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次晚上過來阮家舊宅不同,這次是白天,這宅院除了太過荒蕪,倒也不像是上次那麼陰森。
來過一次,對宅院的佈局還算熟悉,我徑直向着後院廂房走去。
江曉溪在一旁東張西望着,從她好奇的小臉來看,她估計也是第一次來阮家舊宅,對於這兇名赫赫的宅院,感到十分好奇。
“也沒見有多恐怖啊,爲什麼大家連走路,都要繞着這邊?”江曉溪自言自語地嘀咕着。
“美女,你別看白天,這宅子不是很嚇人,你知道我們那天晚上過來,遇到了什麼不?”王胖子故意用神秘的語氣說着。
“遇見了什麼?”江曉溪眼中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
王胖子難得找到表現機會,立刻唾沫橫飛,把那天晚上的驚險經歷,添油加醋的講述了一遍。
“怎麼樣,長着人腦袋的怪蛇,你還是第一次聽說吧?”王胖子說完,得意洋洋看着江曉溪。
沒想到,江曉溪沒有如他想的那般,露出驚歎的神色,而是微微皺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王胖子又吹噓了兩句,江曉溪也一直想着心事,連話都沒回,討了個沒趣的王胖子,神色訕訕。
“你們說的那個,臉上長胎記的男人,我似乎在哪裡見過。”江曉溪喃喃自語。
“他也是阮家的人,說起來,與你還沾點親。”我在一旁解釋着。
“啊,我想起來了,他不是盤龍鎮的人,還因爲涉及到一樁命案,被我調查過。”江曉溪用恍然的語氣說着。
“那傢伙啊,今天還遇見他了,不過被胖爺嚇跑了。”王胖子不要臉的吹噓。
我看着王胖子,嘆了口氣,也真是難爲他爹媽了,真不知他這麼個極品性格,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王胖子這貨屬於牛皮糖的性格,只要沾上了,甩都甩不掉,不知是瞧上了江曉溪的相貌,還是覺得她身份有誘惑力,死纏爛打,沒話找話地說着。
我趕緊快走幾步,免得離這貨近了,連帶着一起丟人。
“這院子裡安靜的很,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啊?”甄青衣疑惑打量着。
我也覺得,這座廢棄的舊宅,安靜的有些異常,伸手咬破手指,在雙眼虛點兩下,開啓了洞明眼。
“爸,你在不在裡面?”身後傳來方小妹小翼的呼喚聲。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迴應。
“你確定方老爹是進了這間院子?”我側臉詢問一旁的老方。
“不會有錯啊,我一直跟在後面,親眼看見的。”老方一臉疑惑。
他說完,又回過頭,向躲在外面的方小妹問:“小妹,咱爸進來後,沒有再出來吧?”
“絕對沒有,我一直在外面守着呢。”方小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倒是奇怪了。”我自語了一句,向着對面的廂房走去。
上次就是在這個房間,我與那蛇妖,還有胎記男惡鬥了一場。
房間的門虛掩着,裡面光線暗得很,窗臺上還佈滿了灰塵與蛛網。
“這間屋子,倒是看起來有點
像鬼屋的感覺。”江曉溪神經大條地說着。
我推開虛掩的門,那蛇妖的屍體,早就不見了,不過屋子裡面亂七八糟的,彷彿進了賊一半。
“你們快看,那牆角怎麼有一個洞?”甄青衣伸手一指左邊的牆壁。
那是個一米多高的方形洞口,裡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有什麼。
我記得上次過來的時候,那裡擺放這一件老式衣櫃,此刻,那破舊的衣櫃被掀翻在一旁,露出隱藏在後面的洞口。
“你問問方小妹,她在外面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響動?”我側臉對老方說。
老方走到門口,大聲詢問外面的小妹,有沒有聽到異響。
方小妹用肯定的語氣回答,自從老方頭進來後,院子裡就一直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在老方頭進來之前,就已經有人來過這裡?”我盯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傢俱。
若這遭了賊般的場景,是老方頭弄出來的,那不可能沒有一點響動,現在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在老方頭過來前,這裡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是沒懷疑,這些都是那個裝鬼的小姑娘搗鼓出來的,可我伸手試了下,這些傢俱都用的好木料,死沉死沉的,一個小姑娘,可沒有這樣的力氣。
