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眼向其它二人瞧去,除葉紅楓與路大昌與自已情形差不多,心中不禁思道:“這個船上的人都是些什麼人,怎麼好手如此之多。功夫也都如此了得。”葉紅楓此時一人獨鬥三名黑衣人,心中所思也和路大盛差不多。他趁打鬥間隙偷眼向巴爾烏瞧去,見他已退至船倉前,在他身邊,站着一個人,此人身材高大,相貌威儀,年紀大約四五十歲,他目光如炬,常人與之相視,自然會生出一絲懼意。葉紅楓心道:“此人是誰,居然有此氣勢,非是常人。”
只見巴爾烏在此人面前似乎如換一個相仿,臉上陪着訕笑,說話彎着腰,樣子低三下四,甚是恭敬。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三香青芽呼喊道:“不好了,船倉進水了。”葉紅楓聽了此言大吃一驚。回頭向那艘小船瞧去,果然,小船尾端裂開了一條細縫,顯然是被大船相撞所致。水不斷的從細縫處向船內涌去。葉紅楓見大事不如,急忙跳到小船船頭,他的身子剛落下小船,便聽到‘撲嗵撲嗵’兩聲。路大昌和路大盛俱都被黑衣人逼跳水中。
所幸二人甚是機靈,入水後急忙向小船船幫抓去,小船本已進水,突然加上三人之力,那水向船內涌的更快。漸漸船尾已沒在水中。
葉和東和王破書早就搶先立在船頭,葉紅楓落下小船之後不敢耽擱,招呼三香和青芽將紫嫣母女抱上船頭之處。然後向四周望去,見此處距左右岸邊還有百米之遙,而且兩岸俱是直立山崖。縱使僥倖游到岸邊,也無立足之處,葉紅楓此時不禁心急如焚。
這裡忽然聽到葉和東衝大船船頭喊道:“爹爹,我是和東,快救我一救。”王破書也抱拳道:“大人,屬下在此。”葉紅楓擡頭向船頭望去。見巴爾烏和那漢子已經立在大船船頭,正低頭向下眺望。
巴爾烏對那漢子說道:“黃爺,這艘小船上面有下官的屬下,不知可否將其救到船上。”那漢子似乎沒有聽到巴爾烏說話,而是眼晴死死的盯着三香懷中的藍纖手,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突然用威嚴口氣命道:“將小船上的人俱都救上來。”巴爾烏驚道:“黃爺不可,剛纔你也已看道,小船之上有幾名亂匪,若是將其救上船來,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他說到此處,見黃爺神色冷峻,冷冷的望着他,巴爾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下面的話便嚥了回去。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的幾名緊身黑衣人從船上找來數條繩索,向小船拋去,葉和東和王破書搶先抓住,黑衣人輕輕一拉,將二人拉至大船之上。葉紅楓心道:“那名叫黃爺的爲何要救我等,現在值此危急時分,先把命保住,上去再說。”他衝三香青芽使了一個眼色,二人抓住繩索,葉紅楓知道三香不會武功,一把將夫人的身子抱在懷中,縱身一躍,跳至大船船頭,接下來路大昌路大盛二人也被拉上大船,諸人再向下瞧去,那艘小船已慢慢沉沒江底。
那黃爺眼晴不離藍纖手,見葉紅楓上了大船,伸手衝藍纖手一指道:“將懷中的人放下。”葉紅楓盯着他的臉色,見他神色充滿激動,緊張之色,不禁詫異道:“怎麼,你認識我懷中之人。”那黃爺沒有回答,向前走了一步,見藍纖手面淡如金,已是奄奄一息,眼中流露出憐惜之色,問道:“她怎麼了?是何人把她傷成如此模樣?”他說此話時,語速急切,目露殺機。他下意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路大昌被黑衣人拉到船上之後,二人衣衫盡溼,心中不憤,兀自罵個不休,突然與此人目光相對,不覺身子打了一個寒顫,被此人氣勢所逼,當既住口不言。
葉紅楓瞧她神情,心中暗道:“夫人二十年未出蝴蝶洞,怎麼此人一眼便會認出夫人,瞧他神色,似乎對夫人甚是關切。”突然腦中電光一閃,急道:“剛纔有人稱你爲黃爺,你莫非是黃四不成。”
