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龍敖蒼不屑的道:“哼,這太極世界畢竟是有聖人坐鎮的,就你還想在這世界橫行。”
巨人道:“聖人,不錯,我還真需要悠着點。據我所知這凡間的聖人還不是那通天徹地之人,一身雖然有聖人之境界,但是大部分體現在對道的感悟,其實修爲還是差那麼一點。再說我也留有後手。”
敖蒼淡淡道:“你還有後手。”
巨人道:“你來看看”說着雙手划動,只見兩人面前出現一個猶如褐色的鏡面的黑洞,那鏡面之上顯現出一副場景。
一片黑濛濛的世界,那世界之中一個巨人和一隻巨大的黑龍在爭鬥,兩個龐然大物鬥得奇虎相當,那一層層的黑氣被攪動,時不時露出兩個龐然大物的恐怖。
敖蒼道:“一個小伎倆,也能瞞過聖人。”
巨人道:“也許瞞不過一世,只需要一時就好了。在出現在方世界的時候,就利用大神通,構建了這處幻境,我們黑暗世界的神通不是你們可以揣度的。你看看那些圍在幻境周圍的修士,哪一個看出來破綻了。”
敖蒼道:“真是好手段”
巨人道:“這方世界你是主人,也不帶我這客人遊覽一番。”
敖蒼道:“不知貴客想要去哪裡?”
巨人道:“君子國,聽說君子國人人向善,彬彬有禮。真是個好地方,這是教化之功,這地方我還是想要去參觀一下的。”
敖蒼冷哼一聲說:“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不會就是君子國吧。你帶我轉了這麼久,不會是找不到去君子國的路吧。”
巨人臉色有點發紅,道:“怎麼可能,我能不認識路,只不過我這是迷惑你們的聖人,讓他們找不到我們的蹤跡。”
敖蒼淡淡道:“一個路癡,我竟然跟着一個路癡瞎轉半天。真不知道你們的黑暗神君會派一個路癡來太極世界,也不怕把自己丟在太極世界。這下樂子就大了,一個神侍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把自己丟了。”
巨人有點惱怒道:“好了,快帶我去君子國。”
敖蒼心中思索這巨人到底有什麼企圖,竟然去君子國,那地方是信奉孔聖人的國都,一直都有孟軻打理,這孟軻也是有大功德的人,竟然把當地的蠻獸教化爲謙謙君子,並且佔據方圓百里的大小,興建了一個城郭。
這孟軻把儒家的思想向周邊傳播,這才逐漸形成了一個個國度,這些國度都不算很大,信仰又雜亂,但是沒有一點戰爭,這得益於儒家文化的傳播,這是君子國的影響力的體現。
君子國也依然如熙熙攘攘,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士庶等人,無論貴賤,舉止言談莫不恭而有禮。敖蒼神色得意,望着巨人若有所指。
巨人笑而不語,嘆氣道:“這就是君子嗎,莫不以爲我們那裡真是蠻荒之地,不懂得教化。”
敖蒼驚奇道:“神侍有高見。”
巨人道:“你們君子國之人,個個都以自己吃虧,讓別人得利以爲樂事,我卻看來虛僞不已。你看一個想要低賣,一個想要給予高價,兩個人爭論不休。這不過是爲了自己名聲而已。真是一個可悲的國度,把個人名聲看的比什麼都重。”
敖蒼斥責道:“真是胡說。這是人人謙讓。一個買東西不願意賺取被人的高價,一個買東西的不願意讓別人吃虧,而形成一種謙讓,竟然讓你說成爲了自己的名聲而相互計較的愚蠢行爲。”
巨人默然不語,冷冷的盯着那買賣的兩人。
“老兄如此高貨,卻討這般低價,教小弟買去,如何能安!務求講價加增,方好遵教。若再過謙,那是有意不肯賞光交易了。”
買貨人答道:“既承照顧,敢不仰體!但適才妄討大價,已覺厚顏,不意老兄反說貨高價賤,豈不更教小弟慚愧?況貨並非‘言而無價’,其中頗有虛頭。俗雲‘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今老兄不但不減,反要增加,如此克己,只好請到別家交易,小弟實難遵命。”
敖蒼道:“啞口無言了吧!”
