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安全了!你快去暗道裡躲一下。”陳立行趕忙衝到刀疤身旁,拉着後者的手臂說道。
刀疤對剛纔的巨猿也是心有餘悸,看來他還是太低估這些妖族的力量了。
“你跟我一起去躲躲!”刀疤點了點頭。
不過陳立行拒絕了:“總得有人留在這裡。快,我已經調了一百名生化戰士還有黑熊護送你去暗道。”
“好,你多保重!”刀疤是一秒鐘也不想在這城牆之上多呆了。
當他臨走之際,兩片閃光穿透了荒原兩側的黑暗。
那是巨大的黑色騎兵團!
他們騎乘着黑色重機,後輪上方交叉着巨大槍械和格鬥劍,防塵面罩遮蔽了他們的面容,只露出刀鋒般的眼睛。
騎兵團的身後緊跟着的是近三十萬主力部隊,他們從兩側圍剿,包抄妖族的後路,很快就和落在後頭的牛族爆發了戰鬥。
一頭神色兇惡青牛站在妖族隊伍的最後頭,他身軀龐大,兩眼大若銅鈴,鮮豔如血,頭頂長有成年人胳膊那麼粗的大角,這一對矗立在腦門上黃玉般的彎角,各染着一條淡淡的血色,看起來尊貴無比。
“幹!這些人類什麼時候湊出這麼多軍隊來!看來族內的預料有誤!”他是牛族的菁英戰士隊長,也是這次妖族軍隊牛族部隊的總統帥,相當於聯邦軍隊的中將。
這次南非反叛事件讓三族大爲震怒,不過各族的長老高層卻沒有將這些烏合之衆放在眼裡。
以象族爲首,三族聚集一萬戰士,原本目的是想給這些南非蟲子一個狠狠的教訓,血洗屠城,然後在戰火之後扶持一個新傀儡上臺,讓一切恢復正軌。
但以現在的情形看來,他們連城門能否攻破都成了一個問題。
青牛隊長一身皮膚透着瑩潤的青色,望着後方疾馳而來的騎兵團,右手在地上掏了一把吞下一大口泥沙,反覆咀嚼,“嘎吱”作響,聲音刺耳難聽。它的鼻孔不斷噴出熱浪,周身熱氣膨脹,好似一個巨大的蒸爐不停向外噴射着熱量。
黃玉般的彎角上染着的血色大盛,青牛隊長如城牆般寬厚的背脊上亮起一個牛頭圖騰,他怒喝一聲,右腳重重踏地,地面就如同波浪一般涌動起來,向外擴散而去,土地被掀起。
衝在最前頭的幾十輛重機還沒靠近青牛隊長,就被掀起的土地給拋飛出去。
“現在是檢驗你們成果的時候了!”城牆之上,陳立行大手一揮,上萬名生化體和機甲戰士便從城上一躍而下。
他們跳過熊熊燃燒的火牆,列成幾十支小隊朝着散落的妖族刺頭撲去。
“別管這些雜兵,攻城門!”一頭足足十丈高的象妖長鼻一卷,就把周圍的幾十名部落戰士掀飛。
他是象族的一名長老,也是這次妖族軍隊的統帥,望着眼前無窮無盡如螞蟻般涌來的戰士,她的內心燃起了難以壓制的怒火。
“殺!”他邁動步子,幾十米高的巨人身軀一腳下去就能踩死一片普通戰士,猱身直撞一馬當先竄入了火坑之中。
接着象妖長老的身形便消失在火焰之中。
下一刻,加厚的城門便傳來一聲巨響,城內嚴陣以待的戰士們紛紛退了半步。
又是一聲劇烈的轟響,內城門猛地鼓起一個大包,就像是有一頭兇獸在瘋狂地捶着城門。
第三聲巨響響起時,近百噸重的城門便從城牆之內脫離,飛了出去,砸到了一片躲閃不及的黑幫軍。
渾身焦黑一片的象妖長老在城外一片火光的映照下,一步步走進城內。
“你們這些蟲子!”
迎接他的是早已架設在四面八方,將炮口對準城門的大炮。
轟!
象妖長老瞳孔一縮,只來得及交叉雙臂護住要害,強大的衝擊力就把象妖長老生生轟出去十幾米,彈片飛濺在她身上紛紛被堅硬的皮膚彈開。
“上!”安南舉起猙獰的狼牙棒大吼一聲!
“殺!”幾萬黑幫匪徒從房屋之間躥出,朝着城門口涌去。
這場戰鬥整整持續了一夜,直到天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才堪堪落下帷幕。
在城牆之外整整燃燒了一夜的火牆也漸漸熄滅,幾十架投石車只在戰爭的最開始發揮了些用處就變成了一堆碎木塊,更遠處的木欄和鐵刺已經散落成碎片,延伸出幾裡的範圍內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土地像是生生被犁了好幾遍,被鮮血浸黑了。
放眼望去,荒野上遍地都是屍體和彎折的大刀,硝煙從平地四處嫋嫋升起。
還有不少缺胳膊斷腿,還喘着氣的戰士在低聲哀嚎。
直到確認再無威脅,刀疤才從暗道之中走了出來。
他此刻在城牆上巡視,望着城外的地獄之景。
斷了一隻胳膊的陳立行綁着緊急處理的紗帶,跟在刀疤身後默默無語。
“陳師,你的傷勢怎麼樣?”
