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渣男(完結)
接下來幾天甚是忙碌,將逝去的先皇和太子打點進入陵寢,纔算真正有了輕鬆的時間。
單王爺手捧聖旨,到城外藥場恭請撫養自己長大的母妃雲太妃回景仁宮養老,雲太妃欣然同意,自己雖未生育,能養大單王爺,現在又回到景仁宮陪着小靈暉成長,真是一大幸事,此生足亦。
在西南的某個四季如春的地方,住着一種民族叫垂落族,此地風景優美,民風和樂,有世外桃園之稱,遺憾的是,男多女少,女尊男卑。
但人們自我調節能力極強,一妻多夫,是當地合法民風,男多昭示着勞力力強,生產力發展迅速,所以人民過着富足的生活。
在垂落鎮南山半坡風景如畫的小廊亭子裡,單王爺眉宇間淺淺笑意,矜貴之氣浮於顏表,一柄銀扇悠閒搖晃。幽幽地盯着棋盤,不時擡眼瞧着對面寧眉的劉爍。
劉爍清澈眸子一挑,爽朗一笑,瀟灑落下一枚棋子,眉宇間英氣十足,笑得十分張狂,起身揎袍,一擡腳風度翩翩地踩在石凳之上。
正要張場叫囂,見單王爺落了一枚封喉棋,他臉上的笑意僵住,單王爺手裡的摺扇再次逍遙……
“喂,”銀鈴般婉轉的嗓音飄來,二人頓時一凝,臉上醞釀出甜美的笑容轉過身來,陳靈兒手叉小蠻腰,指着他倆俏罵,“叫你們倆人來砍柴,又貪玩?”
單王爺向劉爍一挑眉,意思明顯,今天你下棋又輸了,請幹體力活。
“是,夫人,馬上就好。”劉爍謙恭糯笑,隨即將袍子往腰上一掖,雙掌發力,旁樹斜枝整整齊齊飛下,疊在路中,比刀闢還整,比排列還齊,再雙掌一送,柴枝向半山院子飛去。
Wωω. ttκā n. ¢o
“給你說過多少次,路邊的枝杈不能砍,影響遮陽避日;大樹的枝條不能闢,破壞小鳥的家園;小樹的嫩枝不能折,影響它茁壯成長。你怎麼還是不聽……”
她的話未說完,劉爍邪肆一笑,雙掌發力,把她穩穩推回院子之中,瞧着遠去縮小的倩影,出言安慰道:“靈兒乖乖,你累了,回去休息一會兒……”
一個漸行漸遠的聲音飄來,“你等着……今晚有你好看……”
單王爺幸災樂禍地瞅着他,說道:“今天晚上你慘了。”
“先別管,我必須要贏過你一次,不然天天就我一人幹活兒,你一次也沒幹過,我不服。”劉爍袖子一掄,威脅地晃了幾下。
“好,這次,我們就賭大一點。”單王爺的眸子嚴肅十分,正襟危坐,幽幽地盯着他。
“賭什麼?一輩子的柴火?”劉爍不屑地鄙夷道。
“不,賭小靈子是誰的,我贏了她從此以後就跟我姓楊,不再是兩個姓。”單王爺眸色一斂,嚴肅地盯着他。
這個五歲的女兒是他們倆的心病,長得和她母親陳靈兒一模一樣,不知道是他們兩人中誰的?單王爺叫她楊靈奕,劉爍叫她劉靈奕,兩人天天明搶暗吵,處處爭高下。他們不敢明裡爭奪,曾經陳靈兒紅顏一怒,說讓女兒跟她姓陳,這不是他們所希望的,這世道,女人的權利已經太大了,在這一點上他們是同一戰線。
“不行,除非以武論輸贏。”劉爍不服叫囂。
“0……0*”
“0……0*”
兩人又開始不可開交……
皇宮內,皇上楊宏亞沮喪地把大皇子楊靈軒,二皇子楊靈暉叫到御書房,三父子靜靜地坐着,他瞅着十六歲威風凜凜的楊靈軒嘆息一聲,回頭又瞅着十五歲矜貴十足的小兒子楊靈暉再嘆息一聲,瞅着他們倆就想到了劉爍和單王爺,他們已經將靈兒拐跑六年了。
“父皇,有什麼煩心事?爲何嘆息?說出來讓兒臣幫你分擔。”長得英俊魁偉有與劉爍五分相像的楊靈軒關心地問着。
“是啊,父皇,讓兒臣幫你分憂。”長得貴氣逼人與單王爺有八分相像的小兒子楊靈暉也灑脫地說着。兩個兒子眸子都含濃濃關心之色。
“父皇想念你們的母后和兩位爹爹,他們走後,父皇心裡空落落的。”皇帝楊宏亞眸色憂鬱,思念濃稠。
