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口處的呵斥聲,院子裡的衆人一起回頭向門口看去。
只見一高一低兩個身影站在門口處,高的那位一身普通打扮,應該是小寶的爸爸,矮的那位身形瘦削,身着灰色道袍,高挽牛心髮髻,留着幾根稀稀拉拉的山羊鬍,想必就是雪姨說的她兒子要去請的那位高人。
這個道士尖嘴猴腮,雙目如豆,天庭塌陷,雙顴突出,天生一副賤相。目光狡黠,屬於巧言令色之輩,善於蠱惑人心,不是一個善茬。
而且聽他一開口的語氣,就不像是要好好討論問題的樣子。於是我便不卑不亢的回到:“小子只是據實而論此宅的風水問題,不知哪裡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先生指教一二。至於我師父,他老人家只是山間一散修,不足爲外人道也。”
“狂妄小兒休要狡辯,你才學過幾天道法,毛都還沒長齊,就敢隨便爲他人指點風水,真是可笑!”道士又是出言不遜道。
我看這道士竟如此不知收斂,心裡也是涌起一股怒火,剛要回懟兩句,沒想到一旁的清靈先開口了。
“臭道士,尖嘴猴腮,一副賤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這個宅子是不是就是你出的餿主意,你跟這家人有什麼深仇大恨,竟想要這般害他們!”
我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如此犀利,一開口就給這道士扣上一頂大帽子,懟的這道士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哪裡來的瘋丫頭,真是牙尖嘴利,竟敢這麼說你道爺,看來我不教訓你們一下是不行了!”
說罷就要伸手拿懷裡的拂塵,一旁的中年男子趕忙勸阻到:“高人息怒,我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回事,您先別動氣。媽,這二位是?”
“哦!他們二位是伏羲廟歸塵道長的弟子和朋友,來幫小寶看病的。”雪姨趕忙答到。
“兩個黃毛小兒怎會治病,我聽先生描述的情況,令孫應該是受驚導致的失魂落魄,需要施法招魂方可痊癒,他二人恐怕連原因都搞不清楚,也敢上門自取其辱!真是笑話!”道士不屑的說到。
雪姨的兒子也是一臉懷疑的看着我們,對雪姨說到:“媽,這是我從大老遠請來的不世出的高人,三水散人,咱家的宅子就是高人給指點的風水。要不先讓道長去給小寶看看?”
我一聽,心道果然如此,看來還真是這個道士搞得鬼,只是不知他爲何要這麼做。
這時一旁的雪姨面露尷尬之色,吞吞吐吐的說到:“額…那個…小寶已經被他倆治好了…”
男子和道士聽雪姨這麼說,都是一臉懷疑的表情,隨即便讓雪姨把孩子帶出來看一看,雪姨便轉身回屋,招呼母子二人到院子裡來。
小寶母子剛一出屋門,小寶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子,口中呼喚一聲“爸爸”便從女人的身上掙脫下來,朝男人跑了過去。男子看到小寶的樣子,也是一臉驚喜,知道小寶應該是好了,隨即有些尷尬的衝我點了點頭。
這時一旁的道士仍不死心,走上前來,用手搭在小寶的額頭處,片刻之後便臉色鐵青的收回了手掌。
冷哼一聲道:“小寶的離魂應該不是很嚴重,才被此二人僥倖醫好,不足爲奇。”
我心裡暗暗覺得好笑,嘴上也沒有繼續說什麼,看他自己打臉的樣子就足夠解氣了。
一旁的清靈也是斜眼瞅着道士,滿臉的戲謔之情,把那道士臊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紅,跟紅綠燈似的。
男人聽旁邊的道士這麼說,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連聲對我們表示感謝。
我點頭回應到:“我和雪姨認識很多年了,雪姨一直對我們師徒都很照顧,雪姨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也別客氣,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一旁的道士臉上尷尬之色更濃,插話道:“令郎的情況並不嚴重,稍微有些道法常識的人都能醫治,不必多言。你說孩子畫的那副詭異的圖畫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
男人隨即說道:“哦,就在孩子的房間裡,您隨我來。”
說着兩人便邁步向屋內走去,我和清靈站在院子裡並未動身,一旁的雪姨想要出聲阻攔,卻晚了一步,便趕忙追了進去。
我和清靈不明所以,不一會便聽到屋子裡道士咆哮的聲音:“這…這畫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們幹了什麼?”
我和清靈聞言便也來到了小寶的房間裡,一進屋便看到牆上的圖畫被不知什麼東西擦的亂七八糟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這時一旁的雪姨面露尷尬地說到:“這個畫太嚇人了,我想着這面牆肯定也要重新刷漆,就用鋼絲球給擦了…”
一旁的道士氣的都要跳腳了,氣急敗壞的說到:“真是婦人之見!婦人之見!你們都不搞清楚怎麼回事就把…哎呀…真是愚蠢!”
我心下好奇,這道士怎麼這般氣急敗壞,就算是圖畫被毀,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這時的雪姨也有點被道士的樣子嚇到了,趕忙指着我說到:“對了,小風好像拍了一張照片是吧?”
說罷,滿屋子的人都轉頭看着我,尤其是那道士,更是一臉急切,我心下覺得好笑,但又轉念一想,這道士在這個風水眼上設置這麼一所凶宅,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在裡邊,更不能輕易的把照片給他看。
那三水散人急上前一步,語氣和藹的說:“小兄弟,你拍了照片嗎?能否讓我看一眼?”
“呦~這哪來的小兄弟?我不是黃口小兒嗎?”我反嘰道。
“哎呦,那都是誤會,小兄弟青年才俊,爲小寶招魂歸魄信手拈來,足見小兄弟功力,必是出身名門啊!哈哈…”
這時就連雪姨一家也搞不清楚狀況了,一臉驚訝的看着這個態度180度轉彎的道士,差點沒被這一番話閃了腰。
我強忍住笑,說到:“不知道長爲何對這幅畫這麼感興趣?能否爲晚輩解答一二?我也想漲漲見識。”
“啊!沒什麼,沒什麼,貧道就是好奇,覺的事情有些蹊蹺,想看看小寶到底畫了什麼,還請小兄弟借貧道看一眼就好。”
這三水散人自然是不會說實話的,於是我雙手一攤,說道:“刪了。這圖片怪嚇人的,我哪敢留在手機裡,拍完就刪了。”
那道士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但又無可奈何,知道我這是存心不想給他看,便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說到:“好!好!伏羲廟是吧,改天一定登門拜訪!既然現在沒什麼事,那貧道就告辭了!”
說罷轉身就向外走去,小寶的爸爸趕忙追出去,說:“道長留步!您大老遠的過來,怎麼也要吃了飯再走啊!”
道士頭也沒回的說:“無功不受祿,你不用送了,我自己走!”說完便消失在了門外。
道士走後,一家人又是千恩萬謝,說什麼也要留我和清靈在這吃了午飯,我們推辭不掉,便留了下來。
那道士出了宅子之後,直奔鎮子上而去,找到一個偏僻的電話亭撥通了一個號碼,不一會電話接通,道士開口說到:“大師兄,找到妖祖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