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消失後,我有些惆悵的藉着天眼的法力,繼續觀望着朱家金光籠罩之下的鬼邪之氣,也不知這是不是要我找的朱家。
就在這時,朱家的兩道大門嘎吱一聲同時被打開了,開門的還是剛纔那位老者,只是他的身後卻多了一對夫婦。一位約五十歲左右留有長鬍子的中年男人,披着褐色外套站在正門中間,他的身後跟着一位老婦人。
中年男子見門打開後,快步邁出門檻,看着我和魯止琪開口道:“不知哪位是楊刀官侄兒?”
中年男子能清楚的叫出我的名字,看來他真的是我要找的故人。
魯止琪撅着嘴對我指了指,示意中年男子我是他要找的人。
中年男人像見了自己親兒子一樣,弓着腰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抱住,他原本披在身上的褐色外套,也順勢滑落在地上了。
“想不到啊!七一你的孩子來找我了,希望你在天之靈可以保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的一愣一愣的。
此時中年婦人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她撫摸着我的頭,眼中泛起了點點淚光。
“長望,刀官能來見我們,定是七一賢弟和慧欣弟妹的在天之靈保佑,孩子們也辛苦了,進屋說吧。”中年婦女對着緊抱我的男人開口道。
“對對,嚴妍說的是,你看我只顧着高興,忘記還在門外,快,刀官,和你的朋友趕快和朱伯伯進屋。”我還沒來不及反應便被中年男人強拽着進了大門。
剛進大門我就被朱家的富麗堂皇徹底折服,好一副氣派的景象!院裡亭臺樓閣青石磚鋪路,約上千平米的佔地綠化面積,假山假水四周被古香古色的幾棟三層小樓環繞着,猶如一幅世外桃源。我還來不及欣賞這夜幕下的景色,便被中年男子拽到了一間很大的會客廳中。
“刀官快坐,你也快請坐。”中年婦女對着我和魯止琪講道。
“朱伯伯,我這次來的目的是想打聽一下關於我父母的事情。”
此刻我只想快點打聽關於我父母的過往,畢竟這是我此次前來的目的,因爲從朱家院牆飛出的黑衣人還讓我心有餘悸,萬一明天起牀後,朱伯伯也像子賜大師那樣遭遇不測,我的線索可就徹底中斷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切入了主題。
“哈哈哈,賢侄快人快語和你父親倒是有幾分相似。”
中年男子有些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給人一種從內心深處發出的歡快感,而招呼我們坐下的中年婦女,此時也是帶着喜悅的目光看着我。
“ 賢侄,我叫朱長望,這是我的妻子叫陸嚴妍,你陸嚴妍阿姨也一直牽掛着你,我們夫妻二人是你父母的生前好友,你父母年輕時也算是一方得道術士,所誅殺鬼邪更是不計其數,只可惜••••••。”
朱伯伯有些遲疑的未把話講完,我知道他想說只可惜我的父母最後被妖道所害。但他沒有給我透露過多的父母生前蹤跡,可能真的是我太着急了,話語間有冒犯他的地方吧。
“朱伯伯您的意思侄兒明白,此番前來只爲打探父母生前蹤跡,只因侄兒想通過父母的蹤跡而尋得破塵妖道,已報父母的血海深仇!”
話語間我將雙眼上翻,看着天花板,可內心卻是極度怨恨的。
“你是如何知道你的父母是被破塵所害?”嚴妍阿姨有些驚訝的盯着我。
我沒有推諉,將近幾日平樂寺及亂葬山的遭遇講給了他們聽。
“想不到子賜大師一代得道高僧也圓寂了!不過賢侄,當下你得小心行事,你若落入平樂寺之手也不過是將你交由地方辦理。可幽冥邪派乃西南第一大派,門中高手如雲,且弟子異邪異正,我本想讓你去天陽龍山查探一番的,可現在看來,那個地方你是去不得了。”朱伯伯一臉惆悵的看着我,在會客廳來回走動,道出了心中的擔憂。
“朱伯伯,您見多識廣,幽冥邪派到底是怎樣一個派系?爲何木古合要當衆羞辱我?侄兒一時魯莽衝破了封印又毀掉了他們口中所謂的千年基業,按理說他們應該該殺了我纔是,可爲什麼又放我們走?朱伯伯您可能不知道,侄兒自幼無父無母雖受盡鄉鄰欺凌,但卻有一顆孤傲的心,寧願被殺也不願被旁人侮辱!”我一口氣道出了心中一連串的疑問,迫切的需要得到朱伯伯的答覆。
“幽冥邪派至上而下爲門主,邪派的門主叫邪靈,邪靈的道法極高,有飛天遁地之本領,就連地府各路閻王判官都得忌憚他三分。邪靈爲人正派,被江湖各派尊稱爲尊者!其下爲聖子,待老門主輪迴後由聖子繼任新門主,聖子在接任門主前會修煉邪派的上乘道法。聖子以下有七位長老,七長老以下是四大陣主分爲天罡、地煞、魂鬥、極影四陣!在以下便是你說的木古合一類的人物了,江湖人稱五行上人!五行上人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至二十幾年前邪靈尊者消失後,邪派從此開始隕落,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就日趨下滑。木古合我十年前曾見過一次,此人道法高深,精通搜魂和回春之術,可爲人古怪刁鑽,至於他爲何辱你我就不得而知了。”朱伯伯對我講完話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什麼?當世得大道者的邪靈是幽冥邪派的門主!還有木古合原來是精通回春之術的道者,怪不得那日我見他時年齡與我相仿。聽完朱伯伯的話後我一個人默想着。
原來木古合不過是幽冥邪派的一箇中流人物,一箇中流人物本領都如此之強,而我要報受辱之仇便會與整個邪派爲敵,還不知將來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或許,我窮其一生都不能與邪派的弟子相抗衡,不過當下我應該多加歷練,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破塵的蹤跡,可天下之大破塵到底又在哪裡?我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爹,聽說楊叔叔的後人來了?”