“父皇,兒臣不明白,當初母后和爹爹爲何要離開我們?”楊靈軒皺眉詢問,楊靈暉也疑惑傾聽。
“當初是父皇的錯,有一名歌姬扶琴而唱,朕想起了你母后十五歲時剛進宮扶琴而唱的模樣,聽得陶醉,惹怒了你母后,你母后生氣不理你父皇,我就威脅她,說要將單王爺和劉爍發配到邊疆去,永不回京。你母后說君無戲言,讓朕向她說軟話,賠禮道歉,朕當時沒有道歉。我知道你母后是捨不得朕的,一定是你那倆位爹爹拐跑了她,我要去找她回來。”皇上語氣漸漸果決,眸子篤定,似有下定決心之意。
“父皇,讓兒臣去把母后找回來吧。我知道他們在哪裡。”楊靈軒肯定地說着。
“你知道他們在哪裡?爲何不早告訴父皇?”皇上驚奇地問着。
“是母后不讓兒臣告訴父皇的,母后走的時候,把先皇給她的免死金牌留兒了軒兒,讓軒兒保護好弟弟靈暉,如果父皇發脾氣要遷怒於兒臣,母后讓我們亮出金牌。”楊靈軒全盤托出。
“哼,她就這樣不相信朕?她可別忘了,這個皇帝是她硬塞給朕的,讓朕當皇帝,他們逍遙快活,這是他們的陰謀,朕不答應,我一定要找到他們,看樣子找到他們也是不會跟朕回來,我把皇位傳給你們,我也去風流快活。”皇上動怒地說着。
“父皇慎言,父皇才三十多歲離傳位還早着呢。”
“是啊,父皇,以後別再這樣說。”靈軒和靈暉慎重抱拳。
“軒兒,快快說,你母后他們在哪裡?”皇上楊宏亞來了興趣,接着追問。
“母后他們離開後,與兒臣們有書信來往,他們在西南一個叫垂落的地方。”靈軒恭敬地說着。
“快把書信拿給父皇看。”皇上興奮地催促。
“信沒有帶在兒臣身上,不過,軒兒能記住信的內容。”靈軒寬慰地說着。
“好,說來聽聽,有沒有提到父皇我?”皇上坐直了身子,眸子豁亮。
“母后在信裡夸父皇,說,還是父皇好,有正當職業,不像那兩個渣男。”
“渣男?”皇上寧着眉,打斷了他的話。
“是,母后罵兩位爹爹叫渣男,說枉被稱爲叫什麼天才,她想娶兩名年青漂亮的農民幫忙幹農活,那兩位年青的農民被兩位爹爹打跑了,他們說他們能行,要自己親自種地,於是將上好的麥苗剷出,讓雜草茁壯成長,還沾沾自喜地說自己地裡的莊稼比別家的好。”
“哈哈哈……真是兩個愚蠢的男人,別說你母后會生氣,要是朕也會生氣。”皇上開懷大笑,靈軒和靈暉寧了寧眉,皇上接着又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還是母后想的辦法,她說種糧食週期短,需要勞動爲強,於是就帶着他們上山挖來草藥種在地裡,草藥每年割,割了還會長,就用草藥與當地農民換糧食吃。”
“這樣好,這樣好,還是你母后聰明。後來呢?”皇上饒有興趣地追問。
“母后的兩名婢女巧兒和香兒,爲了減輕家裡的勞動負擔,各娶了兩名勞動力強的丈夫,幫他們乾地裡的農活兒,但是,家裡燒水煮飯用的柴火仍然由兩名爹爹負責。”
“什麼亂七八糟的?攪得朕頭疼。真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的丫鬟。你繼續說。”皇上寧着眉,盯着靈軒。
“母后說兩名爹爹不務正業,整天下棋賭幹活,爍爹爹老是輸給單爹爹,所以砍柴就落在爍爹爹一人身上。”
“唉,劉爍怎麼這麼笨?哪能和他比下棋,和單王爺比武功不就對了。”皇上報不平地說着,起身在屋裡來回走動,顯得有些焦急。
“兒臣也這樣問母后,母后說他們倆怕母后罵他們是武夫,又因爲母后老罵他們笨,所以他們說下棋能變得更聰明。”
“對,你母后說得有道理,你母后除了誇我有正當職業以外,還誇我什麼?”皇上期待地望着靈軒。