“無妨,幸虧有生化戰士貼身保護,丟了只胳膊也不算什麼。”
“嗯。”刀疤點點頭,“跟我說說昨晚的情形吧。”
“妖族爲首的象妖長老打開了城門,後來又有幾十名妖族突破城外的重重防鎖闖入城內,安南率領他的黑幫軍浴血奮戰,再加上生化體和機甲戰士,最終將他們耗死,中心城鎮的那些居民還有設施沒有遭到破壞,從這一點來說,我們算是勝利了!”
刀疤指着城外的場景:“這副樣子,說是勝利還真的讓人難以信服啊!”
“是的,只能算是慘勝!即使我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陳立行吐了口氣,“死傷最慘重的是那些部落戰士,六十萬死了一半。我們的主力軍隊折損也不少,只剩下二十萬人,重機騎士團折損大半。亨利的飛行部隊傷亡最小,但是妖族和我方軍隊短兵相接之後,他們便派不上用場了。下一次需要好好規劃一下它們的用途。此外,突入城內的那幾十名妖族都是妖族軍隊之中的精銳,爲了耗死他們,黑幫軍也死了三萬餘人。”
“安南怎麼樣?”
“受了點輕傷,正在療養。”
“哦。”刀疤暗罵自己愚蠢,竟然會擔心那個狡猾怕死的胖子,“你繼續說。”
“我們的生化戰士和神經接駁機甲戰士在這次戰鬥中承擔了擊殺妖族的主要責任,死了三分之一,還算在可控範圍之內。”陳立行說道,“我們擊殺了來襲的大部分妖族,只剩下一小部分落在後頭的妖族在一個牛族隊長的率領下突圍逃跑了,大概百名左右。”
“我們死了四十多萬人才殺了不到一萬隻妖怪啊!”刀疤苦笑着仰天長嘆,“到了真正和這些妖怪面對面較量的時候才能體會到他們的恐怖!難怪整整三百多年了,聯邦**都沒能消滅他們!”
“您不會怕了吧?”陳立行試探着問道。
“怕?”刀疤仰天長笑,“我怕什麼!就算是死,我前面也還有三四千萬人擋着呢!估計那些妖族一路殺到我面前時,手軟得連刀都舉不起來了!”
陳立行對刀疤的貪生怕死習以爲然,他也認爲刀疤這樣想是正確的。
不是每個人都像刀疤這樣有野心,運氣好,而且無恥地理所當然。
“只是城防都被破了,聯邦留下來的那些寶貝也都報廢了大半,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刀疤問道,“估計對手下一次來陣仗可比這一次還要大!”
“不是估計,是肯定。”陳立行說道,“這次我們能夠獲勝,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對手對我們的輕視。然而等那些逃兵回去,這些精明的妖族可就會以真正的戰略力量來攻打我們了!我想着,短則七天,長則半個月,一定會有妖族大軍南下,那時候纔是真正的生死之戰。”
“照你這意思,我們輸定了?”刀疤知道身旁的這個中年人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再像這次據城而守,等着對手打上門來,必死。所以這次我們要主動出擊。”陳立行緩緩說道,“我們把機隊派出去,完善偵查方案,力求提早直到妖族的動向。其次,我們要在這段寶貴的時間內,在妖族南下必經路線設下重重埋伏,讓對方疲軟。另外,吸取這一次的經驗,城防設施要進一步完善。最後,光憑我們的力量還不夠,我們需要盟友。”
“盟友?”刀疤一愣,他想不出他們還能去哪裡找盟友,“你要知道,當我們攻破這所安全區,殺害聯邦軍隊戰士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和聯邦**撕破臉皮了?無論是我們這些叛匪勝利,還是那些長鼻子怪佔領這座安全區,對於那些大老爺們來說,都是一樣的結果。他們可不會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險來這裡幫我們。”
“這我自然知道。即使要和聯邦**和談也需要證明我們擁有足夠的實力。”陳立行說道,“我所說的盟友,就在南非這片土地上。”
刀疤皺着眉頭思慮良久,突然一驚:“難不成?”
“對,就是異獸。”陳立行說道,“南非兇獸遍地,而且兇悍強大,我們只要有足夠的誘餌和完善的計劃,就能引發獸羣,給那些妖怪吃點苦頭。”
“你說的誘餌是——”
“因爲實驗死的那些人快要把近海給填滿了,還有城外的這些,屍體也是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