會客廳外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原本還顯得有些緊張的氛圍。
我聞聲向門外望去,一名穿着白色睡衣,腳踩紅色拖鞋的女子,正大大咧咧的從門外跑來,當我看清她的臉後我不得不低下了張望的頭。
“ 哎喲我去!”
坐在一旁良久未說話的魯止琪,喝了一大口茶後緩緩的站立了起來,他一臉色相的盯着踏門而入的美麗女子。
“依依你不是睡下了嘛。”嚴妍阿姨緩緩的走過去,拉住了門口的女子詢問道。
女子鬆開了嚴妍阿姨原本拉住她的手,走到魯止琪身邊詢問道:“你是楊叔叔的後人?”
魯止琪一臉失望的看了我一眼,開口道:“殺人犯,找你的!”
我依舊低着頭,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
“依依,他就是我經常給你念叨的,楊叔叔的後人楊刀官弟弟,他比你小兩歲,你可不能欺負他哦!”
朱伯伯的話在我耳邊響起,此刻我也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或許我的出現對於朱家來說是一件喜事,但對於我來說卻是一件極其難爲情的事情,因爲眼前的漂亮女子和我有過一面之緣!
“楊刀官?楊刀官?••••••把頭擡起來!”漂亮女子圍着我轉了一圈,最終對我下達了命令,或許她也想起我來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緩緩將頭擡起,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子。
“是你,爹,就是這個小癟三搶走了我的白羽扇,還欺負我!”漂亮女子停下腳步,指着我氣憤的嚷嚷道。
“放肆,什麼小癟三?他是你楊叔叔的唯一後人,看來都是你娘平日裡把你慣壞了。”朱伯伯勃然大怒,說話的語氣也非常重。
“不不,依依姐這都是誤會我像你賠罪。”
說完我快速從牛仔包裡取出了白羽扇,雙手畢恭畢敬的遞到了她的身前。
就在美麗女子剛剛準備伸手接白羽扇的剎那,一道黑氣從我的手臂中竄出化作人形,他怒氣衝衝的站在了她的身前,是左影秋。
此時的左影秋渾身鬼氣猛漲,而朱家百十平米的會客廳,頃刻間無端端的生出了六面銅鏡,六面銅鏡同時發出光柱,齊刷刷的衝向了左影秋,並將他束縛在了光線中。
“何方鬼物?竟敢到我朱家撒野!”
朱伯伯頓時臉色突變,手中運量着一團道家金色氣體,準備向左影秋髮起攻擊。
一旁無所事事的魯止琪,見到渾身充滿鬼氣的左影秋,被嚇的一下鑽到了桌子下去,並開口道:“哎呀媽呀,又鬧鬼啦!”其實也不能怪他膽小,因爲左影秋的突然現形,在場衆人包括我在內都是始料未及的。
“朱伯伯手下留情,這就是我給你說的亡靈左影秋,是爺爺從枯井中救出的鬼物。我在亂葬上與邪派結下仇怨,也都是因爲救他才衝破封印的,此鬼秉性純良,只因中間有些許誤會,纔會無端現形冒犯朱伯伯您的。” 我擋在了左影秋的鬼魂前,遮住一道銅鏡的光線,對朱伯伯語速飛快的解釋道。
朱伯伯聞聲收起了手中的道家之氣,大袖一揮,六面銅鏡同時翻面,原本照射在左影秋身上的光柱也瞬間消失了。
“還我妻子!”
光柱消失的瞬間,左影秋一個移形幻影閃現到了漂亮女子的身前。
“到底怎麼回事?”朱伯伯有些生氣的質問着眼前的漂亮女子。
“爹,我,我••••••”
漂亮女子吞吞吐吐的,半響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爲何她會吞吞吐吐?按理說我已經交還了白羽扇,也對她賠禮道歉了,左影秋無故現形的目的無非也只有一個,就是想她釋放許思晴。這一切漂亮女子自然是明白的,可她爲何••••••
難道?難道許思晴已經遇害!想到這裡我的毛髮瞬間炸立,瞳孔不知放大了多少倍,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漂亮女子依依,希望接下來她的回答不是我所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