靈軒茫然地望着父皇,靈暉靈機一動,編道:“母后還夸父皇聰明能幹,一是把國家治理得好,二是把三個孩子照顧得妥當。她很感激你,也很想念你。”
“嗯,這纔是你母后說的話,他們過得如此瀟灑好玩兒,我要去找他們,你們說,皇位傳給你們倆中的誰?”皇上左右瞧瞧他們。
“父皇,此時談傳位尚早,我們都不滿十八歲。”靈軒恭敬認真地說着。
“不怕,現在你的舅舅陳永宣宣親王任丞相,他能好好輔佐你們,我很放心。你們看看我傳給你們中的誰比較妥當?”皇上認真的說着。
“傳給哥哥楊靈軒。”
“傳給弟弟楊靈暉。”
兩名兒子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地說着。
“暉兒,你說傳給哥哥的理由是什麼?”皇上鳳眸微斂,洗耳恭聽。
“回父皇,第一,哥哥是長子,第二,哥哥的武功比我強,一定比暉兒更能勝任。”靈暉起身恭敬地說着。
“軒兒,你也說說看,傳給弟弟的理由?”
“回父皇,從小母后就教育軒兒,長大了要保護好弟弟,正因爲我武技比弟弟強,我可以在外保護大好江山,弟弟才能在京都安心做皇帝,母后和父皇纔會更加安心。保家衛國是兒臣的責任,軒兒懇請父皇將江山交到暉兒手上,軒兒定不辱使命,幫助弟弟安幫定國。”靈軒再次抱拳。
“好,你們不用謙讓了。”皇上見靈暉還要說什麼,制止了他們爭論下去,“軒兒說得好,就這麼辦,那父皇就將江山交給楊靈暉,暉兒以後有什麼不決的事與舅舅和哥哥商量着辦。暉兒想好用什麼年號嗎?”皇上說罷,如釋重負,輕鬆無比。
楊靈暉約爲思索,回道:“回父皇,改年號爲軒暉。”
“好,好年號,把哥哥的名字寫在前面,你們真不愧是你母后的好兒子。父皇可以安心去找你母后玩了。”皇上欣慰不已。
“謝謝父皇信任,父王去的時候記得帶上些小吃,聽說五歲的妹妹嘴饞着呢。”楊靈軒提醒着,怕父皇去了不受妹妹歡迎。
“什麼?他們又生孩子了?”皇上驚異地瞪着他們。
“嗯,聽說和母后長得一模一樣,兩位爹爹天天又開始爲此事爭吵……”
“哈哈哈……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吵什麼,和靈兒長得一模一樣?好,好,好,我就不相信弄不死那兩個渣男。”皇上負着手,愜意無比。
“父皇,什麼事這麼開心?”楊黛瀅公主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位瀟灑俊朗的男子,他就是駙馬爺陳希晨,陳靈兒的哥哥宣親王的兒子。
“父皇要去找你母后,過神仙一般的日子去。”皇上眉飛色舞,喜形於色。
“好,父皇,我陪您去。”楊黛瀅跑上前摟着她父皇的脖子,嬌暱地說着。
“父皇,希晨也陪您們去,兒臣也想見到姑姑。”陳希晨瀟灑抱拳,有當年他父親陳永宣的英姿。
垂落鎮南山上,炊煙繚繞,一片木樓大院坐落在半山,周圍廊亭點綴,山中有樓,院中有山,盤居而上,真是世外桃園,凡中仙景……楊宏亞感嘆着。
楊宏亞、楊黛瀅、陳希晨和皇上的貼身侍衛夫婦無影和翠蓮,站在廊亭子下,觀看單王爺與劉爍下棋已有半天了,也不見他們倆擡頭看他們,那二位還以爲又是過路之人頓足觀戰。
此時,盤山路外,一個美妙的聲音飄來,“你那兩個殺千刀的渣男,又在偷懶,……”
單王爺和劉爍聽到聲音大叫不好,迅速竄起來,撞在楊宏亞身上,他們定定了神,見楊宏亞肆虐地笑着,那欠扁的笑,好像撞見了他倆的囧事。
他們倆再瞧瞧旁邊兩位年青人,楊宏瀅親暱地上前叫着,“單爹爹,瀅兒好想你們……”她投入單王爺懷抱,又再投進劉爍懷裡,“爍爹爹,我好想你,你們都不回來看瀅兒。”