甄青衣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走到牆邊,向着那個洞口照去。
“好像是一條密道呀,就是不知道通向哪裡。”甄青衣探頭看了看。
“可能是過去大戶人家,修建用來逃生的密道吧。”老方用不確定的語氣說着。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弓着身子,鑽進了密道中。
說起來,我還真與各種各樣的密道有緣,似乎不管走到哪裡,都能遇見密道。
也可能是咱們老祖宗,缺乏安全感,喜歡修建密室和密道。
還真被老方頭說中了,這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逃生通道,又小又窄,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媽呀,擠死胖爺了。”王胖子在後面哼唧着。
這貨體型嚴重超標,往那裡一站,就如一座小山,這密道對於他來說,確實狹窄了些。
前方傳來微風,說明這並不是一條封死的密道,不過七彎八拐,修建的倒是挺長的。
“到底什麼時候能走到頭,胖爺的腰都快痛死了。”王胖子一路上的哼唧,就沒有停過。
“行了,一個大老爺們,抱怨這抱怨那,丟不丟人?”江曉溪突然說了句。
我意外地回頭看了眼,沒想到這小娘們,脾氣還挺火爆的。
“你瞪着我幹嘛,在我們隊裡,隨便拉一個人出來,意志力都能甩你幾條街。”江曉溪接着說。
我在心中暗笑,這王胖子也確實聒噪得很,是該有個人來教訓他一頓。
不過,這密道修的太矮,人在裡面行走,只能彎着腰,連我都有些腰痛,也不怪王胖子抱怨。
“前面有亮光,看來出口就在那邊。”甄青衣在後面說着。
我眯着眼睛,加快腳步,越往前走,光亮越明顯,估計離出口沒幾步路了。
當我從密道鑽出來的時候,累得差點直不起腰,王胖子更是不堪,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氣。
“這是哪裡,怎麼四周都是樹林?”王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油汗。
“這裡是龍衝山,阮家在過去,不愧是數一數二的大戶,竟然能修建這麼長的逃生密道。”老方打量了四周一眼,語氣感概地說着。
“老方頭人呢,不會是已經回去了吧?”王胖子用手扇着涼風。
“我想起來了,前面不遠,就是升龍觀。”江曉溪的一句話,讓我心中一緊。
“來都來了,就去會會這裡的主人吧。”我深吸了一口氣,向着前面走去。
說實話,如此倉促的去見那位大道祭,是我之前沒想到的,不過既然來了,那就沒必要避而不見。
“早知道有這麼一條密道,我們也不必費那麼多心思,還與住在山腳的村民衝突了好幾次。”江曉溪語氣感慨。
“那你給同事打個電話,直接秘密抓捕那大道祭,大家豈不是都省事?”我語氣隨意地說着。
“先過去摸摸那老傢伙的底細,他可狡詐的很,一般人想見他一面都難。”江曉溪伸手在腰間摸了摸。
我撇了一眼,她腰間鼓鼓的,不知道藏着手銬,還是手槍。
沒走幾步路,一座道觀出現在前方,道觀不大,但是修建的很有氣勢。
我們走近去的時候,幾個體型富態的傢伙,正在蒲團上盤膝打坐。
從他們的穿着看,應該是被大道祭蠱惑的富商,一個個神色虔誠,如老僧入定。
一位穿着道袍,鶴髮童顏的老者,盤膝坐在貢桌前,頭頂竟然還冒出淡淡的霧氣。
“三花聚頂?”我目光一凝,驚疑不定地看着那老者。
三花聚頂,在武俠小說中,通常用來描繪內家高手,不過在現實中,確實有這種情況。
只有修爲達到了極致的修煉者,在運轉內氣時,纔會出現這種現象。
不過,我之前一直以爲這是傳說,沒想到今天,卻是親眼得見。
我苦澀地抿了抿嘴脣,早知道這傢伙很厲害,但還是發現自己低估了他的實力。
江曉溪不理解三花聚頂的含義,只是覺得一個大活人,頭上冒熱氣,感覺十分稀罕。
似乎察覺了道觀中,多了幾位不速之客,那位鶴髮童顏的老者,長長吐出一口氣後,緩緩睜開眼睛。
我盯着對方,發現這位大道祭的眼睛,特別有神,黑亮黑亮的,彷彿能發光一樣。
眼角餘光,見到江曉溪癡癡呆呆地盯着對方,我心中一緊,不動聲色地拉扯了她一下。
“啊!”江曉溪驚呼一聲,清醒了過來,不再敢看對方的眼睛。
“好厲害的惑心術。”我在心中感概。
“別盯着他的眼睛看。”清醒過來的江曉溪,推了老方一下,讓精神恍惚的老方,一下子驚醒過來。
“我早上掐指一算,得知下午有貴客過來,現在果然應驗。”大道祭的聲音,帶着一股磁性,讓人情不自禁,沉迷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