巨人嘆息道:“你不覺的兩人在胡鬧嗎,他們爲什麼要交易? 人人交換的動機都是改善自己的處境,使自己的生活更方便些,更舒適些。如果沒有這一點動機,人們爲何不辭辛勞的參加交換呢?既然如此這交易必然存在,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一個賣一個買如此簡單而已,何必如此複雜。”
“這兩個人卻是在爭論什麼,我看就是那名聲,低價賣可以賺取名聲,高價買也可以賺取名聲。他們就是自私自利的,所謂“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因爲在君子國把名聲看得很重時,人人追逐名聲,表現出來的行爲就是追逐金錢是一樣的。”
敖蒼神色一變,有些苦惱,這也是逐利,這難道正如對方所說,只不過是一羣僞君子,表面上把金錢利益看得很輕,卻是把名聲看得很重,不由自主的問道:“何爲君子?”
巨人看了敖蒼一眼道:“要我說,這君子就是在合理的範圍內達成交易。比如這兩人,那買東西的人在成本之上加一點價,那買東西的人不胡亂給高價,兩者的交易儘量公平,這纔是君子之風,不貪利。由於他的“君子國”里名聲比金錢更值錢,所以那些僞“君子”們紛紛以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那種自私自利的方式去追求名聲,於是纔出現他的簡直胡鬧的君子國!”
巨人嘆氣道:“民風最好的君子國尚且如此,只怕其他的國度更是不堪,看是表面的東西,並不一定代表現實,一派欣欣向榮,又未必不是污水橫流,那隱藏背後的黑暗更是可怕。還不如原本的黑暗世界,看是黑暗,但是真實,力量就是力量,權利就是權利,遠沒有人面獸心來的可怕。”
敖蒼沉默不言,難道自己看到的真是錯的嗎,這世界真如對方所說,看是君子其實是爲了逐更高的利,這難道就是我一直引以爲傲的世界。
巨人道:“世界在一步步的演化,不是向真實演化,而是向虛僞演化,你看這世界充滿着奸詐,充滿着虛僞。這些算計比正面的爭鬥更可怕,那時你還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現在就是死了還不知道怎麼死的。還是原始洪荒來的真實,世界雖然沒有那麼多的智慧,爭鬥只是爲了生存,那生存滿足之後,就沒有爭鬥。可是現在卻是爲了權力,一方主宰,聖人之境,只不過是爲了讓自己能爲所欲爲,正是有些聖人肆意改變天地,要不大道規則也不會讓黑暗出現。”
難道真是如此,那只有生存想法的洪荒世界纔是最真實的,現在演化的世界早已失去了其最真的一面。現在演化只是讓一部分人享受了權力,讓他們高高在上,打着高尚的理由,爲所欲爲。
迷茫!
巨人直直望着敖蒼,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一個思想被別人掌控的人,哈哈,離徹底掌控對方就不遠了。
巨人嘆氣道:“何爲聖人,看是得到了天地認可,卻是阻擋了其他人的前進,正是他們先別人一步成就聖人之位,讓天地規則滿足他們的意願,限制其他人的修爲,你看看那凡間界,被聖人改變天地法則,偌大一個世界竟然沒有修煉之人,就是能修煉那也是幸運之人,但是成就也不過是長生。再看看洪荒時期,每一個生靈都能修煉,每一個都能長生不死,每一個都有翻天覆地的神通。正是一些聖人竊取了天地法則,讓世間的生靈都失去了可以獲得更高層次的機會。”
敖蒼喃喃自語道:“我也是機緣深厚之人,卻限制於聖人之位的數量,連提升修爲的機會都沒有,這一切都是先我一步成聖的人的錯,沒錯,如果沒有他們,我現在就是聖人。”
巨人道:“沒錯,你現在的修爲早已達到聖人之境,但是天地限於聖人之數,不讓你成聖。聖人掌控着天地規則,就是天地毀滅,只要規則不滅,聖人就不會消亡。天地終會走向滅亡,這是天地法則。天地滅亡之時,只有聖人可以活下來,我們這些人卻是魂飛魄散,那天地重開,我們也沒有機會。”
敖蒼整個頭腦混沌一片,他恨這天地,他恨這聖人,自己本是洪荒之中高貴的龍族,只是自己是一隻黑龍,就受到族羣的排擠,最終隕落,化爲一對枯骨。也許是自己的機緣,也不知怎麼到達的幽冥世界,慢慢擁有了魂識,一步步的修煉,成就現在的修爲。
自己在魔界苦苦修煉,最終悟出了黑暗法則,但是天地卻不認可,硬生生的讓自己的修爲停滯在準聖初期,每一次的修煉更是伴着無數的災厄,要不是自己身上還有一點福澤,早已魂飛魄散。
這天地既然如此,我又有和眷戀,不如魂歸黑暗,敖蒼只感覺自己的識海,一陣晃動,他發覺天地間的一切皆化爲齏粉,一切皆歸入虛無……天地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