“乖乖,爹爹也很想你,還有希晨,你們都長大成人了,爹爹們就放心了。”劉爍疼愛的捏捏她的小臉蛋。
他們回頭見一位美豔的婦人叉着小蠻腰看着他們,她走上前,與陳希晨擁抱着,“晨兒真乖,還記得來看姑姑。”陳希晨叫着姑姑,一臉燦爛。
“母后,孃親,”楊黛瀅將陳靈兒搶過來,擁着,“瀅兒好想您,孃親一點沒變,還是這樣年青漂亮。”
“是嗎?瀅兒,我們倆像不像兩姐妹?”陳靈兒開心地說着。
聽到周圍發出輕輕的籲聲,楊黛瀅笑靨如花地說道:“不但像兩姐妹,還像一對雙生胎,娘越來越年青可愛了。”
“喂,靈兒,你當爺不存在嗎?”亞王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哦?這位大叔是誰啊?不是又來一個白吃白喝的吧?我們這裡可不養閒人。”陳靈兒挑眉叫囂。
“不,爺會挑水。”
“沒水可挑,我們用竹管將水接進院子,是自來水。”
“我會砍柴。”
“已經有兩個笨蛋砍着呢,沒位置。”
“我會幫藥地除草。”
“拉倒吧,我怕你將草藥鏟去,留下雜草。”陳靈兒說着還瞪了單王爺和劉爍一眼,心有餘悸。
“嘿嘿,靈兒,爺會暖牀。”
陳靈兒無語地望着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女兒靈奕站在陳靈兒腳邊,稚嫩的小手指着楊宏亞對她孃親說道,“孃親,你又要娶這位渣男麼?看他一無是處娶他何用?”
單王爺與劉爍脣角一勾,笑得甚是愜意。楊黛瀅和陳希晨滿臉黑線。
陳靈兒笑着對女兒說,“還是女兒有眼光,不過,沒辦法,孃親十六歲時就娶過他了,那時年青不知事,後悔晚亦。”
“唉,孃親,你真夠可憐的,別人家的爹爹全都沒日沒夜的幹活,我們家的爹爹全都好吃懶做。”小女兒惋惜地說着。
面前的幾位爺全都黑臉。
“誰教你的?”陳靈兒對她怒道:“以後不許亂說,你們三位爹爹不是一般人,是治國的能手,天下都是他們的。我們有的是錢,勞動,只是讓他們強身健體,活得長久一點。”
“哦,”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快叫爹爹,叫姐姐,叫姐夫。”
……
“村長,池塘裡的魚打攪上來了,看怎麼分?”一位村民跑到院子,恭敬地對陳靈兒說着。
“你去吧,我馬上就來。”村民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村長?”楊宏亞寧着眉盯着她,“靈兒,你皇后不做,偷偷跑到這裡來做村長?”
“皇后,那只是個虛銜,這村長可是管實事的,我每天還忙不過來,很有成就感,本姑奶奶就是不想做皇后,想做村官,你能把我怎樣?”她嬌憨一笑,傾國傾城。
“……”
“……”
“靈兒,一個字,我服你。”楊宏亞哈哈一笑。
“爹爹,那是三個字。”小女兒靈奕糾正着。
……
在送別的路口,楊黛瀅與陳希晨糾結着。
“希晨哥,你還是一個人回去吧,京城那裡是女人的地獄,這裡纔是女人的天堂,我留在孃親這裡,可以娶兩個以上的丈夫,想想都美。”楊黛瀅憧憬着。
“瀅兒乖,晨哥答應你,此身就娶瀅兒一人,一心一意對瀅兒,決不三心二意,如果違背誓言,天打五雷轟。”陳希晨認真地發着誓言。
“好,我就信你一次,那我們回吧。”楊黛瀅嬌憨一笑,與孃親和爹爹們揮手告別……
……
------題外話------
謝謝朋友們支持,響頭一個。
特別是那些自始至終都跟隨着我一起走過來的默默無聞的朋友們,以後我一定寫更好的文文回報大家。
靜待新文,本人也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