小,以至於沒有一個人會對她理睬。看着這殘酷的一幕,田野澤圓的眼圈立時紅了起來,在座的諸人也出了低聲的嘆息。
迪廳中震耳欲聾的音樂嘎然而止,場中慘叫聲此起彼伏。緊接着迪廳中燈光大亮,顯然迪廳的工作人員採取了應急措施。在明亮的燈光下,只見舞池中約有三五十隻體形碩大的老鼠,正瘋狂地攻擊着人羣。它們吞食着不幸之人的血肉。
就在所有人爲此感到震驚的時候,迪廳的各個角落都爆出充滿了恐懼的慘叫聲,更多的老鼠從迪廳的角落中竄了出來。迪廳中立時大亂,所有人都向門口涌去。尖叫聲、慘叫聲、哭喊聲絡繹不絕。
“咦?那不是我們的人嗎?”長田次郎指着屏幕上角門口突然出現的幾名警官道。
“廳長,那是我們第一批到達現場的七名警官,他們接到當地報警後,迅趕到了這裡。”田野澤圓回答道。立花小次郎不禁心中一動,秋原迪廳現場生騷亂到現在不過區區三五分鐘,顯然不大可能是迪廳內的人所爲。哪麼是什麼人向警察廳提前預警呢?
這個疑問令他大感興趣,不過他並沒有當場提出這個疑點,而是牢牢地記在了心中。
雖然在場的警官們竭盡全力地維持秩序,秋原迪廳中的人羣並沒有因爲這幾名警官的到來而恢復秩序,在死亡的威脅下,所有人都向那並不是很寬敞的入口涌去。在此過程中,更多的人被人流擠倒在地上。
迪廳中出現的異種老鼠越來越多,在明亮的燈光下,人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數以百計的老鼠撲向那些被同胞們踩得奄奄一息的人,瘋狂地吞食着他身上的血肉,這些不幸的人痛苦的慘叫聲在迪廳中迴響。在極短的時間內,這些人就只餘下一堆白骨。
然後這些食猶未盡的老鼠立即會轉向下一個不幸的人,迪廳中到處可見人臨死前的慘景。那些警官們紛紛開槍射擊這些殺人的野獸,但是很快他們也被淹沒在這鼠潮之中。立花小次郎和在座的人都不禁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做爲一名警察,他們有着隨時死亡的覺悟,但是沒有人會想到自己的生命會終結在老鼠的口中吧。田野澤圓的淚水順着臉頰滑下,口中小聲地在爲這些不幸殉難的同胞祈禱。
更多的老鼠從迪廳的各個角落中涌現出來,它們大肆捕食着這些已經被恐懼所擊倒的人們。沒有人想反抗,所有的人都在瘋狂地衝向大門,想逃出這個血腥的地方。但是秋原迪廳的大門對於這些急於逃命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小了。爲了能讓自己早一步逃出生天,身體強壯的人不惜將其他人打倒在地,踩在他們的身上衝向大門。
很多人並不是因爲被異種老鼠咬傷而死亡,而是被自己的同胞打傷踩暈後落入鼠口的!被同胞襲擊而暈倒的他們,被全身上傳來的劇烈疼痛感刺激醒,面對的就是難以盡數的飢餓鼠羣,臉上、頭上、胸上、胳膊、腿腳上,到處都有老鼠在啃食他們血肉。他們哭、他們喊、他們在地上翻滾、他們向上蒼祈禱,卻沒有一個人能來幫助他們。很快,他們悽慘而痛苦的叫聲就弱了下去,最終歸於無聲無息。
老鼠們將他們身上的血肉和內臟吃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了一堆白骨在那裡——代表着一個人的曾經存在。
“嘔……”除了立花小次郎外,已經所有人至少都出去嘔吐過一次了。有幾個人,恐怕都已經將膽汁吐幹了吧。所有人的臉色都是極其地蒼白、沒有血色。看到了這一切,這些只能在最恐怖的夢裡出現的東西,沒有人不從心底深處感到恐懼。只要一想到這些情景會生在自己的身邊,幾乎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慄了。
村上教授是這些人裡看得最爲關注的一個,爲了不影響她觀看的連貫性,第一次出去嘔吐後的她帶了幾個塑料袋在手中,就連忍不住要嘔吐的時候,雙眼也絕不離開屏幕。立花小次郎心中暗暗感到佩服,這個女人實在是敬業到了極點。
看來這一次,長田次郎廳長是找到了一個能幹實事的人材了。對這一點,立花小次郎衷心地感謝他。有了村上濃子的大力幫助,他會少走很多的彎路的。
當迪廳中的所有人不是葬身鼠腹,就是逃離這個恐怖的地獄時,老鼠們開始向迪廳外爬去,不過很快就見到一束束白光從門外射了進來,將一隻只張牙舞爪的老鼠擊斃。顯而易見,警察的增援部隊已經趕到。強大的火力慢慢地將鼠羣們壓回了迪廳中。
突然之間,毫無預兆的,原本悍不畏死、瘋狂進攻的老鼠們四散奔逃,短短的一兩分鐘內,從屏幕上看,秋原迪廳中除了累累白骨和數不盡的鼠屍外,再無一個活動着的生物。
“停!”就在衆人對此感到大惑不解的時候,村上濃子突然大聲地說道,“請往回倒一下!”
“看!就是這隻老鼠!”村上濃子指着屏幕上處於迪廳角落中的一隻褐色的老鼠道,“在老鼠們散去前,它是視野中唯一的一隻站起來嘶叫的老鼠!”衆人不解地看着她,沒有人明白她指出這一點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難道說它們是有指揮的!”立花小次郎“啪”地一拍桌子,激動地站起身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村上濃子教授道。“不錯!立花小次郎隊長說的正是,我懷疑這些老鼠是按命令撤退,而不是潰敗!”村上濃子一臉鄭重地對所有人說道。
衆人立即譁然,一羣瘋狂襲擊人類、吞食人類血肉的老鼠就足夠令人頭痛的了,現在居然還出現了一隻老鼠指揮官!這簡直是太駭人聽聞了!
“這怎麼可能啊?”長田次郎廳長目瞪口呆地坐在椅子上,嘴裡不停地說道。在座的其他人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他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老鼠也能像人一樣,出現上下級的指揮官。
“這實在是太令人無法相信了……”
“智慧低下的老鼠怎麼可能會明白這個?”
“村上濃子教授你是不是誇大了這種老鼠的危險性?”一道道一臉置疑的目光落在了村上濃子的身上,給予了她極大的壓力。
“長田次郎廳長,說實話,我同意村上教授的論點!”在一片置疑聲中,立花小次郎卻站起身來說道,“雖然我沒有和這些老鼠正式地面對面地戰鬥過,但從我所掌握的一些材料上來看,我覺得村上教授所說的大有可能存在,我們不得不防!”
“立花小次郎,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不必爭執了,你和村上教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儘快地找到這些異種老鼠棲身的老巢,將其一網打盡!”長田次郎廳長站起身來道,“你所需要的人員和裝備我會盡快地給你配備,其他部門會盡最大努力地給予你配合!散會!”
“哈依!”所有人站起身來,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