那漢子一愣,說道:“不錯,我便是黃四,你如何得知。”葉紅楓見他承認,臉上露出憤怒之色,高聲道:“我如何得知暫且不提,我問你,你與夫人既有誓約,爲何讓她在山洞之中空等二十年,嚐盡寂寞相思之苦,她還爲你撫養一女,此事你知還是不知,就算不爲夫人着想,莫非你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不成。你自已之錯尚且不認,卻來斥責誰將夫人害成此樣,此話你還有臉問的出來。”
巴爾烏聽了此言,大怒道:“葉紅楓,你是什麼玩意,居然敢當面斥責黃爺。”他衝黑衣人喝道:“你們還不快上,將這個無禮之人給殺了。”
黃四身邊的黑衣人各摁兵器,便要動手,黃四擺了擺手,令其退下,緩緩說道:“我當初是答應過纖手,說此生必定回苗嶺尋她,我現在所去之地便是苗嶺,其中一半原因也是接她出來,雖然時間有些長,但不算違背誓約。”
巴爾烏手指葉紅楓道:“葉紅楓,你自已所作的事我一清二楚,你將別人的女兒抱回家養了十幾年,還有臉說黃爺,真是可笑之極。”葉紅楓聽到他又提往事,心中怒火更熾,對他說道:“巴爾烏,你這個卑鄙無恥小人,想想你做的惡事,還配和我說話嗎?”他對黃四道:“此人甚是無恥,你既然與他爲友,想必人品也好不到哪去?小心此人給你背後一刀,我真擔心夫人是否將你瞧錯,爲你空守二十年值不值當。”
巴爾烏大怒道:“葉紅楓,你休要血口噴人,若再胡言亂語。”他說這話時,向葉和東瞟了一眼。葉紅楓明白他想用葉和東來威脅自已,自已情不自禁也向葉和東瞟去,見他斷了一臂,滿臉驚嚇神色,茫然神色在臉上還未退卻,一時之間不覺有些英雄氣短。
恰在此時,路大盛一個箭步躍至葉紅楓身邊,擡手向藍纖手的手腕抓去,黃爺臉色微變,大喝道:“你幹什麼?”他話音剛落,只見身邊的幾名黑色緊衣人手持兵刃,俱都向路大盛身上的要害之處剌去。
葉紅楓見勢不好,雙掌攔住幾名黑衣人,喝道:“此人是來救治夫人的,不可動手。”那黃爺聽了此言,喝道:“且慢。”幾名黑衣人身手甚是利索,聽到黃四厲喝,身子如鬼影一般,又退回原處。
只見路大盛滿臉憂色,閉目冥思一會,輕輕搖頭道:“不行了,不行了。”黃四驚問道:“你剛纔說話何意。”路大盛嘆了一口氣道:“若無好藥,只怕二人立馬便要死了。”
黃四急喝道:“來人,取藥。”只見一名黑色緊衣人轉身跑至船倉之內,不大一會,從船倉奔了出來,懷中抱着一個大箱子。那黑衣人到了近前,將箱子打開,路大盛斜眼瞧去,突然眼晴放光,神色大喜。原來箱子裡面放的都是天下名貴藥材,極是罕見,更是難得。路大盛情不自禁衝黃四伸出大拇指道:“你好有本事,居然收集這麼多天下奇丹妙藥。”
他口中說話,但手腳卻不閒着,衝葉紅楓和青芽道:“你們兩個把二人放到甲板之上。”接着他從箱子之中取出一瓶“熊參膠丸”倒出二粒,然後在二女口中各服一粒,手指在二女身上點了數下,又從箱子裡取出百葉枇杷散,微微放在藍纖手的口中。諸人見他手法利落,胸有成竹,俱是屏神凝氣。不敢打擾。
“熊參膠丸”果然神奇,二人服下不久,紫嫣便‘哼’了一聲。臉色漸漸顯出紅暈,路大盛探她脈息,不禁衝路大昌笑道:“師弟,你還是認輸吧,此女現在已無性命之憂,只要調理得當,不日便會復元。”接着他的臉轉向藍纖手,藍纖手此時臉色依然呈淡金之色。他呆了半晌,手指又在她身上點了數下,然後對葉紅楓道:“葉紅楓,給她輸些內力試試。”
葉紅楓此時對路大盛的醫術甚是佩服,聽了此言,不敢耽擱,將藍纖手的身子扶起,手掌貼在她的後背之上,將體中內力向藍纖手的體內輸去。藍纖手的身子微微一震,“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在旁的三香黃四大驚。三香撲到藍纖手的身邊,急哭道:“夫人,你怎麼樣了?”路大盛對葉紅楓道:“不需再大力輸入,均勻既可。”葉紅楓依言施爲。
說來也怪,藍纖手吐出一口血後,居然將眼晴睜開,神色甚是迷離。茫然的打量四周。喃喃道:“紫嫣,我的女兒。”路大盛喜笑顏開道:“她醒來。不過,她的心肺已完全破裂,現在止靠葉紅楓的外力支撐,若葉紅楓一鬆手或她的心肺不再經血,便會死去。”
三香哭訴道:“夫人,小姐沒事了,不過現在在昏迷之中,一會她就能醒過來,還可以和你說話。”藍纖手轉過頭,望着紫嫣,臉上擠出一絲慘笑,弱弱說道:“她沒有事,我便放心了。”